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水间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厨房传来一点动静,她扭头看去,正看见围了围裙的江云别端着两只碗从厨房走出来。
将两只碗放在桌上,江云别转头看过来,漂亮得不像话,“你醒了?”
陆水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是第二次了,她竟然再次在陌生的环境里面睡到自然醒——不对,不是自然醒,甚至是听到别的动静才醒的。
这证明,她在潜意识里觉得她处在一个非常安静的环境当中,即便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非常安全体现在什么地方?因为江云别在这里吗?
陆水间起身把被子叠好,心想她还真是死性难改,十年没见了还是那副德行。
这次再见到江云别,两个人就好像有某种默契一般,谁也没有提过过去的事情——不论是什么事情。
江云别早上煮了两碗青菜粥,很清淡却很香。
不过陆水间没有什么胃口,她放下勺子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江云别目光从她的脸上垂落,到她的碗上,语气淡淡,好像只是随口问问,“不合胃口?”
陆水间扯了下嘴角,“太精细了,吃不习惯,江少将以后随便给我点营养液就行了,我这人好养活。”
江云别这个时候也吃完了,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这里没有营养液,营养液只有特殊任务期间才会派发。如果不吃,只能饿肚子。”
还有这种事?营养液现在很珍贵吗?
监区里虽然会定期派发营养液,但也都是最劣等的,一股子恶心的汽油味。
陆水间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了勺子。
江云别淡淡地问,“现在有胃口了吗?”
陆水间挤出一丝笑,“其实味道还不错,是我太糙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些,她又说,“但吃吃肯定就习惯了。”
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江云别点点头,“是的。”
陆水间吃饭的时候,江云别就坐在她的对面,像一位尽职尽责的妻子一般,看着丈夫把自己凌晨三点起来精心准备的早餐都吃下去。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实质性的感觉到这个alpha是属于他的。
她住着他的地方,吃着他准备的食物,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妥协了。江云别空了十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开始慢慢地填满。
这是他的alpha,他对自己说道。
陆水间不是没感受到江云别的视线,但她面不改色地吃完饭,刚抬手对方便递过来一张餐巾。
陆水间顿了顿接了过来,“谢谢。”
这两个字说起来都有些陌生,毕竟监区里从不说谢谢,最多是说“下次帮你”,实质性的交换比一句感谢要重要得多。
但这里不是在监区,江云别也不是她接触的那群糙汉子似的犯人。
到底怎么和江云别相处,她其实有点犯难。
“你都是自己亲自准备食物吗?”陆水间无话可说的情况下随口问了句。
“不作战的情况下都会自己准备。”江云别说着,还给陆水间倒了杯温水。
“你们军区应该有专门的厨师吧,就算作战应该也有食物供应,”陆水间不大理解,“你应该不需要自己亲手准备。”
陆水间对于十年前的那个少年还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个时候她很叛逆,少年其实也一样。
她师姐在劝她好好决定自己的未来的时候也在劝她的omega儿子多学习一些厨艺。
那个时候omega薄薄的眼皮总是冷淡的耷拉着,“不感兴趣,没人值得我学习这些。”
她师姐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还小,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呢?”
omega好像还笑了,她师姐又说,“等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你什么都想给她,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就算你现在最讨厌的以后也会成为你喜欢的。”
少年期的omega当然听不下去。
优渥的家境,高知的父母,让他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式的教育,他不需要通过和alpha的婚姻来保证自己的生存,所以自然对这些普通omega都会学习的东西嗤之以鼻。
她师姐可能不会想到,现在就连她的儿子也学会厨艺了,并且做得还不错。
如果知道,惊讶的程度可能不比她。
陆水间喝了口水,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
但是她师姐已经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陆水间这么想着,一抬眼目光却在江云别的手指上停住了,“你手烫伤了?”
那只手的手指蜷了下,很快意识到对方已经看见强迫自己放松,“嗯。”
江云别的声音有些闷,很像不情愿被对方发现,“小伤而已。”
他的军区参与作战的时候,比这严重的伤多的是,所以江云别自己甚至都没有怎么注意到,但是她看见了
江云别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我自己涂个药就好了,没什么。”
alpha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药在哪里,你拿过来我帮你涂。”
江云别思考了两秒,然后从一个角落里翻出来一支烫伤膏,他看了眼日期已经是三年前的了。
三年前的药膏还能用吗?
江云别的手在生产日期上面搓了搓,然后把药膏递给了沙发上等着的陆水间,他则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
“不如我自己来吧。待会儿涂。”他说着,却乖乖地伸出了双手。
陆水间笑着地看了他一眼,“怕我弄疼你?”说着她就低下头去看药膏,“这生产日期怎么糊了,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时候的。”
江云别的心脏还在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alpha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话很有歧义。
“我上个月买的。”
“是吗,那应该没问题。”
陆水间一手握住江云别的手,对方的手指有一瞬间的痉挛又很快恢复正常。
她看到了,目光迟疑了一下,可能是对方不太习惯别人碰他。
陆水间抬了下眼睛,江云别神色平静,除了那一瞬间的肌肉抖动之外,他并没有任何异样。
她决定当作没看见,把乳白色的药膏挤在了对方烫伤的地方,指腹轻轻将药膏推开。
涂好之后,陆水间直接松开了手,随口问了句,“不痛吧?”
江云别慢慢放下自己的手,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有点太快了。或许还是他烫伤的地方太小了,所以才会这样的短暂,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她多接触一会儿。
江云别感觉自己的腺体似乎又痒了,他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吓了陆水间一跳。
江云别一句话没说就匆匆进了洗手间,留下客厅的陆水间一脸茫然。
虽然说人有三急吧,但是这么着急还是少见。
卫生间里——
江云别一手紧紧地摁着自己的阻隔贴,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抑制住自己的腺体的异样。
他另一手打开自己的光脑,他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几次之后才打开日程记录。
确定看到那个逐渐逼近的日子之后,江云别不禁闭上眼睛。
他的发情期快要到了。
以往江云别都是自己一个人通过强效抑制剂熬过去的,这段日子他都会将自己隔离起来。
那么这一次呢?
江云别靠在门板上,眼里有点淡的水汽。
他的alpha回来了,是不是他这一次不需要抑制剂了?
这么想着,苏白发来了一条消息。
【少将,你的特定抑制剂出了些问题,可能需要延后一个星期。】
【少将,需要启动预案吗?】
预案就是把江云别关起来,关进那个房间,那个他曾经和alpha……
江云别看见自己给苏白回了消息。
【不需要。】
感谢宝宝们的支持,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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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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