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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面对

天蒙蒙亮的时候,许一禾从车里走出来,看得出,有些踉跄。她想,自己还是得回画室去。走回画室的路上,许一禾打了几个电话,推掉了今天的预约。她虽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但是,也是没力气花心思去和那些人周旋。

回到画室的许一禾,看着凌乱的画室。打开了音乐,拿起相机,找好角度,给画室和自己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躺在一堆凌乱间,空洞洞的望着斑驳的屋顶。

“花重润”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刻在骨子里了。许一禾轻轻的唤出这个名字,语气温柔,似情人在耳边轻喃低语。许久,许一禾又轻叹道,“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家庭,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又来招惹我呢。毕竟,我也已经再婚了呢。”

许一禾,轻叹了口气,坐起身,看了看未完成的画作,不理会。拿出新的画布,开始一幅新的画作。阳光慢慢透过窗户爬进来,一点一点的蹭进许一禾的怀里,热热的,刺刺的,像猫爪一样挠着许一禾的心。

许一禾似乎完全沉浸在作画里,挥舞着画笔肆意的涂抹。大胆的用色,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慢慢的,日影西斜,又透过窗子,洒在许一禾的身上,似是有人在爱抚着她,温柔的,深情的。渐渐的,又不舍得从她身上留恋而去。夜来临了,许一禾感觉到光线的暗去,终于在画作中抽离出来。她似乎此时才感觉到身上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僵硬与疼痛。她伸展了一下身子,慢慢挪去开关处开了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灵感中。

她已然忘记了,自己一天没有吃饭了。但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许一禾觉得这事儿根本不是事儿。她此刻有点亢奋,灵感似泉水般喷涌而发,她好怕自己稍一停留,灵感就不跑掉了。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个人,其实一直都没走,一直在默默的等待着,想要伺机而动。

等天色再次发亮的时候,许一禾终于放下了画笔,虽然还有些细节需要润色,但是大体已经完工了。看着眼前这幅并不大的画作,许一禾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大胆而丰富的色彩,呼之欲出的豪放气息,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心境和风格。她知道,自己再一次在花重润手下败了。许一禾自嘲的笑了一下,收视了一下自己,准备回家去。毕竟身体还是有些累的。

按常例收拾好自己后,许一禾拉开院子的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推回门里,门哐的一声关上了。本就虚弱的,没吃饭的,没睡觉的许一禾差点没摔倒,幸好对方拉了她一把,但她依旧头晕眼花懵了半晌。当看清来人的时候,许一禾低吼道“花重润,你有什么毛病?能不能别再招惹我?”然而,她没有等来回答,却等来了一个疯狂的,没有任何技巧的吻。慢慢的,许一禾放任了自己,跟随自己的身体反应,慢慢回应着这个不知道带着什么情绪的吻。她的手轻抚着花重润的脸颊,并从脖颈滑下去,轻抚着她的背。而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花重润把自己的脸埋在许一禾的脖颈间,身体微微颤动。感受着脖颈间花重润的呼吸,温润的,清甜的唇瓣扫过她敏感的肌肤。许一禾的呼吸渐重。但是,她有些能懂花重润这个吻背后的复杂,愧疚的、渴望的、不安的甚至是期待的。可是,许一禾更知道,她们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她轻轻轻吻着她的发丝,双手轻抚着她的背,像以往很多次那样,试图让她安宁下来。

“我们需要谈谈”许一禾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花重润看着许一禾惨白的脸,点点头,说“可以,不过,你先去收拾一下,休息一下吧……我们晚些时候在谈”许一禾点了点头,返回画室。画室里虽然简陋,但是,洗漱用品齐全,也备有衣服。

等许一禾从浴室出来,坐在沙发上,花重润推给她一份粥,说“趁热喝了,睡一会吧”许一禾并不想辩驳什么,也不想知道粥是怎么来的,只是顺从的喝了粥,躺在沙发上补眠。

许一禾并没有避讳花重润的意思。她只是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知道,她的意思,花重润懂。

当然,花重润自己心里也明白,许一禾什么意思。她不想离开,为了这份勇气,她足足花费了十年时间。她不想浪费了。看着熟睡中依然有些不安稳的许一禾,花重润轻手轻脚的走到一边,目光停留在那幅新的画作上,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醒悟了过来,眼神开始在画室的各个角落扫过。当她的眼神扫过一台相机的时候,又突的转了回来。是那台自己送她的相机。

她走上前,拿起那台相机有些感慨。这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款。当初剧集即将结束时,她们为了从剧里抽离,许一禾选择自己戏份结束时就离开剧组归家。当得知此消息时,花重润知道这是对她们来讲最好的选择,所以,她也并未挽留,而是选择买了这款自己最喜欢的相机送她作为杀青礼物。里面还放了自己拍摄的关于许一禾所有照片中最满意的一些。

花重润并未沉浸在记忆漩涡中许久。她选择打开相机,她知道许一禾或许并不介意。相机里的照片不算少,有当年自己留给她的,还有许一禾自己这些年陆陆续续自己拍摄的。像是她在用此来记录自己十年来的生活。

花重润看着相机里那个在自己镜头下明艳四射、活泼开朗的女明星,因离异带娃转行在各种压力下崩溃的瞬间,看她慢慢的在艺术家的角色里有了起色,随着日子流逝,她也在这行站稳了脚跟。孩子也慢慢长大。在她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终于有一个肯为她驻足。这些,花重润都在社交平台有所了解,但是,看到这些照片依旧震撼。花重润将相机归置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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