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一晚兰辞越没怎么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眼圈黑黑的。
吃了早饭,沈连岑开车将兰辞越送到学校。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兰辞越背着书包下车。
“那个翻译,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眼看兰辞越就要走,沈连岑脱口而问。
兰辞越关上车门,看着车窗缓缓摇下来,“学长,不用担心,这一点事我还是能完成的。”
“……”沈连岑无奈叹气,“我不是担心你能不能完成,而是……”
“学长,上课快迟到了,我先走了。”兰辞越低头看了眼时间,招了招手往教学楼跑。
沈连岑:“……”
望着清瘦的背影跑到教学大楼,沈连岑刚准备开车走,就看见远处教学楼那个身影被某个人堵在楼下。
距离有点远,沈连岑看不清人,但这人的身影却让人觉得熟悉。
沈连岑拿出手机,对比了一下杨湛发给他的照片,那就是上次兰辞越在操场上遇到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头上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走向兰辞越的速度很急。
他们两个好像很熟,站在台阶前说了两分钟,并肩往教室走进去。
沈连岑站在原地看他们进去,才坐回车里开车离开。
上午上完课,兰辞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他刚进门,就看见于致李卓他们齐刷刷望过来,一脸淫/笑。
“……”
“兰辞越,说,你昨晚去哪里了,今天谁送你回来的?”李卓先开口。
兰辞越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一抬头就看见像憋屎一样憋得一脸通红的徐又阳,徐又阳朝他摇头。
“?”兰辞越:“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看。”李卓拿出手机,打开学校论坛。
论坛上是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兰辞越和沈连岑一起坐在车里进学校,还有兰辞越从车窗和沈连岑说话,两人眼神看起来都依依不舍。
每张照片的角度不同,应该是路过的同学拍的。
兰辞越翻了翻照片,都是今天早上上传的,很多人都在猜测他和沈连岑关系。
“没什么,学长给我找了活,我昨晚在医院帮忙,太晚就没赶上回学校的车。”兰辞越说。
其实那个时候宿舍没关门,如果沈连岑早点送他回来,还是能赶上的。
不过对于如今撒谎如同喝白开水的兰辞越来说,这点假话他还是能编的。
为了让他们相信他的话,兰辞越从书包里拿出一叠德语论文,一看就是医学上用到的东西。
“原来真的在医院帮忙。”
“也太辛苦了吧。”
“把这个拍照传论坛上,让那些胡乱八卦的人闭嘴。”
于致拿出手机就要给兄弟打抱不平,兰辞越赶紧把纸张拿回来。
“别拍,这是南屿学校的东西,人家的医学研究,别传上网。”兰辞越把纸张叠好,放回书包里。
“哦哦,差点忘了。”于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背,收起手机。
几人质问完,发现也没什么可说的,开始低着头在论坛上为兄弟激情对线,澄清杂七杂八的谣言。
果然,不到一会儿,网上的舆论渐渐平复下来,猜测少了,谣言也少了。
贴子里又只剩下那些嗑cp不怕崩牙的妹子。
兰辞越看了眼论坛,发现没有异常,终于松了口气,抬眼就看见徐又阳一脸奸笑,眼神里透露出“看看你如今说谎炉火纯青,啧啧”,兰辞越回他一个“你管”的眼神。
好兄弟两人不苟言笑,十分自然。
南屿医院的医学论文不多,兰辞越两三天就翻译完成,翻译完整理成word文档发给了沈连岑。
兰小辞:学长,你给杨湛学长说一下,纸质论文我周末给他拿过去。
不一会儿,沈连岑给他回了个“好”字,顺便给他打了钱。
兰小辞:???
李探:翻译工资。
兰辞越看着比以往多几倍的工资,连忙退了回去。
沈连岑重新发过来:你的,收了。
看着这么多转账,兰辞越不知道怎么办,以为是医院医生们给错了。
兰小辞:学长,我的翻译用不了这么多,给我平常那么多就行。
李探:你的,快收了。
看到这个简短的语气,兰辞越猜测是不是沈连岑去威胁他们,逼迫他们给他这么多的。
如果是这样,以后谁还敢找他帮忙。
不过学长都说了,他也不好不收,等过两天去医院再把钱还给杨湛学长。
周末,兰辞越去了南屿医院,刚到普外,就看见护士长和其他小护士冲他笑,非常娴熟地指了指手术室的位置。
就知道沈连岑又在忙。
兰辞越没有直接去沈连岑办公室,而是转身去了呼吸科,打算把那天收的多余的钱还给杨湛。
来到呼吸科,在呼吸科的除了杨湛还有其他两位医生,也是让他帮忙翻译的。
看到兰辞越,杨湛欣喜地请人进去,又是倒茶又是削苹果,简直把兰辞越当菩萨一样供着。
另外两个医生也十分感谢兰辞越,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一个医生把苹果皮丢进垃圾桶,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兰同学,真是辛苦你了,那么忙还帮我们。”
兰辞越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都是举手之劳,何况你们还付了那么多钱给我。”
他本想把多余的钱还给他们,杨湛赶紧表示,“不用不用,连岑说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我们麻烦你,这是你该得的。”
另外两位医生也觉得没必要,“我们都被德语医学论文折磨得很惨,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顺利通过。”
医生说得很惨,杨湛都跟着抹眼泪。
不觉得德语难的兰辞越:“……”
在呼吸科待了一会儿,杨湛他们开始接待病人,兰辞越不好在这里打扰,出了呼吸科。
他本想会普外,路过精神科的时候看见一个熟人。
他记得,自从前两天和吴臻在教学楼遇到,后面几天吴臻都没有回宿舍。
吴臻他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兰辞越回神的时候,吴臻已经走了出来。
吴臻背着单肩包,单手握在肩带上,十分散漫地瞥了兰辞越一眼。
“你生病了?”兰辞越问。
吴臻站在兰辞越面前,语气冷淡:“你挡着我了。”
门口位置不小,兰辞越稍微挪了一点,吴臻上身左右摇摆,手臂撞在兰辞越肩膀,然后往外走。
可没走两步,吴臻又停了下来。
“听说,你是沈连岑的未婚夫?”吴臻的声音响起。
医院声音嘈杂,所有人忙忙碌碌,没有注意到这边。
兰辞越没有回答。
吴臻像是不急,转身就坐在走廊外的座椅上,和兰辞越一坐一站。
“学长,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你就敢和他在一起。”吴臻抬眼望着。
从吴臻的眼中,兰辞越看出不一样的情绪,愤怒,讥笑,悲伤,还有不知名的难过。
为什么这么复杂,和吴臻这个人一样。
兰辞越记得第一次遇到吴臻,他留着长碎发,第一次见到吴臻不是他搬来404,而是在学校篮球场上,吴臻恣意放纵,挥汗如雨,奔跑投篮,姿势潇洒。
那个时候的他,眼里全是对运动的喜爱,是个阳光少年。
后来就是吴臻搬到404,他私底下很沉默,很少说话,从来没有笑过。
回想接触这段时间以来,兰辞越察觉到一个异常,吴臻似乎每次都和他讨论的是沈连岑。
吴臻不是讨厌他,也不是想对他做什么,他话里话外全都是沈连岑。
为什么?
察觉到这个异常,兰辞越少了一丝芥蒂,他在旁边坐下来。
兰辞越反问:“为什么不能和学长在一起?”
身边人轻笑了声:“他不是你所看见的天才,他没有那么好心,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被他骗了。”
兰辞越侧目,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沈连岑,他想吴臻和学长一定认识,他们之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故事。
“我认识学长很多年……”
还没说完,长椅上的人缓缓向后靠,讥笑道:“多久,有十年吗?等到他伤寒你的时候,就知道,认识时间越长,越伤人。”
兰辞越没说话,他没有认识沈连岑十年,但他相信,学长和吴臻之间肯定有误会。
“所以你之前那样对我,都是因为你对学长不满?”兰辞越。
吴臻没回答,算是默认。
“我没有被学长骗,也不会被任何人骗,你不用那样看着我。”
以前逗兰辞越,吴臻只是觉得好玩,现在发现这人不管做什么事都那么认真,却一点都不想逗他玩。
“好。”
兰辞越:“?”
没想到吴臻答应得那么干脆,这让准备长篇大论的兰辞越有点猝不及防。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聊了两分钟,一起身,就瞥见向这边走来一道白色。
脱下臃肿的羽绒服,里面穿着一件高领青黑色毛衣,沈连岑白衣长腿,走起路来带风,看到兰辞越的时候,他轻轻招了招手,一偏目就看见站在兰辞越身边的人,手立刻放了下来,脸上露出少有的警戒。
“你怎么在这里?”沈连岑问。
他看的是兰辞越,问的却是吴臻。
兰辞越还没回,吴臻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为什么在这里,问我不合适吧。”
兰辞越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情绪,只能愣在原地。
沈连岑多看了眼吴臻的鸭舌帽,走过来拉起兰辞越就走,刚走没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嗤笑。
“这么多年,你过得还挺好。”
沈连岑绷着脸停下来,等说完了继续走。
“周遥学长知道吗,你换了他。”
沈连岑放开兰辞越的手,转身走近吴臻。
吴臻一点都不带怕的,眼里闪过不一样的情绪,又重复一遍:“周遥知道吗。”
沈连岑眼里露出凶光,声音微微压低:“警告你,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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