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我们根本就没想到九足会长出第九条腿。”
降谷零目光落在和九足缠斗在一起的猫咪老师，接着说：“按照正常的成长速度，九足不会在一天内就恢复全部力量。”
“因为猫咪老师的血吗？”
工藤新一略微抬头，望向半空中死死咬住九足一条腿的猫咪老师。
此时的猫咪老师肩胛处的毛发被不断渗出的血液粘黏在一起，在伤口的四周，还覆着十几只大小各异的小蜘蛛，它们如同水蛭般紧紧咬在猫咪老师的身上。
那些蜘蛛喝足了血，尾部胀大，在它们的身上还连着一根长长的红色蛛丝，蛛丝的尽头是九足的腹部。
九足一直在吸取猫咪老师的力量。
“该死！”
猫咪老师腾空一跃飞得很高。
身上的蜘蛛被抖落不少，但更多的蜘蛛还将牙齿深深嵌入它身上，连蛛丝的颜色都变成了深空色。
“猫咪老师！”
夏目贵志猛地站起身来。
但是，下一秒，听到动静的九足迅雷不及地朝夏目贵志吐出蛛丝，它面目狰狞地大喊一声：“夏目玲子！”
“小心！”
工藤新一脚跟一个用力，他纵身便朝着夏目贵志扑去。
一团蛛丝喷洒在刚刚夏目贵志站着的地方，很快便冒出一股浓烟，腐蚀掉了地面上的枝叶。
“夏目君，请你待在这里，时间我和降谷先生会拖延的。”
工藤新一将夏目贵志放置在安全的地方，不再犹豫，他转身便迎上了九足扎刺下来的攻击。
夏目贵志只来得及冲工藤新一喊道：“工藤先生，请务必小心一点！”
工藤新一没有回应，只专注地盯着张牙舞爪的九足。
降谷零一边用匕首斩断九足吐出的蛛丝，一边回头瞥了瞥工藤新一。
后者脸上没有恐惧，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也没有任何犹豫，仿佛是一名站在悬崖边上的侦探，前后都没有退路，但却异常坚定自己一定会赢一样。
侦探吗？
降谷零神情有一阵恍惚。
“降谷先生，你这里有火吗？”工藤新一倾身至降谷零身边，“蜘蛛怕火，如果有火的话，应该能争取一点时间。”
降谷零眨了眨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谢了。”
工藤新一笑了笑，没等降谷零说些什么，他率先夺过对方手里被体温熨得温热的打火机，义无反顾地朝九足所在的方向奔去。
降谷零看着工藤新一远去的身影，心底莫名的恐慌，他没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
但是后者的速度比他更快，只有衣角的痕迹从掌心划过。
与此同时，眼前的衣角恍然变成了一个在半空中往下倒的男孩。
周遭是艳丽的火光，玻璃碎片接二连三地划破男孩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鲜血外涌。
“安室先生！”
戴着眼镜的男孩无比信任地朝他伸出手。
再一晃眼，降谷零掌心空空荡荡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直奔九足的工藤新一。
不知何时，工藤新一手上拿着点燃的火把，一边躲避着九足的攻击，一边有目的地朝九足腹部所在的方向跑去。
九足是妖怪，但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它也只是一只体型较大的蜘蛛罢了。
作为蜘蛛的话，它的视力是很弱的，基本上所有的感知都是靠着蛛丝的震动。
“这时候，可是真的非常想念阿笠博士的发明啊！”
工藤新一动作敏捷地躲避着九足的攻击，嘴里不由得感慨出声。
九足滴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着，似乎再找寻着工藤新一所在的位置。
工藤新一径直把火把丢在了那些蛛丝的连线处，“喂，九足，我在这里！”
蛛丝在一瞬间便燃烧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焦头发的味道。
原本连接着九足腹部的那些小蜘蛛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不断从猫咪老师身上掉落。
“猫咪老师，注意不要碰到九足的蛛丝，还有，跑起来！不要停！”
工藤新一丢下火把便往猫咪老师相反的方向弹跳出去。
“什么？”
“一般来说，大多数的蜘蛛身体里面只有三个用来交换气体的路径，这就导致蜘蛛没办法长时间进行运动。”①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九足是短跑选手，长距离移动对于它来说是弱项。”
工藤新一侧身躲开九足吐出来的蛛丝。
挣脱开那些蜘蛛的猫咪老师总算有些气力，听了工藤新一的话，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反正大致意思就是消耗九足的体力对吧？”
工藤新一：“是的！”
猫咪老师十分上道地拉长距离。
有了猫咪老师的配合，工藤新一明显游刃有余，他腾飞在高空。
两只妖怪好似弹跳的乒乓球，九足靠近，他们便远离，九足后退，他们又逼近。
“跳来跳去，跟只该死的老鼠一样！”
九足恼怒地左右抓挠着自己的爪子，它的八只眼睛左右只能看见工藤新一和猫咪老师的残影。
九足的瞳孔睁大，里面布满血丝，它忽然腾空而起，长腿一伸，身上的八条腿分别往工藤新一和猫咪老师穿刺而去，“真的烦死了！！！”
工藤新一和猫咪老师得心应手，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九足的攻击。
【警报】
【警报】
【警报】
【请拯救者注意】
【“降谷零”的生命即将受到威胁】
就在工藤新一松口气的时候，耳边突然久违地传来系统的电子音。
他一怔，倏地往降谷零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九足的第九条腿已经直愣愣地往降谷零的位置穿去。
“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降谷零眼眸微眯，他微微躬身，衬衫的袖子半挽，手臂稍稍撑着地，身体往侧边一闪。
“啪！！！”
周遭的石头尽数被九足的腿敲碎。
碎石四散，几颗石子擦着降谷零的脸颊而过，留下几道红痕。
“不过只是区区人类罢了！”
九足见降谷零躲过去，他忽地将所有攻击全部对准在地上翻滚的降谷零。
降谷零紧咬牙根，掌心处漂亮地挽了一个刀花，锐利的刀刃直接接下了九足的一击。
刀刃在九足腿上留下了几道不深不浅的伤痕，里面有黑色的浓稠液体喷涌而出。
降谷零轻嗤一声，他脚跟一点，连连后退几步，手上的动作仍旧不停。
和作为妖怪的工藤新一不一样，降谷零目前还是人类。
应变能力和反应速度显然比不过妖怪。
“啧。”
降谷零在地上打了个滚，再次躲开九足扫过来的腿。
然而，九足的动作比他更快地扎下来。
“降谷先生！”
工藤新一急冲冲地俯冲下来，瞳孔中倒映着降谷零背对着他的身影。
“护吾之人，显其名。”
就在这时，夏目贵志柔和的声音从降谷零身后传出。
如果是写下了名字，就算是被夺走了，友人帐对它应该有效。
夏目贵志轻轻闭上双眼，友人帐在掌心里展开，逐页开始翻找，最终停留在了其中一页。
“不、不、不！不行！夏目玲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九足似乎猜到夏目贵志要干什么，它不顾一切地扑向夏目贵志。
猫咪老师上前张口就咬住了九足的一条腿。
工藤新一见状，也顺势挡在了夏目贵志面前。
“不行！这是我的名字！”
九足开始狂躁起来，依附在它身体底下的小蜘蛛密密麻麻地向着夏目贵志蹿去，“这就是我的名字！”
“九足”这个名字是抢来的。
就连力量也是抢夺其他妖怪的。
但友人帐上有名字，那么友人帐的约束力同样有效。
夏目贵志将那张纸捏起干脆利落地撕下，含在嘴边，然后轻轻一吹，“九足，我现在将名字归还给你，请你收下吧！”
纸张上黑色的字体化作一条线，飘荡在半空中。
而后，那个象征着“九足”的名字悄然无息地嵌进了妖怪的额头里。
白光乍现。
九足的记忆一帧一帧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
……
“那你什么时候会叫我的名字呢？”
“等我想叫的时候，就会叫哦！”
“……”
夏目玲子远去的身影牢牢印刻在小九足的脑海里。
“喂，你在干什么？”
树上的八条腿蜘蛛一下子凑近小九足，它极为不满地盯着对方，“你是妖怪，你为什么要跟人类一起玩？”
小九足抱紧了身下的金平糖，它咧嘴笑了笑，“因为人类是真的很有趣啊。”
说着，它顿了顿，一脸自豪地挺了挺胸，“还有哦，我有名字了，我叫九足，以后你叫我九足就好了。”
“一点都不好！真难听！”八腿蜘蛛一脸嫌恶地拿尾部对着小九足，它语气认真地接着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人类都是十分狡猾的生物，你别被人类给骗了！”
“你是不是也想有一个名字啊？”
小九足走到八腿蜘蛛旁边，头部碰了碰对方的头，“这样吧，我有九条腿，叫九足，你有八条腿，以后我叫你八足，好不好？”
“一点都不好听！我才不要！”
“欸？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听啊，那要不然我叫你小八？”
“不要，难听难听！”
“小八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金平糖啊？”
“……”
画面再度一转。
小九足蜷缩在一个山洞里面，它的腹部有这一道几乎横亘整个身体的伤口，它比之前大了些许，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粗气。
“我说什么了？人类就是骗子！我都说了她不会来找你！”
八条腿蜘蛛声音沙哑，“我让你别去人类世界！人类对妖怪都是充满恶意的！现在好了，命都快没了！”
“小八，是我自己在去找玲子的时候，不小心闯进了其他妖怪的领域。”
小九足说着，它蜷了蜷身体，瞳孔都有些涣散了，“小八，你说玲子为什么没有叫我啊？明明她答应过我的，会叫我的……”
八条腿蜘蛛啜泣，“你快别说了！让你不要和人类扯上关系！”
“小八，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会很无礼，但是，你能不能吃了我，带着我的名字活下去啊？”
小九足尽力地扯出一个笑，它的头往对方身上靠了靠，声音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这样就算我不在了，玲子叫我，你也可以代替我去找她……这样……行不行啊？”
小九足的声音低了下去，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八条腿蜘蛛坚定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小八……”
小九足的呼吸彻底泯灭在山洞中。
沉默良久，死寂的山洞传来咀嚼的声音。
再然后，原本八条腿的蜘蛛身后悄无声息地长出了第九条腿。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九足。”
……
光芒泯灭。
原本硕大身躯的九足缓慢地变小，第九条腿也渐渐消散不见，直到变成了原先巴掌大的小蜘蛛。
工藤新一紧绷的神经陡然一松，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心。”
降谷零正好接过工藤新一。
也就是在两人接触的瞬间，整个时空突然停滞。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恭喜拯救者】
【“降谷零”已被救下】
【拯救者计划完成进度1/3】
【您下一个需要拯救的人是——】
【波本】
①注：参考百度百科“蜘蛛的弱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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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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