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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豌豆人生

冬雪过后,春草安生。

傍晚静谧,半夜郑凤英摸上房后面的草坡。

动静很小,可还是惊动了邻家狗犬,狗吠声不断,主人起身撒尿,望着乱叫的狗大骂:“这牲口,乱叫什么!”

郑凤英伏身地面不敢再动,手却不停挪动小锄头。

狗挨了主人斥骂,压抑的低音,嘤嘤几声,扯动锁链呲啦呲啦。

邻居撒完尿,进屋吹了油灯,摸着肚子有些渴,没再燃油灯,摸索去灶房舀水喝。

郑凤英见邻居家熄灭了灯光,狗也没在叫,她鼓起胆子,在地里挖残留的洋芋。

滋滋——滋滋——

刚挖几锄头就出来三、四个小洋芋,这可把郑凤英高兴坏了,更劲儿的开始挖。

声音不太大,梦中的人听不见,然而世事难料。

正舀水喝了一口的邻居听见声响,取下挂在墙上的手电筒跑出来,灯光抛去,人影显现,狗有夜眼,瞧得更清楚。主人撑腰,狗肆无忌惮,吠的大声!

“谁在哪!”

轰!

郑凤英全身麻木,如身遭一盆冷水,从头直直浇下来。

邻居靠近草坡,爬上自家院墙。

难道是偷东西的贼?

邻居气愤,又大声吼道:“你再不说话我上来了。”

事后郑凤英被带到了村委处,都是半夜三更的把人叫起来。

男人们口上打着睡气,四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郑凤英的丈夫张幸堂,以及其他三个大队里管事的人。

郑凤英与邻居站在一起,她低着头,听着邻居毫不饶恕的直言不讳:“大队,你们说,她这是在干啥?”

眼见桌子上没人吭声,邻居直接问当事人家属:“张叔,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邻居还是个小伙子,火气正茂,又因之前父亲书记落选,心里记得。

发生这种糗事,怎么说都丢人,张幸堂语塞,闭口不答。

郑凤英为自己解释:“大队啊,我也没偷,就是想到收完后的洋芋地里,挖一挖搜罗搜罗,找几个残留的。”

邻居却不高兴她的说法,就是找几个也不用半夜三更,大家全体劳动,全体分粮食。别说残留,就是地里一根杂草根,那也得大队分给大家,大家都有份。

“大队,这块地当时我们一起收洋芋的,他们家也在,谁都不能保证他们当时有没有偷偷放下几个,到现在来挖。你们给评评理,给个说法。”

桌子上一个男人,提醒道:“子强啊。”

桌子上的其他两人叹息,眼睛都落到张幸堂身上。

张幸堂终于按捺不住出声:“我们家还有半袋洋芋,明天把大伙儿聚到村委门前,给大家分了吧。”

邻居不服气散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隔天郑凤英,夜黑风高,深更半夜英勇挖土豆事迹,全村皆知。不过大伙更高兴的是,都分到了土豆。

事件做罢,再要发酵,全凭村门老者的口齿。

经过这件事情张幸堂,病倒了,家里的顶梁柱病了,养家的责任就全靠张济了。

由于张幸堂病倒,村委决定大队书记暂时由刘清国现任,这刘清国正是那晚的邻居,刘子强的父亲。

这天夜里,张济也是独自深夜上山。

他拿上一根木棒,壮着胆子冲上了萝卜山,不一会又窜上了马脊梁山。

他左手拿着电筒,右手执棒。

夜黑的静谧,只听见干草丛堆发出窸窸窣窣不间断的声音,草丛堆里的野鸡正悄咪咪盯着凑近的人,有的同伴竟咂咂嘴又重新睡过去。

刹那,一道强光照过来,野鸡抬朝那白光瞪来。

喇哪!

叭呛!

扑噔!!

脑子仿被巨石砸重,野鸡晕头沉沉浮浮,终于伴脑袋开花,画面一黑。

张济把打死的野鸡提起放进小布袋里,又继续找草丛里窝在一起睡觉的野鸡。

多找几只可以给父亲补身子,家里的鸡还要给小妹妹生鸡蛋,杀不得。

就这样第二大家睁开眼睛,就看见灶地上的四五个野鸡,公母、大小都有。

五月里,夏季雨水足。

今日难得大雨滂沱,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也不用放羊。

难得舒服一天,张济守在父亲炕头。

张幸堂望着儿子干煸的脸上,脖子黑的像狗肉,全是他生病几月,儿子干活留下的痕迹。

心中不是滋味。

张济把父亲的手放平,看父亲手掌的纹路。

张幸堂指节分明,纹路清晰,唯一不好看的地方是长满了老茧,张济小指头刮擦父亲的老茧。看到父亲手心有一条长长的线,直通向中指,之前他上学的时候听同学说过,这样的线是学习很聪明,而且能当大先生的命。

张济问:“大,你手上有学习线,我同学之前跟我说这线很有福气,还很聪明呢。”

张幸堂被傻儿子惹笑,父子俩都开始笑一阵儿。

已经休息了三月多,张幸堂伸手对儿子说:“老二,拉我起来。”

张济边拉父亲的大手边道:“娘不是说让您多睡会儿嘛。”

郑凤英人凶,对他这个丈夫却十分上心。他病倒了,也没有说过怨话,还老是后悔自己那次做的错事。

张幸堂道:“没事,老二你拉着我就到门口转转。”

许久没吸到新鲜空气,张幸堂耸动鼻子,将期望的新鲜空气裹入口腹。

远处菜籽山头,大片大片乌云聚集,看来又是一场惨烈的雨。

“你娘呢?”张幸堂问儿子。

张济朝灶房看看:“娘应该在灶房陪妹妹们睡觉吧。”

刚说完,灶房里便传来孩子的哇哇哭泣。

感觉事情不妙。

“大,你先站会,我去看看。”张济说。

灶房进去,娘没在,姐姐妹妹正逗着小妹妹玩。

“娘呢?”张济问姐姐。

姐姐紫娥道:“娘说去弄点菜籽草,怕雨一直下,没有烧炕的。怎么样了?”

透过窗户,张济去望山头乌压压黑云,不想让姐姐担心。

“没事姐。”

张济出了灶门,见父亲满目愁容。

“大,姐说娘去山头背菜籽草去了。”

张幸堂淡淡叹息,转对儿子道:“老二,去屋里把我那件羊毛大衣拿来。”

张济犹豫,早知道不告诉父亲了,父亲还生着病,这万一淋雨,病更严重怎么办啊。

“大,大夫说过,您不能淋雨,腿进了湿气,病就更重了。”

张幸堂明白的,可那乌压压的云,他心里不安。

“没事,老二,你也把老大的旧棉衣穿上,带上那把大伞,我们去接你娘。”

父亲一心想去,张济扭不过他。

走在山路,雨风无情的吹拂青草,山草随风摆动,忘记了风给的痛。

雨风吹起雨伞边角,深深想脱离手指的掌控。

大手握住小手,迎风移动。

座座山头连绵起伏,真要寻个人也不容易。

张济使出平时,喊羊的口劲,大声唤娘:“娘!”

“娘!”

“娘!”

“娘你在哪?!”

郑凤英见乌云黑黑一片,越来越朝她这边靠近。她脚步放快,背着半捆菜籽草,转眼投身一个矮小的山洞里去。

山洞是天然的藏身之所,躲到山洞里,紧闭再听不见外面的雨风声。

声声唤娘,却不见娘。

“泥浆!泥浆!石头滚落了!”听见山顶冲下来的人大喊。

张济心一紧,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桂平姐给他讲的故事,想起的不是美好的片段,而是结尾。

他冲到父亲身前:“大,泥石流来了!”

张幸堂双目凝视山头,心头的不安越发明显。

张幸堂往半山瞅去,草坡地跟,那酸刺树,绿松松一大片,雨风和泥沙都无法将它撼动。

他想着凤英应该也能看见能在这处藏身,希望如此。

山头的村民己经冲下来,碰上他们。

巧的是几人中村长也在,张幸堂觉得没工夫在这里寒暄,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过这场天灾。

他对着大伙道:“大伙跟我走,我们去西边那草坡处,先躲躲,那有酸刺树,泥流下不来。”

张幸堂领着他们到草坡处,刚好那有个窑洞,几个人欣喜,全部钻进去。

“娘!”张济唤道。

张幸堂心安平顺。

原来郑凤英正好也躲到了这个洞里。

郑凤英惊讶,又对着丈夫怨声:“你病还没见好全,跑上山干嘛。”

这里人多,郑凤英将责怪又指向张济:“你多大人了,还领着你大往山上跑,你大要是病重,我打不死你!”

张济瞬间委屈,眼泪浅,小孩嘛,红着眼睛将头侧到一边不说话。

村长笑笑劝解:“望龙娘你消消气嘛,这望龙大也是看天气不好,又担心山上寻你。”

女人心根子软,心里还是高兴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而今天的好事出门了,这件事在村里影响很大,张幸堂也因为带大伙避雨,再次上任大队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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