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吉普车横冲直撞地驶来,停在了罪犯面前,车里还坐着两个人,也是他们的同伙。
安予星先被塞进了后座,宽敞的后车厢里有一架微型冲.锋.枪和一大包子弹,还有一个金属箱,安予星猜测里面是现金。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另一个女生也被推上车,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忽然朝着罪犯的手臂奋力咬了一口挣脱开来朝人群逃跑。
“妈的。”罪犯吃痛的大喊了一声,抓起手枪扣动扳机对住了逃跑的女生。
只听枪声响起,飞旋的子弹划过夜空穿越百米距离直朝女生而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扑向女生。
人群发出一声尖叫。
女生被护在怀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她捂着头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毫发无损,而护着自己的那名警察肩膀正中子弹。
——
女生只觉得脸上一热,几滴鲜血迸溅在脸上,要不是她闭着眼,血液就会划入她的眼睛里。
大惊失色,看清了面前人衣服上的血液,“您、您没事吧?”
许以辰深吸一口气,捂着肩膀起身,罪犯的车已经逃离了现场,对讲机里乱糟糟的声音萦绕。
没空去处理肩膀上的血迹,迅速驾驶上一辆警车准备跟上去。
路让之声嘶力竭,想要将车拦下,“许以辰,你受伤了,不能过去。”
许以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没去理,一脚油门踩到底朝着罪犯的方向驶去。
“许以辰!”路让之在后面大喊。
赵炜:“去叫救护车,通知交管局和巡逻大队在以北方向的所有道路口设卡。”
“.......”
-
深夜,城市的街道被浓稠的黑暗包裹,警笛声划破寂静。
马路上,一辆黑色吉普车横冲直撞,十几辆警车紧追不舍。
许以辰用车载电台与市局指挥中心取得联系:“车牌号xxx,请你们有关单位协调拦截这辆车,确保车上人质安全。”
吉普车不要命似的撞坏无数车辆,冲破所有障碍,依旧加足马力朝西北方向冲去。
指挥中心传来:“逃犯再次冲卡,现已调转方向朝天桥路口驶去,请求增派警力,请求增派警力。”
天空忽然飘起了雨夹雪,风打在车前挡风玻璃上发出如野兽嘶吼般的骇人声响。
许以辰向右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漂移,直接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擦身而过,轮胎与地面划出刺耳的噪音,车身都来不及停下朝天桥路口疾驰而去。
肩膀上温热的液体还在持续往下流,不断与指挥中心保持联系,“通知消防大队、交警大队和救护车在天桥下的半月江西侧做好营救准备。”
安予星的手被他们用绳子捆在后排拉手上,嘴上贴了黑色布条。
今晚不会命丧于此吧。
她此刻的姿势太难受了,腿蜷缩着,全身又累又麻。
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罪犯对她说道:“你给我安静些,不然我把丢入海里喂鱼去。”
车摆脱了警方的搜捕,快要驶上了天桥口。
天桥下黑乎乎的一片,马路两侧的路灯影影绰绰。
雨和雪刮擦着玻璃,安予星绝望地闭上眼了。
恍惚间,看到一个暗影疾驰而过。
安予星眼睛陡然睁大,目光凝住了,
并行警车的玻璃半开着,居然是许以辰!
高架桥上的路灯光线忽暗忽亮,照在他冰冷的侧脸上。
他是来救她了。
安予星心里泛起一丝酸楚,用手腕拍打着车窗玻璃,想要站起身却被罪犯按下去,
“别乱动!”
窗外,闪烁着红蓝警鸣的警车追上来将吉普车逼至护栏一侧,两车相互挤压摩擦,烁眼的火星冒出。
坐在副驾驶上的罪犯A:“真是找死。”
他从黑色的包袱里翻出一样东西,安予星还没有来的看清,罪犯甲已经探出车窗抛了出去。
紧接着。
“嘭——”
东西砸在了许以辰车前挡风玻璃,强大的冲击力使玻璃瞬间碎成了无数片。
警车远远被甩到后面,罪犯们趁机逃跑。
安予星用肩膀蹭开胶布,抬脚踹在副驾驶上,“停车!”
“你他妈的——”罪犯乙抓住她的后颈扯回来。
“你给老子消停点。”
安予星咬住他的胳膊,挣脱绳子,踹开他就想要去开车门。
罪犯乙又大骂了一声,扑过来按住安予星的四肢,又拿起绳子拴住她的手。
这次连脚腕都捆住了。
安予星嗓子发出叫声,挣扎着往后看却什么都看不见,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什么都没有。
许以辰有没有受伤了?!
然而,下一刻,呼啸的警车又出现在视线里。
安予星刚趴起来,车子猛然一震,她猛地撞到前座,下巴重重一磕险些把牙齿都磕掉。
她吃痛的喊了一声,生理性眼泪流了下来。
挡风玻璃全碎了,白花花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许以辰将油门踩到底再次追了上来。
“还不死心!”罪犯们说道。
前面两辆卡车霍然出现在视野当中,开车的罪犯B冷冷一笑,用力把着方向盘向左一转,车尾灯在划出弧线,下一秒擦着卡车急速而去。
由于惯性,安予星直接从座位上甩出去。
等她爬起来看去时,警车并没有与货车相撞,而是从两辆货车的中间过道冲去,车身飘移间直接从前方截胡了吉普车,双方车引擎盖对峙着,溅起的雨水形成了幕帘。
罪犯刹车不及,疯狂控制方向盘失去了平衡性,轰隆——
车身直直冲出公路的护栏。
桥下是辽阔的江面,车从高桥上坠落下去淹没到江海里。
短短几分钟,安予星从短暂的昏厥恢复到苏醒,又陷入无边的慌乱中。
等意识全部恢复后,她已经从被搜救人员救到岸边了,全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衣服,头发也都乱糟糟,水珠子顺着发丝往下流淌。
她跌坐在地上,医护人员在询问检查伤势。
安予星全身打着寒颤,嘴唇异常苍白,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周围声音嘈杂,消防大队还在水里搜寻,岸边的民警指挥分散人流。
许以辰强撑着身体从车下来,看到岸边失神落魄的安予星。
刚准备走过去,
“予星!——”池泽铭和林妍急匆匆冲过去了。
“怎么样了?”池泽铭脱下衣服披在安予星身上。
寒冷褪去,安予星感受到一丝温暖,理智也渐渐回来些。
“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池泽铭焦急的问,掰过她的手去检查。
除了被绳子勒出的红印外,倒也没有出现流血的伤口。
安予星咽了咽嗓子,颤颤道:“我没事。”
“吓死我了。”池泽铭把她拥入怀里,“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安予星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林妍握着她的手不断搓着取暖。
安予星抽回手,微微推开池泽铭。
“怎么了?”
安予星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那抹身影:“许以辰呢?”
“谁?”池泽铭没听清。
在搜救队伍中,安予星看到那抹转身准备离去的身影。
“许以辰!”
他脚步一停回头看到安予星朝他跑过来,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很熟悉的一幕。
仿佛失去很久的东西重新被找回。
他低头看去,想伸手去摸她的头顶却止住了,手停在空中没落下。
安予星抬头紧张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许以辰脸色有些苍白,摇了摇头。
经历的过方才一幕幕,安予星差点以为就要死掉了。
好在她死里逃生脱险了,许以辰也没有大碍。
安予星笑了笑,刚准备说什么,却触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看去,是鲜红的血。
恍惚中,许以辰朝后倒去...
—
救护车刚停下急诊大楼的空地上,一副血迹斑斑的担架推下了车,上面的人早已神志不清,挂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输液管,心脏处的伤口之深仍在不断往外冒出鲜红血液。
安予星泪流满面死死握着许以辰的手不可能松开,一直在叫喊着他的名字。
“许以辰!”
“许以辰你别说吓我,你醒醒,你醒醒啊!”
安予星失声尖叫,她的双手被血液染红,仍然抓住许以辰的手不肯松开。
病床铁轮飞快转动,床上的人陷入彻底昏迷中,还穿着黑色警务背心,此刻血液开始弥漫,染红了他的蓝色警服,触目惊心。
几名医生和护士推着急救床往手术室,安予星想跟上去,却被护士阻拦,
“患者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请您配合我们!”
手术门关上的那刻,安予星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跌坐在冰冷的地板砖上压抑不住的情绪在此刻决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楼道响起脚步声,一众警察赶来。
刘局一把年纪了,脸上带着沧桑,是公安局的一把手,却在此刻也不顾额身份地紧紧抓住院长的手恳求着。
院长:“伤者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伤口很深距离心脏部位也很近,随时都会有死亡的风险,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路让之走过扶起安予星,“已经到医院了,你放心,还是会有办法的。国内的仪器和医疗手段已经非常发达了,一定会有办法。”
安予星哭得泣不成声,忽然想到好久都没有联系过的老爸,前段时间他说他德国,那里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器械。
“对...对对,要是有最好的仪器和医疗团队的话,许以辰一定会脱离生命危险的。”
安予星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握着手机拨打了那通电话。
嘟嘟嘟...电话接通中,她的手剧烈颤抖。
“喂?”
对面传来声。
安予星握紧楼道的金属扶手,眼泪刹那间落下,终于压抑不住了崩溃说道:“爸,我是星星,我是星星。”
听见安予星泣不成声,安城盛忽然紧张起来,“怎么了?慢慢说。”
“爸爸,你帮帮我,许以辰受伤了,他流了好多血,你想想办法,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
对面没有下文了,沉默了好久——
“星星。”安盛城十分冷静平缓的说道:“爸爸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安予星的脸苍白如纸,手机从手中脱落。膝盖一软,再次跌在冰冷的地板上。
楼道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抢救室的门时不时打开一次,出来的护士都神色仓惶,步行匆匆。
周围很冷,安予星抱着膝盖痛哭,如同受伤孤寂的深夜灵魂。
手术室内。
无影灯散发着刺眼的白光,将手术台照得亮如白昼,心跳检测仪上跳动的曲线像是死神镰刀般,牵动着在场每一位在场人的神经。
地上,摆放着装满血水的托盘,主刀医生身着绿色手术服,全神贯注地操作着。
恍惚间,病床上的年轻面孔缓缓睁开了眼睛。
犹如解脱般,他似乎感受不到痛苦。
各种嘈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嘶吼、呐喊、枪战声...像是潮水席卷,如置身于大海深处,最终慢慢沉落海底。
他是不是要死了...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
世界在此刻陷入无限宁静里,周围一切都趋于平缓,光影在消失,黑暗将他席卷。
他如堕落深海里的鲸鱼,慢慢沉溺,消失...
猛然间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
很痛苦,无助伤心。
他愣住了,那一声声压抑的哭声伴随着巨大悲哀,让他心疼极了。
是安予星吗?
她为什么又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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