陈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等了一小时零三分钟,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他本想下车去买点吃的,可是转念一想老板回来肯定会给他带更好吃的,更贵的。
他就放弃了那个念头,摸着干瘪的肚子,安慰自己:“忍一忍,好事多磨,美味是需要等待的。”
当陈诚看见拐角处出现的熟悉的身影时,爬在方向盘的身子立马坐正了起来。
下午时分,太阳半吊在西边的天空,荆楚洲逆光而来,当陈诚看见荆楚洲手里拎着用牛皮纸打包的东西时,顿时感觉那不是老板,是菩萨来人间渡光来了。
他期待的搓了搓手,眼里亮晶晶,脸上扬起知足的笑意,准备大吃一场。
荆楚洲上车之后,直接对陈诚说去南湖大学。
陈诚透过前视镜看到老板身侧的饭,不禁吞咽起了口水,他心想为啥老板不让他吃呢,他已经饿的实在是不行了。
后又转念一想,估计老板不想让车上沾染上饭味儿。这样一想,他不禁有些感动,自己是多么为老板着想啊。有自己这样的员工,简直是老板的福气。
南湖大学门口,荆楚洲坐在车上看着陈诚与门岗交涉一番后,拎着袋子走了回来,脸上充满了暴躁和不耐烦。
一上车,荆楚洲还没说话,陈诚一顿输出,忍不住口吐芬芳:“门岗不让放外卖,妈的,我都把电话当他面打过去了,对方无应答,门岗听到了也不说通融一下,说这是学校的规定,他也是按规定执行,没办法。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说完,他抑制不住的用力锤了方向盘一下。
陈诚看着那一份外卖,自己的肚子咕噜叫了起来,心想原来这份外卖不是带给自己的,白高兴一场。
一下子像放了气的皮球,瞬间蔫了起来,小声嘀咕道:“算了,都是打工的。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荆楚洲听到陈诚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声,捕捉到他情绪的变化,他拎起粥走下车,走进学校门口旁边的便利店。
店员单手拄着脑袋犯困,被一声:“欢迎光临”惊醒。
她抬头看见柜台前面站着一个形象气质绝佳的帅哥,声音低沉的问:“可以暂时寄存东西吗?”
她也没问是什么东西,就连忙点头说可以,接着店员把便签和笔递给荆楚洲,让他留下信息电话。
荆楚洲只写下一串手机号,告诉店员每隔十分钟打一次这个号码,直到打通为止。
说着,他又撕下一张便签写下几个潇洒飘逸的字放在装粥的袋子里。
他看见柜台前的架子上放着口香糖和士力架,顺势拿起两个士力架,问:“一共多少钱?”
“暂存两元,两个士力架8元,一共十元。”店员盯着荆楚洲冒星星眼,声音夹了起来。
店员接过一百元,低头正在找零钱。
“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付你手机费了。”
店员错愕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男人拿着士力架走出了超市,忍不住感叹:“不仅帅,出手还阔气”。
徐缓是被冷醒的。因为昨夜睡得晚,早起赶车外加晕车,她还是有些困意,不愿意睁开双眼,合着眼在身旁胡乱摸了起来,摸了一会儿,没有找到被子。
她把身体蜷缩在一起,把自己抱起来,想让自己暖和一点。可是终究抵不过空调吹出来的丝丝凉气。
她睁开眼,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的床上只有床垫。她想起自己是想先休息一会儿再收拾,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想起自己的被子枕头还在衣柜里,她连从家里带来的床单还没铺,此时在她的行李箱里静静的躺着。
她拿起手机,看到十二个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 ,她手机静了音,她全部没有听到。
她正在想是会是谁给她打电话时,一通电话又打来了进来,她按下接听键。
“喂,您好。”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声音带着些许鼻音
“天呐,终于打通了。”店员感叹,趴在柜台上,“您好,有您的东西被寄存在理想便利店,您记得来取。”
徐缓刚睡醒脑袋有点懵,她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寄存在便利店里。除了滕郁,也想不到有谁会给她寄东西。
因为回来的突然,她谁也没来得及说。难道是赵迎心,她在国外,更不可能。滕郁也是今天才知道。
她实在想不出是谁。
徐缓说自己一会儿去取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缓了一会儿,把困意从脑袋里赶走。找到遥控器,关掉之后走出宿舍。
走在校园路上,炎热扑面而来,没有一丝风。夕阳西下,远处的天空,红色、橘色、紫色、粉色交织晕染在一起,看起来美极了。
心想要是此时有点风就好了,转念脸上表情变的凝重,深叹一口气,自嘲般低语:“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
她走进便利店,对店员说明自己的来意。
店员看着她,从身后拿出东西递给她,笑着开玩笑说:“你这个电话打的真不容易。”
徐缓连忙道歉,解释说自己睡着了,手机静音之后忘记打开了。
店员听后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徐缓,说:“我都懂。”
说完,一脸认真,语气里满是羡慕的说:“我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要不是你男朋友出手阔绰,长的又高又帅,谁闲着没事每隔十分钟打一次电话,”
于是又说这样的事情自己早就见多了,大都是小情侣闹别扭,一言不合就拉黑删除的,然后把东西都寄存在她这小店让她帮忙打电话。
“不过,”她看着徐缓,语气故弄玄虚:“你是我遇过这样事情打的电话最多的一个。”
徐缓一脸茫然,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听着店员的话。
店员见徐缓不说话,以为被自己说对了,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道:“情侣之间闹矛盾正常,那对情侣没闹矛盾,不过别再一闹矛盾就拉黑删除不接电话了,让对方都怪担心的。”
说完,再次夸徐缓男朋友贴心,里面还留了便签。
徐缓打开包装袋,拿出里面的便签,看到便签上的留言:电话打不通,您的外卖订单寄存于此,请谅解。
徐缓一拍脑袋,想起自己订了外卖给忘记了。
她把便签递到店员眼前,示意让店员看,“那多不好意思,还让我看,”店员边说边接过去。
接过便签,徐缓看见她咧到耳根的笑意逐渐消失,抬起头,尴尬一笑,向徐缓抱歉,说是自己理解错了。
“没关系,也有我自己的原因,让您理解错了,”徐缓语气诚恳。
店员也感觉到不好意思,说:“店里有微波炉,您要不要加热一下,”随即又补充一句“免费。”
徐缓摸了摸包装盒,有点余热。她知道自己的胃不好,不能吃凉的。
她点了点头,把外卖从包装袋里拿出来。
等待的间隙,店员主动和徐缓聊了起来,说今天留言的那个人的着装也不像外卖小哥,西装革履的,而且买了两块士力架给一百块钱之后说剩下的不用找了,就当支付电话费了。
说着,模仿起了那人的语气,逗的徐缓抿着唇笑了起来。
徐缓拿着热好的粥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她抬头望向天空,夜幕并不是漆黑一片,被霓虹灯映衬的有些明亮,心想:找机会把钱还给商家,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人家赔本。
她左手拎着袋子,校门口两侧暖黄色的路灯倾泻而下,经过路灯时,她的影子一点点被拉长又变短。
与变换无常的影子相比,那个逐渐走远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单薄和倔强。
走着无聊,她小声背起了诗:“余幼时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
一个人走路背诗的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徐缓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背着。有时忘了内容,就从头重新背起,也不跟自己较劲使劲去想接下来的内容。
她好像习惯了这样打发时间,习惯了去把自己融入其中,习惯了用背诗来阻止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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