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曾经告诉过我,人不能总想着逃避。
我也不想逃避,但现实我就是一只鸵鸟。
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这个错误间接带走了我的妈妈。
奶奶总是喜欢把我妈妈的死当成她社交生活中的某种谈资,我清晰地记得幼时第一次听到有关妈妈死时的情景。
“我那个儿媳妇呦,命可真惨哦,生孩子大出血,救了一天一夜还是走了。临了我进手术室看了一眼,我的老天爷哦,我这辈子从没见到过那么多血流出来,床上,地上,就连天花板上都溅了不少血哦。”
从那天开始,我就经常做噩梦,梦里我站在一间手术室里,到处都是血红色的,只有我的妈妈惨白地躺在病床上。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再也不敢去看妈妈的照片。
我不是害怕妈妈,我只是愧疚,愧疚我的出生导致妈妈的离去。
照片里的妈妈很爱笑,她笑的那样鲜活,是我剥夺了她的人生。
同样的。
父亲的人生也被我毁了。
我曾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有父亲,一年甚至有时候都见不到一面。
我更不理解,我的父亲为什么连电话都很少打来。偶尔打来也是和奶奶通话,我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失望再到绝望,如今我已经能很好的做到坦然面对。
因为我很清楚,我的父亲并不爱我。
或许,他更恨我,因为我的存在夺走了他爱人的生命。
逃避,是专属于我的安全感。
如今,我打算继续逃避下去。
离开医院,我没有勇气回学校,毕竟我现在已经成为了学校里的名人。况且,我回学校又能去哪里呢?
总不能厚着脸皮再回宿舍吧。
最后,我选择在医院附近的24小时快餐店待一晚。
店里人很多,很多家庭拮据的病人家属会选择在这里坐上一晚。
我点了一杯豆浆,热乎乎喝下去,心脏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周围经常响起手机铃声,电话也好,微信也好,似乎所有人都在被人惦记着,抑或是有自己惦记着的人。
只有我,无牵无挂。
其实奶奶在世时对我很好,毕竟我的父亲不曾再婚,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
可惜两年前,奶奶因为胃癌去世,这个世上我唯一能依赖的家人也失去了。
从那时开始,我和父亲虽彼此都有对方的手机号码,但父亲那个词汇从来没有在我的手机屏幕上亮过。
念大学后,我认识了秦陆,我的手机才不至于变成一个摆设。
可现在……
我看着电量充足,宛如一潭死水的手机,头一次信了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或许是我命中带煞,注定这辈子无亲无友吧。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幸好我昨晚设置了闹铃,七点四十五分,我走出快餐店叫了一辆出租车。
今天有早八,一上午满课,所以宿舍不会有人。
这就意味着我能有充足的时间收拾行李,毕竟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回宿舍的路上,我顺便买了口罩和墨镜,将自己包裹严实点,我才不至于太过慌张。
我敲了敲宿舍门,确定里面没人,才敢刷卡进屋。
宿舍里很安静,地面却很杂乱。
散落一地的书本,破损不堪的电脑,东倒西歪的桌椅……
我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开始清理。
我刚把桌椅摆正,宿舍门却突然被人由外打开。
闻声我轻轻颤抖了一下,抬头便撞入那双熟悉的眼眸中。
紧接着,我发现了他腿边立着的大黑色行李箱,我的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掐住,好半天都喘不上气来。
秦陆张了张嘴,率先打破平静,他问我:“你没事了?”
“嗯。”我呆滞地点点头,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死一般的寂静,没人再去打破。
宿舍门没关。
我低头继续收拾满地的狼藉,他打开行李箱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装了进去。由于他家距离学校很近,所以他放在宿舍里的东西并不多,因此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收拾好了。
我低头摆弄着舍友B破损的电脑,尝试着看看能不能修复将损失减到最轻。
但这些都是表面,其实我内心早已乱成一团,想着开口去挽回我和秦陆的友情。
毕竟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直男,我虽对他抱有幻想,但我未曾颠倒过现实。
我真的很珍惜他这个朋友。
但他似乎并不想给我思考理由的时间,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大步朝门口走去。
错身的那一刻,我鼓足勇气拉住他的手腕,刚想开口解释,却不成想被他情绪激动地用力甩开。
他厉声呵斥:“俞扬我求求你别碰我!”
抬起的头再次埋进沙子里,甚至比以往想要埋的更深一些。
我看到他逃一样的拖着箱子快步离开,我对他而言就像是什么了不起的洪水猛兽。
我果然还是太贪心了,竟妄想继续和他做朋友。
我的暗恋,终究回归了一个人的孤单。
姐妹,你是希望这篇文HE还是B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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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恋,从狂欢到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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