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沉默了片刻,“再说吧。”
“孩子都有了,各退一步吧。”贺辞劝了一句。
席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那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怎么怎么样的,现在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要背上一笔债,对它不公平。”
“啊,行,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贺辞叹了口气。
“这是我跟沈寅之间的问题,跟孩子没关系。”席容严肃地说。
贺辞摆摆手,“看出来了,你是回避型依恋人格。”
俗称:傲娇到不愿意承认自己心中所想。
席容不卑不亢地回怼一句:“您久病成医啊。”
“但是你,可要想好了,”贺辞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没有父亲的信息素,这个孩子你会怀得很辛苦。”
“沈寅他妈怀他的时候,他爸也不在身边啊,沈寅除了分化成劣质Alpha,其他的都很出类拔萃啊,”席容说,“我跟沈寅的基因都不错,孩子能差到哪儿去?”
“万一,沈寅分化成劣质Alpha的原因可能是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没有父亲的信息素呢?再说了,他优良的基因仅仅体现在颜值上,其他的我不敢苟同。”贺辞说。
席容头疼得扶额,“你说得有道理,既然他有劣质Alpha的基因,那我让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以后孩子生下来就不会是劣质的吗?”
既然有这个劣质的基因存在,那就不可能会因为孕期的陪伴而改变这个基因。
陪席容去法国之前,贺辞还得在德国办点事,席容也没什么事,也不急着过去,就在贺辞家里住下了。
才过了两天,早上贺辞准备去公司一趟,门还没出呢,保镖忽然过来报告说有好几辆车没打过招呼直接把屋子围起来。
贺辞眉头一皱,站在窗边往外面瞧了一眼,只见大门被好几辆黑色的豪车围得水泄不通,从车牌和车辆的款式,贺辞大致能猜到来人非同一般。
来人是谁啊?敌人还是好友?怎么他一点消息没得到?
没过一会儿,一辆车的车门开了,沈寅从一辆车里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身黑色风衣,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怒火,跟他一块下来的还有一个女人,陪同他一起走到别墅门口和安保交涉了起来。
他们的交涉内容实时反馈给了贺辞。
沈寅厉害啊,想带席容走,又怕贺辞阻拦,干脆直接上门堵人。
贺辞没打算出去,也没打算开门放人进来,他直接上楼去顶层的窗户上架起一把狙击枪,枪口对准楼下的人,并戴上耳麦跟门口的通讯屏幕进行实时通话,“沈寅,你这是什么意思?私闯民宅,我有权力直接开枪。”
沈寅抬头往房子里扫了一眼,目光精准的捕捉到站在顶层的贺辞,他目光冰冷如霜,“把席容交出来。”
贺辞冷笑一声,“席容不在我这,你再不走,我就开枪了。”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贺辞转头看了过去,席容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透着担忧和焦急。
俩人相对无话,席容走到另一扇窗户前,撩开窗帘一角看向窗外,沈寅明媚妖冶的脸蛋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放下窗帘浑身脱力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通讯屏幕传来沈寅不屑的冷哼,“行了,别装,我知道他在,我还知道他是几月几号几点离开家,还知道他落脚的旅馆叫什么名字,甚至还知道他去索马里和你见的面,还要我再补充点儿什么吗?”
屋里的俩人沉默了。
席容怎么说自己跑路怎么会这么顺利呢,原来是沈寅放水了,沈寅把保险箱密码都告诉他了,像是生怕他走了身上没带钱会举步维艰似,就差亲手送他走了。
见状,贺辞挺心疼的,席容没跟他说过意大利的遭遇,不过就看席容这情绪低迷又很抗拒的样子,沈寅八成没好好照顾他,贺辞沉声继续对楼下的沈寅说:“你当这是意大利呢?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沈寅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扫视着屋子的全貌,他感觉席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他,“贺辞,乖乖把人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你还想在我家门口动手?”贺辞眼神中满是不屑。
“我也不想跟你翻脸,这样,我跟你说件开心的事,就当是交换,你把他交给我,”沈寅平静地说,“还记得于捷吗?你应该得到他的死讯了吧?别误会,我只是执行者。”
他的话点到为止,贺辞就已经明白了,于捷的死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大仇得报,没想到杀于捷的人是沈寅,那……谁是发出指令的人?
难不成……贺辞心中有了一个人的名字,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对沈寅说:“这只能是你还我的人情,算不上交换条件。”
“人情?”席容没忍住问出了声。
他的声音经由贺辞的耳麦传进了通讯屏幕里。
几乎是刹那间,沈寅激动不已,目光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搜寻,眼神中满是惊喜与急切,他已经小一个月没见到席容了,想得厉害,光是听见声音他都想哭。
贺辞又无语又不好意思,“就是……之前在江城,你们俩吵架闹矛盾的时候,我拿钱接济过他。”
席容指着他的鼻子,咬着后槽牙低声骂了一句:“你背叛我!”
他怎么说沈寅能在他手上熬那么久呢,感情是有人在背后帮忙,要不然沈寅肯定熬不下去早就跟他低头道歉了。
贺辞无辜地耸耸肩。
俩人就说这两句话的功夫,一道刺耳的喇叭声传了进来:“老婆!你玩够了吧?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震耳欲聋且肉麻的呼唤让屋里的人浑身恶寒,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戴着耳麦的贺辞更是被这刺耳的声音震的耳膜生疼,他慌忙把耳麦摘了下来,而后幽怨的看向席容——
这就是你看上的人?真丢脸。
席容痛苦地捂着脑袋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同样受不了的还有跟来看好戏的人,沈寅身后的车窗缓缓摇下,余玦在车里探出脑袋,十分嫌弃地说:“哥,你麦好炸。”
“滚一边儿去,”沈寅骂道,而后拍了拍手中的大喇叭,刺耳的电流声滋滋啦啦地传了出来,他啧了一声,把喇叭丢回卡罗尔怀里:“哪儿淘来的废品?买的时候都不知道检查?”
“唐人街二手摊上淘的啊,你要的太仓促了。”卡罗尔解释道。
沈寅不顾一切地朝着别墅大门奔来。
——嘭!
一声枪响让大门口的一帮人全部冷静下来了。
连带着席容也跟着吓了一跳,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一脸冷漠的贺辞。
他就这么开枪了?席容立马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了一眼,见沈寅还好好站在楼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敢靠近一步,下一枪我就对准你脑袋。”贺辞戴上耳麦冰冷出声。
气氛愈发紧张,沈寅身后的手下们蠢蠢欲动,贺辞的保镖也掏枪。
沈寅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转身二话不说拉开了汽车后备箱,在里面翻出了一个东西。
窗帘的缝隙太小,席容还没来得及看清沈寅手里拿了什么,就听见贺辞惊呼一声:“RPG?”
那一刻,场面一度安静得有些可怕。
“来,照这儿打。”沈寅朝自己脑门上指了指,另一只手上的火箭筒已经对准了这栋房子,阳光照在冰冷的金属发射筒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晕,他脸上没有疯狂,只有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平静。
这疯子又想同归于尽了。
席容简直无语了,轻咳一声,对贺辞比了个嘴型:“先拖住。”
贺辞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对着耳麦说:“把你这堆破铜烂铁收起来!三天!三天后,还是这个地方,我让你们好好谈!现在你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
沈寅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贺辞:“你凭什么保证?”
“这是你老婆的话!”贺辞回道。
席容的脸当场就绿了。
“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动手,看看是你先轰平这房子,还是我先让你的脑袋开花!”贺辞手中的狙击枪纹丝不动,枪口稳稳锁定着沈寅的眉心。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风吹过庭院里的常青树,发出沙沙的轻响,愈发衬得死寂。
“走可以,让我见见他,我要见他。”沈寅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别墅的窗户上。
贺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行了,他心情不好不想见你,考虑三天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上赶着强迫人家。”
沈寅额角青筋跳动,他和席容之间矛盾不浅,席容现在能让一步,他要是再步步紧逼,两人之间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终于,他松了手,将沉重的火箭筒塞回卡罗尔怀里。
“好,”沈寅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深深看了一眼窗口的方向,眼神复杂得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混杂着爱恋、痛苦、不甘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哀求,“我给你们三天时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带着一身化不开的阴郁和寒意,大步流星地上了车。
车门被重重关上,黑色的车队如同来时一般,带着慑人的气势,鱼贯驶离,留下门口一片狼藉和被惊起的尘埃。
贺辞缓缓放下枪,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湿。
旁边的席容情况更糟糕,浑身脱力靠在窗边,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他走了。”贺辞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席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没事,我另外找个安全的地方送你过去。”贺辞贴心地想。
席容抬手拒绝了,“你现在生意刚起步,普里奇家在欧洲的影响力很大,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人。”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贺辞放下手里的枪,靠在身后的茶几上,“你想去哪?”
“我要回国。”席容淡道。
“啊?这个时候能走掉吗?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但他还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还带了重火力,说明他下了血本,眼线少不了。”贺辞担忧地说。
席容起身走到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目光投向远处消失的车队尾灯,声音低沉而清晰:“所以,我要‘走’,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去法国。”
贺辞疑惑地看着他。
——三天后,法国,波尔多某酒庄
已入深夜,这座小酒庄的灯光在一片原野中亮起了微弱的灯光,原本该种着葡萄藤的院子里却只有一些果蔬,很显然这不是葡萄种植区,只是一处藏酒的庄园。
一行人踩着月色踏入了这座酒庄
留下看守的管家和打扫卫生的佣人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绑去了大厅。
“人带来了。”卡罗尔说。
正打量四周环境的沈寅转过身,冷冽的目光扫视一眼地上手足无措的三个人,“这是席总名下的酒庄?”
席容在欧洲的资产他已经查过了,酒庄就这一处。
管家连忙点头,“席总已经一两年没来过了,前几个月还说要来住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来了。”
沈寅又四下看了看,他是在法国堵到席容的没错,可是席容为什么要来法国?之前就要来,这次还要来,法国到底有谁在啊?
“这里就你们三个?”沈寅问。
管家胆怯地回道:“是,因为酒庄比较小,也不用种植,用不着那么多员工,并且席总喜欢安静,所以留在这里的就我们三个。”
“喔~”沈寅拔高了音调,“你们最近得到席总要来这里的消息了吗?”
管家深思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
奇怪了,已经得到了贺辞要送席容来这座酒庄的消息,怎么这里的员工却不知情?
沈寅心中疑惑,但是想到还有一两个小时就能堵到席容,他尽量放宽了心,对管家说:“带我去酒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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