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明亮又坚定，触及竟让她胸口有些发酸，在这黑夜行船上是如此心安。
赵漆发觉她情绪不太对，握着她的手靠过来，低声说：“怎么了？”
“没事。”张青芒笑笑，挽住他的胳膊，再十指相扣，头靠在他肩膀上，看着窗外的夜色。
赵漆没有继续追问，把她脸上的发丝挽到耳后，却看见了她眼底的忧伤。
他愣怔了。
漆黑的天空，静谧的船舱，规律平缓的海浪翻涌声在此刻就像白噪音，催人入眠，就连船上的两只小狗也趴在工作人员脚底下睡着了。
张青芒也靠在他肩上安稳睡着。
这样美好的时间，真想永远留住，赵漆想着。
下了船，这边的港口竟然下起雨来，小雨淅淅沥沥，但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他们回去要上高速，今晚是不适宜走了。
张青芒抬头看着他，白炽灯光周边有一圈黑灰色，让它看起来没那么白，发出的光也带上了黄色，赵漆被她盯得心跳加快，他错开眼神，低头去看手机。
天气预报果然也是不佳，整夜有雨。
他也看着那盏灯，说：“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在这边住一晚可以吗？”
她说：“嗯。”
冒着雨他们走到停车场，张青芒在副驾驶玩着手机，犹豫是自己订房间还是让他订。
“我订，马上就好。”他说着。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管了，内心有些激动，必须和别人聊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她点开冷小泉的聊天框。
“水水，嘛呢？”
冷小泉倒是很快回复，就是说话阴阳怪气的：“哟，您这位大忙人有空想起我来了。”
张青芒想想，上次聊天还是那谁结婚的事，到如今快一个半月了，除了朋友圈点赞评论区交流几句，她们一直没联系。
以前在鹿山她们几乎每周末都会约着出去撸串、逛街，但只要一分别就都自动的人间蒸发，长久两三个月不说话也是常事，但是再见面也不会觉得生分。
当然，远走的那一方总要被阴阳几句，谁叫她是那个导致发生变化的人。
张青芒伏低做小，先是发了个撒娇猫咪求贴贴的表情包，然后又说：“水水啊~我好想你，想你想到茶饭不思，心急难耐，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呵！”
“我还不知道你 且不说这些症状出现是否有待考证 就算有也不见得是因为我吧 保不齐是你身旁的男人 你这家伙 ”
张青芒不得不感叹一句：“你换份工作吧，你有个天大的天赋。”
“让我去干私家侦探”
“yep！你说我都建议你这么多次了，怎么不去试试呢？”
“谢邀 我怕被人追着打”冷小泉接连发了几句：“咦 我嗅到一丝有趣的事情”
“身旁的男人是谁”
“从实招来”
张青芒吊她胃口，只回应第一句：“没事，这行钱多，够治，而且你说不定还能额外得到两笔医疗费用，多好。”
“……”
“你大爷 不过我要去就雇你当我首席小弟咯 回我后面的”
张青芒还是不理会：“行，我给你当小弟，来人我先跑，我留个好身体接应你去医院治疗。”
冷小泉暴怒了：“回不回！我睡了！”
气得她都打标点符号了。
张青芒好似才看到一般：“哦。”
“他现在坐在我旁边。”
她轻轻抛下一颗雷。
冷小泉仿佛瞬间清醒了：“！”
“快和我说说，我全部要知道！”这一次是激动得打标点符号。
张青芒看得哈哈大笑，惹得赵漆看过来，她摆手道：“没事没事，你继续。”
她飞快打字，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包括来龙去脉都和她讲了。看着这些事，她也觉得好奇幻，可是一切又发生得这么顺利成章，任谁听了都要感慨一声缘分。
“你和他吧 就是缘分 不是 怎么这么远还能让你碰着”
张青芒翘着嘴角：“因为命中注定我要遇见他，发生一段浪漫的故事咯。”
“真好啊”冷小泉又问了那个问题，“那这一次呢 你怎么考虑的 还是照旧吗”
她听懂了，本能地抬头看向那个人，他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住宿应该是解决了，但安安静静的就这样没打扰她。似是觉察到她的视线，赵漆眼睛睁开看过来，轻快道：“怎么了？”
张青芒摇头，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说：“我们走吧。”
“好。”
他开着车，外面几乎是暴雨了，张青芒看着雨刮器最快速度的摆动，雨水没有丝毫凝滞感，走得干干净净的。
她回复：“不会改变。”
然后按灭手机，乖巧地看着他开车。
赵漆开玩笑：“今天累了？这么安静了。”
张青芒轻轻摇头，看着他眉欢眼笑的神色，心中哀叹着，今天可别成为他心中的刺。
但是他身上欢乐幸福的情绪影响到她，她又抛开那些想法，安慰自己，反正都还早，就好好享受当下的快乐吧！
她又开心起来：“你饿吗？”
“原来你是饿了，那我们就先去填饱肚子吧。”
“好。”她眉开眼笑。
赵漆订的相邻的两间房，上了电梯，气氛就开始有些不对味了。
起因是一同进来的还有一对热恋小情侣，难舍难分地抱在一起，环抱、亲嘴、说情话，电梯门还是镜面……
与之相对比的是礼貌的、并肩站在一起的他们，说实话，要不是肩部碰上了，别人说不定以为这两人不认识。
因为他们没给彼此一个眼神，都十分坚定地看着正前方，可是那里面的内容更不忍直视，于是乎都眼神虚空地看着一个某个点。
好在，他们的楼层先到。
张青芒机械地迈出步子，赵漆机械地跟在一旁。
门关上的一瞬间，里面传来啧啧水声，听得张青芒耳热。
忍不住吐槽一句：“咱俩是闯进人床上了吗？”
赵漆脚步一顿，耳朵有些发烫，这要怎么回。
好在她迅速反应过来，好像这种情况下不太适合讨论这种话题，她改口道：
“我白天原来不过分。”
赵漆听着她的话联想到白天的事，又联想起刚才的所听所看，这么一比的话，他们只能是西方礼貌的贴面礼了。
“嗯，不过分。”他嗓音忽然低沉起来。
张青芒听的浑身一颤，仿佛有电光火石般的东西直击内心。
到了门口，赵漆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些都是刚才买的简易生活品。她接过，低着头刷开门，推门进入的那一秒，她抬头了。
彼此深深对望一眼进了各自的房间。
张青芒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口嗨种子选手，实际别人真出手她就软的跟什么似的，表白当夜她甚至还想拉他上楼，好在只是想想，因为像今天这样她都没那个胆子，更别提那天带上去后她会怎么办了。
可是这样的夜晚，两个彼此爱慕的年轻人，怎么能不发生点什么呢。
反正，不知道怎么发展的，他们现在就滚到床上去了。
起初是她莫名奇妙隔着墙给赵漆打了个电话，东扯西扯，不知怎么就说起白天的事，说可惜没有在崖边拍一张亲吻照。其实当时是那里人太多，他们怎么也没找着能稍微遮挡的空间，所以就放弃了，在其它景点打卡都有亲吻照，独独那里没有，所以她就有些遗憾。
语气过于低落，低落到赵漆想法子哄她：“那怎么办呢，下次我们再去那里，最后一个走怎么样，这样就可以了。”
张青芒没有回应，哼唧着。
她不确定以后有没有时间了。
赵漆拿远手机，吐出一口气，再和她说：“或者明天再去一次？”
张青芒还是没回答，只听见她穿上鞋，快速开门，又关上，然后他这边的门就被轻轻叩响了。
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蛊惑：“开门，赵漆。”
他立刻拉开门，还未来得及看清灯光下她美丽张扬的裙摆是如何摇曳的，唇就吻上来了。
她勾着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头，扔了手机，手脚并用往他身上爬，他衔着她的唇不愿意放开，单手按断电话丢在地毯角落里，一把将她抱起来抵在门后。
……
她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脖子、耳朵、脸颊比她裙摆上的花还要粉嫩，交织急促的呼吸，被她胡乱按灭的灯光，陌生空间的不安，让刺激迅速滋长，他坚硬的背肌隔着单衣都要冲破出来了，在她掌心鼓胀、翻涌，又终屈服于她。
最后关头，赵漆叫了停。
有一滴汗落在她脸上。
张青芒回过些许神，沙发底部一盏极其微弱的灯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的眼睛，她眼神里是未褪去的欢愉、迷离、困惑，他也很难受，尤其还要看着她这副模样，只得克制又温柔地俯下身抵着她额头，轻轻亲一下唇，又忍不住含住慢慢摩挲，一下又一下，舍不得松开。她也学着这样慢慢回应他，更让他忍到头昏脑胀。
最后，赵漆还是偏过头埋在她颈窝里，闷声说：“现在不行。”声音十分低沉粗哑。
她也浑身晕乎乎的，轻抚着他的发和脊背，感受到他一阵阵颤抖，在他耳边低语：
“我开始买了的，带过来了。”
随之有塑料包装搓捏的声响。
赵漆全身肌肉紧绷起来，猛地在她脖颈处深吸一口气，支撑起身体，做一下心理建设才看着她，还是没克制住心跳的欢喜，定定神才说：“我不想在这里。”
原是这个原因，她笑了，眉目含情，艳丽极了。
她娇声道：“可是你得帮帮我。”
赵漆吞咽一下口水，他的眼睛里，**无限翻滚。
张青芒不管那些，寻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路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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