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过去,陆母才好像腻了似的,拖着小陆安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身体将他拉了下来,见他还在呜咽直哭,瞬间眉头一皱,抬手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一巴掌:“你还哭,哭什么哭?你以为你哭就有人放我们出去了吗?不可能的,就你这个泥巴一样懦弱的性子,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活下去?给我把眼泪憋回去!!”
“……”
小陆安的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他通红着一双泪眼,死死埋着脸,双手捂紧被扇红的脸颊,眼泪还在滴落着,却是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了,将所有委屈痛苦都闷在了酸痛的喉咙里,蜷缩在陆母腿边,失声哭得小身子不停地颤抖。
母子俩就这样挨着没有再说话,僵硬着度过了后面每一个漆黑的夜晚。
陆安蜷缩在周庭森温暖的怀抱中,在这场仿佛没有尽头的噩梦中还是止不住地浑身发冷打颤,一双来自梦境深渊的黑手正在猛烈地撕扯着他的灵魂,在他耳边呼啸……
————
“大哥,你不能这样不讲信用啊,要不……要不我再陪你睡?你想怎么玩我都可以,我不会拒绝你的,我只求你把我的孩子带出去吧,他还这么小,绝对不能、不能被……”
陆母被眼前穿戴整齐的男人一脚踢倒在旁边的地上,却依然扑过来抱紧男人的腿哭喊着,乞求着男人能够答应她那卑微的请求。
然而满脸凶横的男人压根连看都懒得再看这个已经被他玩腻的女人了,他狞笑着猛地抽出自己的腿顺便又踢了陆母一脚,把她踹得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抱臂笑道:“你还真相信啦?我他妈骗你的,贱娘们,谁能想到你这么好骗啊,随便几句好听话哄哄就乖乖给我上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他妈要是放走一个人都得掉脑袋,我会像你这么天真吗?”
他随即弯腰在陆母面前蹲下,伸手掐住她哭得涕泪齐下的脸庞,鄙夷地朝她呸了一口:“哎呀,瞧瞧这哭的,啧啧啧……行吧,看在你陪我睡了这么久的份上,也不能真的叫你血本无归啊,爷就发发善心,教教你这人生中最为关键的一课!”
“就是,永远不要轻信了他人啊,傻娘们,哈哈哈哈……”
他说完大笑着起身就要走,但是末了又顿了顿,扭头去俯视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用脚踢了踢,摸了摸下巴叹道:“唉呀,可怜见的,你也就别在这寻死觅活的了。”
他的目光一转,看向了缩在门边红着眼睛朝这边张望的孩子。孩子那小小的眼神陡然间跟男人对视上了,里面充满了仇恨的烈焰。小陆安的小手攥得紧紧的,眉宇凶狠,紧绷着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厮打男人似的。
但他没有,一直缩在角落里不动,只怨恨地盯着男人欺辱他的母亲——他曾经试图阻止过这个男人欺负他妈妈,但是还没等男人动手来教训他,陆母就抢先冲上来把他打得半死不活了,他就这样拼命了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终于麻木了!
更加恶心的是,每次这个男人来,陆母都会把他也关在这个房间里,只叫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是怎么受人欺辱的,等到男人尽兴后开门离去后,他才会被允许离开……
男人盯着缩在角落里的孩子,接着笑道:“还是好好看看你的这个小宝贝吧,毕竟我也算是为你争取多留他一段时间了。现在眼看着楼里的孩子都要没了,就剩他还没被送进过实验室了,我已经对你们母子俩仁至义尽,也不算白嫖你啦,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顺脚又踢了两下陆母蜷曲着的膝盖,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走到门那边的时候还张牙舞爪地对孩子做了一个讽刺的鬼脸!
男人走后,倒在地上的陆母直接扭曲了,屈辱的泪水汹涌地淌下脸庞,咬着牙失声痛哭起来,在地上愤怒地直捶地面,扭来扭去地对这个世界彻底恨之入骨。哭了半响后,她双目无神地直视着房顶的天花板,一时间竟有了自我了断的念头!
想着想着,她的双手就已经移到了纤细的脖颈处,忽然死命地用力掐了起来,是小陆安扑过来伏在她身上哭泣的声音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小孩拼命拉扯着目母亲的手臂,声泪俱下地求她不要这样对自己,他就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了,绝对绝对不能再失去了……
陆母恍惚地看着拼命拉扯自己的儿子,看着他憋红的小脸上尽是眼泪和悲伤,竟失神了好一会儿,冷硬的心脏也不可言说地迅速柔软了下去,心里那股求死的念头就这样被这张稚嫩悲伤的小脸给融化了,她的母爱逐渐复苏过来!
陆母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就这样被小陆安给拽下去了,她还在失神中,在孩子的哭声中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沙哑地开口道:“我对你这样不好,你……你就不怨恨我吗?”
小陆安立即猛烈摇头,哭着道:“我不,我不,我最喜欢妈妈了。”
“……”
陆母彻底无话可说了,她流着眼泪望着身上依偎着的孩子,良久,才僵硬着双手将他揽进怀里安抚起来,嘴里不住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安安……”
“妈妈之前让你受苦了,妈妈也不愿意这样对你,可是……这就是个吃人的世界,人要是太过软弱良善,是注定要被吃掉的!”
“你是不知道,之前还陪在我们身边的那些叔叔婶婶已经一个个的都不在了啊,这栋大楼里剩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是妈妈拼死讨好着他们,才将你这个小孩留到最后的。”陆母摩挲着儿子柔软的头发,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浓浓的怨恨:“你们这些小孩都是在那天陨石砸下来后先后出生的,因为有我们母亲的保护,所以你们并没有因为那块陨石的辐射而遭受感染,导致信息素变异,但是他们还是把你们一起关进来了……”
陆母边说边掉眼泪,连声音里都咬着浓浓的恨意:“那些自称为研究员的人,他们抽取完你叔叔伯伯们的腺体,做成很贵的药剂……哈哈哈,他们也不敢在没有实验的前提下卖出去呢,所以啊,就拿你们没有被异化信息素的孩子来当做实验的小白鼠,加上你,被关进来的大小孩子差不多有二十个了啊,安安……”
女人眼睛明亮的盯着怀里的儿子,哭着笑道:“原来是有那么多孩子的,但是都没能挺过他们的实验,就除了你、除了被妈妈一直护着的你,那些孩子所有、全部都死光了,都没能活下来!”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不要钱的小白鼠来做实验了,所以,下一个就是你了,你要被他们拉去做实验了,你逃不掉了啊,安安!”陆母说着说着,就好像已经见不到儿子似的,呜咽着哭得更加厉害了,下一秒搂紧了孩子单薄瘦弱的小身体,痛哭道:“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留下你啊,他们都骗我,所有人都骗我,呜呜呜……”
小陆安缩在妈妈的怀里也直哭,小手却缓慢地摸到妈妈的脸颊上为她擦拭着眼泪,边哭边懂事道:“妈妈不哭,不难过,我不害怕他们的,我很勇敢,我会保护你的!”
陆母听着他稚嫩的童音,只哭得更加伤心,抿紧了嘴无奈地摇着头。
翌日一早,研究所那边果然就来人强硬地把孩子拖走了,陆母拼命的拉着孩子的一条短腿,却被一个研究员一脚踢飞在旁边,抓着孩子就离开了!
像陆母这种残留的首批变异信息素拥有者还是要留着慢慢做实验用的,因此自然不能跟当做小白鼠用的小孩子相提并论,她只能跟还剩下来不多的几个幸存村民继续待在这栋暗无天日的大楼里等待着被宰割……
悲伤的情绪开始蔓延,陆安的梦境一时间瞬息万变,他又开始重复着梦见自己被关在实验室里注射变异药剂,被研究员们不停改造腺体的那段黑暗的时光。
就在他幼小的腺体再也承受不住那么多的变异激素、生命即将消失时,一直紧闭着的实验室白色大门忽然炸出一声巨响,无数条粗壮的巨型绿色藤条蛮横地撞破大门,刺进来直冲着几个围着他的研究员杀去,脸色惨白的小陆安瞬间被溅上了满身的血!
外面传来人声嘈杂的叫喊声:“快去通知武装部队,有个女人疯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偷到了变异药剂,全都注射进自己腺体里了,现在信息素变异严重,给她打的抑制剂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快通知人来啊!!!”
“救命啊,杀人啦,那女的疯了,快跑啊,快找人请求上级支援……”
……
有人估计是刚从大楼里出来,手里拿着几支空空的药剂瓶和注射器,眼里露出精光:“这个量,这个量她的腺体居然没有撑爆,还发生了二次变异?真是没想到信息素控制自然元素实体化居然还可以变态到这个程度,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那人死死盯着被巨型藤蔓簇拥在中间的那个疯魔似的女人,忽然掏出手机打给正在往这边赶来的武装部队,沉声要求道:“你们待会过来的时候,只要制住这个疯女人就行了,可千万不要伤她性命,她的身上……可是有着重大科研价值呢!”
“……收到。”
陆母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差不多杀穿了整个防备森严的研究所,才终于找到自己已经命悬一线的孩子!
纷乱嚣张的带刺藤蔓于是立即收起表面的尖刺,用力扯断绑缚小陆安的钳制躺椅,将人温柔的卷入腹下软叶中,随后尖刺复出,迅速又威猛地抽打着想要围上来制住她的研究员,带着小陆安快速朝离开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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