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谨来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他穿了一身相对满意的衣服,出门了。
途径花店,竟不自觉停住了脚步,出来时手捧着一束梅花。
时谨闻到浓浓的梅香,脸上带了几分笑。红梅娇艳,捧着它的少年也是夺目,于是投来的目光多了些许。
但见他是个beta,目光很快就移开了。
时谨走着走着,就被人叫住。
他回头,过了几秒,认出了是锦宿,朝她笑了笑,询问:“怎么了?”
虽然那天道了歉,时谨也说没关系,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球差点就砸中了人。
锦宿也笑了笑,问:“你这花是在哪买的?我母亲也喜欢梅花,我想给她带一束回去。”
时谨当即决定带她过去。
那家花店开在自己家附近,距离稍微有点远,沿岸的海风冻人,时谨忍不住加快的脚步,锦宿随即也跟了上去。
她边跟边道:“真是麻烦你了。”
时谨摆手:“这有什么的。”
看到她手捧过梅花,时谨才离开。
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转着,安弋已经停留在那道数学题上很久了,心跳得异常快,隐隐约约在期待着什么。
这时,敲门声响起。
安弋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一抹红映入眼帘,红梅下是少年的笑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浓郁的梅香落了满怀。
“新年好啊!”时谨笑道,见他还在发愣,说:“不让我进去吗?”
安弋往旁边一挪,留有空位让他进去。
时谨一进门,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落坐到一旁,朝安弋说道:“我今晚要跟你一起吃年夜饭。”
“好。”
安弋似乎真的很喜欢红梅,低头看了许久,找了个东西把它养了起来。
时谨也跟他蹲到一起,修剪梅花,插到瓶子里,说:“我下次还给你带好不好。”
安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时谨知道,他是喜欢的。
梅花一来,这间单调的屋子总算有了点颜色,冷清中逐渐被热闹取代。
一旁叽叽喳喳的时谨,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年的气氛。
“那个窗花贴得太低了。”
“又太高了!下来点!”
“歪了歪了!”
他指挥指挥着,就上手去帮忙了,最终,看着贴的窗花,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安弋的肩:“这才有了点人气嘛!”
安弋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笑。
时谨愣了几秒,眨了眨眼:“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笑。”
安弋反应过来后,敛住了笑,错开脸,把头转向另一边,看到桌上那束红梅。
时谨伸手把他的脸正过来,轻扯起他的嘴角,说:“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闻言,安弋瞳仁微颤,视线重新落到他身上,“好看?”
“嗯,好看。”
安弋转身走进厨房。
时谨看见他泛红的耳尖,没忍住,笑了出来,也跟了上去,说:“真的好看!你最好看了!”
他越夸,安弋耳朵越红,最后似乎是恼了,将他送出了厨房,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的门,却挡不住少年的笑声。
时谨手撑到桌子上,笑得弯腰,瓶子上的梅花花瓣一颤一颤的。
—
两人一起烧了一桌子的菜,时谨忍不住刚要动筷,眼前倏地一黑。
安弋的屋子真的很黑,黑得安静,时谨觉得全世界就剩他一人。
关键安弋和系统都不出声!
时谨摸着放下筷子,咽了咽口水,问:“怎,怎么了?”
听出他声音有点抖,安弋拿手机的手一顿,转头精准无误地看着他,说:“停电了。”似乎觉得不够,又补上一句:“我在这。”
他打开手电筒,时谨的眼前重新恢复了光明,让他想到上次梦里的场景,只不过面前的人换成了他熟悉的安弋,也多了几份心安。
安弋已经习惯了,第一时间打开门去看电闸,临走前把手机给了时谨,说:“给我照一下。”
时谨跟着他出去,没过一会儿,屋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时谨吃上了饭,但胃口小了些。
安弋给他夹了块挑了鱼刺的鱼肉,说:“怕黑?”
时谨看向他,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安弋没回答他,只道:“别怕,先吃饭。”
时谨感觉到他似乎在安慰自己,心情好了不少,又扒了几口饭。其实他并不是怕黑导致胃口变小,而是想之前那个极为真实的梦境。
系统总算有点声音了,脑海中有“滋滋”的电流声,片刻,它道:【我都跟你说了,梦都是反的。】
真的吗?
为什么他感觉当下才是真正的梦。
001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我最近有点忙,可能会经常不在,你照顾好自己。】
时谨:“噢噢,那你慢慢来,你不在我还清净了些。”
001:【?】它有这么吵嘛……
安弋收拾完东西,发现时谨再一次倒在自己床上睡着了。
他缓缓靠近,才发现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蹙起,紧咬着下唇。
安弋叹了口气,伸手把他的唇解救出来,又抚平他的眉。
时谨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还是抓自己的手臂,他皮肤白皙,轻轻一抓就留下一道红痕。
安弋立马反应过来制止他,唤着他的名字:“别抓,会抓伤自己的。”
他总算是知道时谨每天带着的伤是从哪来的了,原来是自己在梦中抓伤的,只是不知道他梦里有什么,竟让他如此痛苦。
时谨在睡梦中被人叫醒,整个人还沉浸在梦中,全然没清醒过来,双眼没了平日里了光彩,看到眼前的安弋,才重新聚焦。
安弋还抓着他的手没放开,问:“梦见了什么?”
时谨一会梦见自己躺在孤儿院爬着虫子的床上,一会梦见被关在一栋无人的别墅里,手上脚上脖子上都被铁链子锁着。
他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时谨迫切想知道他的梦为什么这么真实,急忙在心里喊着系统,但系统没出现,脑海一片寂静,真像是什么都没有,一切还是梦。
安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像哄小孩一样轻拍他的背,说:“梦都是反的。”
时谨莫名心慌,他抱住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轻声道:“安弋,我有点怕黑,我有点怕黑,可不可以把灯开亮点。”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安弋知道他怕黑后就把屋内的灯开到最亮了,但安弋还是依着他,把家里的台灯、手电筒什么的全拿出来打开。
这样后,时谨才好受些。
安弋不说话,依旧陪在他身旁。
半响,时谨问他:“安弋,会有人把我锁起来吗?”
安弋顿了顿,问:“为什么要把你锁起来?有人把你锁起来吗?”
时谨摇头又点头,“梦,梦里有。”
安弋抚着他的背,继续道:“没人把你锁起来,也不会有人把你锁起来,梦都是反的。”
时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心安了,也睡了过去。
安弋看着他的睡颜,眸光一暗,开口道:“有我在,不会有人把你锁起来的。”
半夜,时谨依旧会抓自己的手臂。
安弋怕他真抓伤自己,不放心,盯着他到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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