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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提线木偶(五)

又是一年雨季。

江叙近来忙碌许多,每天工作到深夜才回,没过多久,就说要出趟远门。

原本江叙是要带她一起走的,许诺却在临行前扭伤了脚,虽然没什么大碍,到底行动不便,江叙不忍她车马劳顿,大发慈悲地将她留在家中。

久违的自由从天而降,简直像做梦一样。

只是可惜,这样好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

那一日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天气预报说,这将是近三年来最大的一场雨。

许诺从早上开始就心绪不宁,她一直以为是阴天的缘故,直到电话铃响,她接起来,就听那边说:“许小姐,我是许先生的主治医生,您父亲的情况不太好,麻烦您尽快来一趟。”

挂了电话,她只穿了睡衣就往外跑,等到了门口,才发现外面乌云密布,大雨瓢泼,一个高大的身影拾阶而上,向她走来。

虽然天色昏暗,水汽朦胧,他撑一柄黑伞,遮了大半张脸,可许诺还是认出了这是谁。

她慌忙后退几步,大声呼唤着平日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保镖:“阿杰!小枫!”

可是没人应声,连管家和佣人都不知所踪,此处变成了一座空城。

男人从容不泊地进了客厅,看着不断后退瑟瑟发抖的可怜女人,愉快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小妈。”

回应他的只有许诺刺耳的尖叫。

这反应着实取悦了江澜,他将湿掉的外套脱掉,逗弄猎物一般继续靠近:“嘘,不要叫了,现在这栋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等会儿让你叫个够。”

许诺避无可避,扭头就往楼上跑。

只可惜江澜动作更快,伸手捉住了她的脚踝,只是轻轻一拽,许诺便摔在了楼梯上,再也站不起来。

这次再没有谁能救她,包括她自己。

江澜细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流连,欣赏她眼睛里几乎都要溢出来的绝望:“在国外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真是奇怪,明明身边有很多漂亮女生,可我好像对谁都提不起性/趣,只想着你……”

面对这样毫不遮掩的欲/念,许诺只觉得恶心,她手脚并用得想要爬出他的掌控,很快又被拖了回去。

江澜神色一暗,阴郁的像是窗外风雨飘摇的世界,声音都带了凉意:“不想看到我?因为你,我可吃了不少苦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来到你面前,诺诺,你可真是叫人伤心。”

她怕得眼睛里都起了雾,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江澜忍不住低头,想要尝一尝她的唇。

许诺的手机恰在此时响了,他不耐烦地掏出来扔到楼下,巨大的撞击声后,铃声夏然而止,许诺的反抗却更加激烈起来。

父亲还在医院生死未卜,她不能再待在这里,死也不能。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许诺猛地将他推开,江澜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疯女人翻上扶手,竟想从楼梯上跳下去。

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了下来。

愤怒突然就铺天盖地。

离开的这几年,他夜里总是失眠,想起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她,想起自己的失控疯狂。江澜不知自己是得了什么病,竟会对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人念念不忘。

他从前玩得疯,却也有分寸,怎么偏要以身犯险,去碰父亲的女人?他想不明白,百爪挠心,余生只想再回来看她一眼。

为此他不择手段,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短短几年时间里积累了巨额财富,终于有了资本同父亲抗衡。

可他历尽千辛万苦回来,也不过是招人嫌,惹人厌,许诺避他如蛇蝎,甚至不惜从这里跳下去。

江澜怒火中烧,可还没等他发作,许诺竟吻了过来。

江澜呼吸一窒,只觉得心如擂鼓,正当他想加深这个吻时,许诺却离开了他的唇,声泪俱下地求他:“我爸现在……在医院抢救,情况不太好,你饶我这一回,让我去见见他,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江澜听完一怔,突然想起那一日,她也是这般曲意逢迎,说好要陪他睡觉,反身就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骗子!骗子!骗子!

那些个暗无天日的日子,全都是拜她所赐!

江澜抬手就是一掌,狠狠甩到她脸上:“你当我是傻的,还能再上一回当?”

他抓着许诺的手臂,硬生生将她拖上了楼梯,原本只想随便找间卧室,可他后来改变了主意,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爸,是我,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传来江叙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做了什么好事?!”

江澜肆无忌惮地笑着:“你不是能看到家里的所有监控吗?现在你可以切到二楼走廊,好好欣赏一下我们的表演。”说完就将手机挂断,伸手撕了她的睡衣。

许诺明知自己逃不过,还是拼了命地挣扎,她那样娇小的一个人,大腿还没他的胳膊粗,柔柔弱弱的像只绵羊,可在绝境求生之际,绵羊也会咬人,江澜一个不慎,差点被她抓到眼睛。

最后一丝耐心耗尽,男人凶相毕露,残忍地钳住她的手臂:“宝贝儿,我原本还想对你温柔一点,可你真他妈会惹人生气。

凄厉的一声惨叫从她口中溢出,仿佛来自灵魂的悲鸣。

许诺觉得疼,疼得几乎就要晕过去,然而身上的男人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将被撕裂得痛苦反复施加给她。

他们一个在地狱,一个在天堂。

江澜此生从未这样酣畅,血脉喷张到了极致,整个人都在燃烧,丝毫不顾忌许诺是否能够接纳自己,没过多久,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

江澜伸手一摸,竟然是血。他将那血涂抹到许诺胸口,轻蔑而又残忍地笑着:“你的血也会骗人,像雏儿一样。”

许诺突然疯了一般开始挣扎,尖锐的指甲划伤了他的脸。

江澜骨子里继承了父亲的暴戾基因,并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她打扰了他的雅兴,就要接受他的惩罚。

许诺抓他,他便捏着她的手腕狠狠一折,许诺踢他,他便抓着她的脚踝用力一扭,许诺咬他,他便卸了她的下巴。

直到最后,许诺奄奄一息,哪里都动不了了。

江澜终于满意,将她抱起来换了个姿势:“诺诺,我也不想这样对你,以后乖一点,知道了吗?”

她闭着眼睛不肯说话,而后就被揪着头发提了起来:“回答我。”

她这才动了动唇:“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江澜轻笑:“我还没玩够呢,怎么舍得你死?”

那一天他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回,直到将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干净,才将许诺抱回卧室。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目睹一切的江叙将面前的笔记本砸了个粉碎。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拨通了阎三的电话,这才知道自己的人中了埋伏,现在别墅外面被江澜的人围得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孽子,当初就不该留他一条命。

他的诺诺,现在该是多么痛苦、多么难过?

江叙立即让人订了最快回国的机票,临行前又被人绊住手脚,三天后才终于回国。

别墅外,江叙带来的人被全部扣住,领头的小青年道:“澜哥说了,只让江先生进去。”

阎三阻拦:“先生,不安全。”可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绕过阎三就走了进去。

客厅里空无一人,江叙又向二楼走去,刚一靠近卧室,就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诺诺,舒不舒服?嗯?”

他一脚端开了门。

大床之上,许诺的四肢都被绳索捆住,身上青青紫紫,竟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

知道是父亲来了,江澜暂时撤出,整个过程中,许诺都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翻身坐到许诺身边,看着父亲笑:“小妈的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江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冲过去就要挥拳。

江澜不躲不闪,只是出声提醒:“门外都是我的人,你大可以动手试试看。”

江叙目耻欲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啊?我喜欢她。”江澜扭头,看了眼木偶般安静的许诺,“可她太不听话了,不过是睡了几回,就要死要活的,居然还想杀我,所以只能绑起来了。”

他伸手握住许诺,狠狠用力:“宝贝儿,我爸来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然而许诺只是痛苦地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江澜这才松手,转而摸向她细长的脖子:“瞧瞧,我都忘了,这两天你被我弄伤了喉咙,暂时失声了。”

到了这把年纪,江叙终于知晓了肝肠寸断的味道,他用力攥住不停发抖得手,缓缓走到许诺身边,想要替她解开绳子,可没等碰到许诺,就被一掌挥开。

江澜目光森寒,像只护食的豹子:“谁允许你碰她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澜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向许诺:“宝贝儿,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这三天里,他每天都在发出邀请:“以后别再伺候那个老男人了,不如跟着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对你很好的。”

然而许诺并不领情,甚至说出了“跟你还不如跟你父亲这种话,可真叫人生气。

现在,是江澜给她最后的机会了,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答复,终于将耐心耗尽:“好!好样的!诺诺,你可别怪我。”

很快他们都离开了,许诺睁开空洞的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泪,他的爸爸回来了,那她的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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