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你好好说话。”孙柯警告了一声。
“你……”霍斐被沈寅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我也想为我的孩子筹谋一辈子,可惜没这个机会了……”沈寅垂眸深吸了一口,再抬头,眼中只剩清明,他看向席冉,寒声道:“你哥这段时间不太好,跟个活死人一样就剩一口气了。”
“什么?”霍斐声音颤抖。
“我承认,他变成这样有我的原因,可我折磨他,也有你席冉的原因。”沈寅眯起眼睛。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席冉。
席冉一头雾水。
沈寅站起身,手撑在桌子上慢慢逼近,居高临下地质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席容流产是席恒瑞干的?因为他是你爸,对吗?”
席容想去父留子,对他而言沈寅是外人,包括席容撤诉让沈寅回意大利,都是想保护沈寅不让他卷席家内斗,自然,这个孩子怎么没的他也不会告诉沈寅。
霍斐深深地看着席冉,席容去欧洲后就没了消息,席冉对外称她哥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跟外界联系,当然,她和席容的母子关系不太好,就没打扰他。
席冉整个人都傻了。
“我这次要是被你爸弄死了,你哥也活不了,这样的话,你跟你爸就顺理成章拥有了一切,反正席怿江的案子也要结案了,一切都结束了。”沈寅得意一笑。
接下来席恒瑞要做的事无非就是要借着这次打架斗殴的事把他彻底弄死,顺带手还能除掉席容,他得提前给这帮人打预防针,虽说霍斐不算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关键时候还是父母最可靠。
“我……”席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知道她哥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如果真是因为她一时生气没把话说清楚而导致沈寅对她哥不好,那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间审讯室里也没外人,沈寅直接撂狠话:“看在席容的份上,我不动你,你去告诉你爸,这事没完,让他睡觉都得给老子睁着一只眼睛。”
“沈寅,人家是来谈解决办法的,你别那么偏激。”孙柯劝道。
沈寅翻了个白眼,“都分手那么久了,你还护个毛啊?”
席冉看了孙柯一眼,说:“我能跟沈寅单独谈谈吗?”
孙柯还没说话呢,霍斐直接给沈寅开条件:“要怎么做你才能放席容回来?我们也可以撤销这次诉讼。”
沈寅不屑地嗤笑一声,“我想要的东西,只有席容能给。”
“那……”霍斐简直要被沈寅气死,甚至还生起了席容的气,她儿子审美随她,但是识人不清,为色所迷!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口的怒火,尽量用商量的语气说:“能不能让我跟席容说说话?”
“不能,”沈寅干脆地回绝,在霍斐要爆发的时候,他又赶紧补了一句:“不过,说不定他心情好的时候会联系你。”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霍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律师走了。
孙柯也跟在后面出去了,只是没走远,一直等在门口。
审讯室里谈了很久,席冉才出来,她面如死灰的样子让孙柯有些不好受,轻声安慰道:“沈寅现在六亲不认,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席冉叹息着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对孙柯微微一笑,“没事,他说对,确实有我的原因。”
“接下来就交给律师吧,你们那边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告诉我们。”孙柯说。
“好。”
很快,沈寅被行政拘留的消息迅速席卷了整个娱乐圈和社交媒体平台。
各大媒体纷纷抢占先机,娱乐新闻网站的首页几乎被此事件霸屏,一篇篇文章从不同角度对事件进行解读,热度居高不下,沈寅过往的言行忽然被扒出来,例如他在片场对武术指导动手,例如他读书期间进行校园霸凌等等黑料层出不穷……
后来席冉发了一条微博——
人的劣根性到底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还是后期养成的?在江城读书的时候,有个很重要的人跟我说过他的童年,这儿的人和书上美好善良的人仿佛不一样,他们很奇怪,会欺负长得好看的人,也会欺负长得丑的人,成绩差成绩好的人也都会被欺负,他们只允许别人和自己一样平庸。
这条微博好像话没说完,又好像把最后的总结交给了别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开始怀疑沈寅黑料的真实性,并且怀疑被校园霸凌的其实不是别人,而是沈寅。
官方没有删评,这些黑料很快就被粉丝和热心网友澄清证实,大部分造谣进行散播舆论的人也都被找到,大多是沈寅的对家或是刻意抹黑蹭热度的无良媒体。
除了这些黑料,大众的目光还是大部分聚焦在了沈寅作为公众人物打架斗殴上,虽然事出有因,可是大部分觉得沈寅作为公众人物
沈寅一直没有接代言,没有商业纠纷,但是他的商业价值不可估计,由席容直接管辖的几家娱乐公司立刻进行艺人形象维护应该以身作则,为粉丝和社会大众树立良好的榜样,不应该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过激的举动,
还有一些网友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将这一事件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在各种社交群组里分享自己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和猜测,使得事件愈发扑朔迷离。
在一片喧嚣之中,沈寅所属的经纪公司也坐不住了,沈寅没有接任何代言,没有经济纠纷,但商业价值不可估量,并且他们直接隶属席容管辖,肯定不会放任事态恶化,于是立马与各大媒体沟通协调,希望能够控制舆论走向试图换回艺人形象。
如果时间再拖久一点,按照当前网络发展形势,这件事很快会被新的事件取代,到那个时候就要不了了之了。
要是真这样,这打就白挨了!
还在医院休养的席恒瑞看着舆论走向,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好闺女凭借一己之力把他找人散布的黑料变成了一场笑话。
现在席容还在沈寅手上,他手里捏着常轩这个最重要的人证也不敢爆料,沈寅要是没了,那席容也活不了,虽然他很想把这俩人一块弄死,可是席家上下包括霍家和其他有合作关系的人都盯着他呢,霍斐还对席怿江的案子重新上诉了,看样子像是要一查到底,他现在处境艰难,要是真把常轩的案子拎出来搞沈寅,那这帮人肯定会保护席容把他生吞活剥了。
席恒瑞现在感觉自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干的那点破事儿还全被沈寅给抖到明面上了,头上就跟悬了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的刀,等他们找到证据,那他就只能等死了。
不得不说,沈寅这狗东西心思缜密又阴沉,把人性吃得死死的!
席恒瑞愁得晚上睡不着觉。
同样愁的睡不着觉的还有远在意大利的席容。
十几天了,家里的红酒香越来越淡,可是沈寅还没回来,席容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毕竟沈寅在意大利干着刀口上舔血的活,他害怕沈寅出事了。
这座庄园又与世隔绝,每天看见的不是前院那几个保镖就是家里的两个保姆,席容都快抑郁了。
人一旦闲得没事干就容易时差颠倒。
次日下午,他拖着一夜没睡好的身体下楼吃饭,刚走过楼梯的拐角,就看见一脸慌张的卡罗尔。
自从被关到这里,他见卡罗尔的次数还不到三次,这次算是碰巧撞上了。
“呃……席先生……”卡罗尔看见他,有些许慌张。
她的反应让席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慌忙走过去,一脸焦急的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沈寅出事了?他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往常夜不归宿的情况都不会出现,他到底去哪儿了?”
“我……”卡罗尔垂下眼帘,在脑海中思索对策。
“你告诉我啊!”席容急了。
卡罗尔叹了一口气,将沈寅的境况对席容合盘托出。
听完之后,席容愣了半晌才震惊出声:“沈寅落网了?”
“落网……”卡罗尔抿了下嘴唇,这个词听起来好别扭啊,可是想想,形容得很正确,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大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过我们已经在进行协调了,希望一切顺利。”
卡罗尔这次就是来拿个东西,没多做停留,拿了东西就走了。
席容沉默地吃了顿饭,心中思绪万千。
沈寅对孩子有多在意他是知道的,得知真相后肯定会控制不住情绪,依沈寅下手的轻重,席恒瑞估计还躺在医院呢。
卡罗尔只跟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席容能想到沈寅作为公众人物带来的影响,但是具体情况他得亲眼看见才能决定要怎么做。
趁沈寅不在家,他得离开这儿。
吃完饭,席容去书房打开保险柜拿了一沓钞票揣进兜里,然后回了卧室。
书房保险箱的密码沈寅上次带他参观的时候就说了。
熬过了晚上十二点,席容按照老路子,悄摸出了卧室门,下楼从厨房的窗口上翻出去了,他熟门熟路地找到迷宫入口,一头钻了进去。
今天真的很巧了,月色明亮,他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过去,时不时借助月光看向迷宫一角那棵参天的橡树,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剥开一片绿荫,他看见了藏起来的大门。
那一刻,席容心脏狂跳,快两个月了,他终于要解放了。
打开这扇略微有些生锈的门,迎面吹来一道寒风,带着自由的气息,席容激动地热泪盈眶。
转头看了一眼待了两个月的监狱,心情有些复杂,同时又有些疑惑。
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反常。
算了,不管了,等他安全了再考虑这些事吧。
这座庄园在郊区,地处偏僻,不过他记得沈寅带他出去玩的时候走的是那条路,很快就走到路边,沿着大路往前走,时不时又和路边保持一段距离,以免被沈寅的人追上。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腿已经开始发酸了,但一想到要自由了,席容咬牙坚持着,终于,远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那是离这里最近的小城镇!
随着脚步的靠近,小镇的轮廓逐渐清晰,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深夜了,路上没几个人,街道上冷冷清清,好在旅店的灯牌还亮着,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推门进去,正打盹的前台老板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看着席容。
席容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在柜台上,说道:“我没有身份信息,不开房,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这么简单的事,老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钱,连忙点头拿出手机递给席容。
正想打个电话呢,可是现在谁还记得电话号码啊。
席容想了想,用老板的手机登上聊天软件,也不管现在是几点,对面的人是不是在睡觉,他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和对面交谈几句之后,席容把手机递给老板,说:“对面的人要跟你说话。”
老板一脸懵逼,不明所以的接过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连连附和,等电话一挂,他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恭敬地对席容说:“您楼上请,我给您准备环境最好的房间。”
席容在老板的带领下上了楼。
其实房间好不好,环境怎么样他都不在乎,因为很快要离开意大利了。
老板把他送进房间之后还礼貌地说:“您放心,您在我这儿绝对安全。”
“希望如此。”席容微微一笑。
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微弱的晨光洒进房间里,一阵轻微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席容立刻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旅馆门口。
车门打开,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从车上走了下来,不会是沈寅的人吧?席容眯起眼睛下意识就想先换个房间躲一下,然后跑路。
正在这时房间门敲响了,门外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席先生,贺董让我们来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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