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俞白被自己设的起床铃着到不耐烦,他摸索着手机,好巧不巧,手机昨天被俞白顺手丢在某处,他不记得了,但又不想睁眼下床寻找,只能顺着声音乱摸。
终于在他把床翻个底朝天后,他选择了妥协,“三,二,一,起——”第一次尝试起床失败,“我真就再躺一会儿。”俞白心想。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俞白沉下心,长舒一口气,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闭着眼凭记忆一路盲人式地走到卫生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受到刺激的皮肤染上一层淡红。俞白睁开眼,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淌湿了领口,刺骨的寒冷让俞白彻底清醒,“啧,没关制冷?”
俞白擦干手,拂了拂被睡出褶皱的衣服,走出浴室。
刚从冰箱拿出的可乐冒着白汽,瓶身有水珠落下,洗涤了白霜。俞白指尖勾起拉环,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手指被刮伤。刺激得俞白连忙缩回手,姆指指腹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别看伤口不太大,威力还挺大,俞白被疼得直冒冷汗。他放下可乐,带着火气走到门口。
“白哥,白哥,是我啊!不在家吗……?”柳雾帆疑惑地抓抓脑袋。这时门被打开,俞白看见来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只是他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柳雾帆打了个寒颤。好像他白哥随时可以把他吞之入腹,还不吐骨头的那种。
“白……白哥,去打篮球吗?”柳雾帆抛了抛手中的球袋。
俞白笑笑.“去啊,当然去。”他侧身让出一条道,示意柳雾帆进门。
玄关到客厅距离不太近,侧面的展示柜中有着数不尽的珍品,从陶器到瓷器、从书法到名画,如果不说,真的会认为这是一家古董店。客厅墙上装着一副烫金大字,银框饰边,从笔画到神韵,潇洒锋利,工整中带着潦草,规矩中夹着肆意。
“等我换套衣服……唉——看什么呢?”俞白在柳雾帆眼前晃了晃手。柳雾帆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俞白打趣道,“你这小子,又瞧上哪家小姑娘了?”柳雾帆低下头,双颊有些泛红,“没……”俞白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啧,还说没有。他略显嫌弃地开口,“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胆敢在我家发情,小心我yan了你。”
柳雾帆害怕地往沙发里靠了靠,瞪着双眼摇摇头,“补药啊白哥,你一定不忍心的,对吧?”“你看我狠不狠。”俞白瞟着窗外,手作刀型抹在勃颈。柳雾帆只觉背后一凉,豆大的冷汗滑落,俞白对柳雾帆的配合表示十分满意,微微点头,“不错,孺子又可教也。”
***
九月的天气虽渐渐转凉,却仍是炎热,即便艳阳高照,少年们的热情也难以抵挡。
“咣当——”篮球精准命中篮筐,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划过。远在三分线外的俞白勾下腰,撩起衣摆擦去汗珠。
“好球!”远处传来拍手声。俞白抬起头,目光撞上宋欲燃,诧异之时,宋欲燃已经穿过铁丝网进到球场。
“诶,燃哥,你也来打球吗?”柳雾帆从外场把球丢给俞白,俞白接住飞来的花花绿绿上面还有个“飞人”标的篮球,“也不看看你燃哥后面还有谁。”
又是一个漂亮的三分!俞白往场外扬了扬下巴,转过头,就发现柳雾帆脸上染了一层红晕,动作也有些不利索,他同手同脚走到俞白面前,低一声问道.“白哥,那个……穿……”
“他吗?”宋欲燃笑着指了指那边,一只手搭上柳雾帆的肩头,“兄弟看不出来啊,眼光挺高,那家伙,别看他留长发,呃……其实他是翊狗的弟弟,嘶——好像是二中初中部的吧…”
“什么?男生?初中部?”柳雾帆此刻脑子一团雾水,男孩子?好……清秀的男生……好少见啊……不是……他旁边不就有一个吗?柳雾帆下意识转头看向他家白哥,如果也剪个中性风的披肩长发……再……不行!柳雾帆在心里狂扇自己巴掌,对于自己的龌龊心思表现十分厌恶。
“对啊,男生,二中抗把子,斩男又斩女……”
柳雾帆此刻已听不下任何话,他喃喃道,“男的……男的……都是骗人的……心动的感觉是假的……我怎么会对大老爷们心动……假的……都是假的……”
宋欲燃拍拍他的肩,“想当年老沈喜欢上秦嘉镇时也是这种状态即便接受不了,却还是放不下,天天跑来找我哭诉……”宋欲燃当起了色情感“专家”开导着柳雾帆。“但是你换个方面想,你那也许不是心动,是见色起义?”宋欲燃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
柳雾帆更想闹了,“去他的‘见色起义’,燃哥你到底懂不懂心动的感觉!”宋欲燃明显顿了一下,轻咳一声,“那你真就问对人了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成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昂。”
“真的?”柳雾帆一脸好奇又期待地看着他,“燃哥求赐教。”柳雾帆伸出双手平摊在宋欲燃面前。
宋欲燃笑得一脸奸诈,“咳,那你听好了昂。初中的时候,我曾做上一个梦……”不知何时,苏翊安和俞白也凑过来,三个人把他围住,一副坐着吃瓜看戏的样儿。宋欲燃出于什么心理莫名地想犯剑,他突然让低声音,大有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架势,“我梦见一个神仙哥哥对我说:‘女娲大人最满意的产物,你知道你与别人有何不同吗?’”
“什么不同?”柳雾帆忍不住打断道,所有人都默默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帅的令人发指。”宋欲燃还不忘啧两声,完美诠释了“不要碧莲”这四个字,“‘完美’这个词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咦呀——都散了吧。”俞白嫌弃地转头离开,还不忘拉上柳雾帆一块。俞白凑近柳雾帆耳边,压低声音道,“帆,听哥一句劝,别和傻叉走太近,当心被传染,虽然你本来就……嗯……”“可是白哥,你不是跟燃哥走很近吗?不怕也变成傻缺?”柳雾帆困惑地挠挠头皮。
俞白望着他带着清澈的愚蠢的眼神,强忍着笑意指了指脑袋,“傻缺综合症免疫功能,可预防感染。”“怎么才能有如此强大的免疫功能?”俞白终于是不住,挡着脸笑出声来。
宋欲燃循着声,目光落在俞白弯成月牙儿的眼眸上,眸光中乘着星星点点,深棕色的瞳仁涣开,浓密的睫毛遮住。宋欲燃莫名地想要去捏一下俞白的耳垂和他唇角下的小痣。宋欲燃垂眸掩住眼中的情绪,又换上平日笑嘻嘻欠扁的模样,把篮球丢给沈挚,“好了,不讲故事了,分队打一局?”
“行啊,刚好八人。”苏翊安从带来的背包中掏出一个作业本,随手扯下一张纸分八份,“抽到单数为A组、双数为B组,打全场,上半局A组左边框,大家OK吗?”没听见反驳的声音,苏翊安摊开手,将纸条递到大家面前了自己先摸了一张.俞百倒是没着急上前,只是看着他们争抢苏翊安手中的小纸团。俞百捡的是最后一张,打开一看,小纸上写着一串狗爬般的数字“250”。柳雾帆兴冲冲地跑到俞白身前,“白哥白哥,你抽到几号?是双还是单?”他迫不及待地凑在上去看。
俞白遮蔽不及时,被柳雾帆看到上面的数字,“好家伙!二百五!我是单,咱俩不在一队咧……”大家被这一嗓子吼得全都看向这边,不仅是认识的,隔壁场的人也伸着脖子往这边看。而俞白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暴揍柳雾帆,痛扁苏翊安。
“翊狗你无不无聊?是1、2、3不香吗?写什么二百五。”
苏翊安心虚地摸摸鼻子,“这不是250吉利吗?”
“我看你像个二百五!”柳雪帆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却被俞白一把拽回来,“人家跟你一队.别得不偿失。”柳雾帆平复心情,但还是有些不满,“那个二百五谁抽中都可以,但偏偏是我白哥.那怎么能行?”
俞白扶着额头,语气有些无奈,“可是你不说出来又有谁知道呢?”
柳雾帆:“……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俞白:“因为你有一种独特的美。”
柳雾帆:“美……?”他星星眼地望着俞白。
俞白:“一种未被文明浸染的野性美、,”
柳雾帆:“?”
宋欲燃:“简称椰(野)人。”
俞白向宋欲燃投去赞同的目光,表示十分支持。
到头来 emo的只有柳雾帆。俞白见小弟伤心欲绝的样儿,似是良心发现,竟过去安慰了几句,“没事没事,野性美不一定是野人,也可能是缺失脑子的现代人。”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柳雾帆更伤心了。
“别人是脑干缺失的美,你是让人小脑萎缩的……(蠢)”
于是乎一整天,柳雾帆都没有对俞白和宋欲燃笑过。
然而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够贱,我喜欢。”俞白勾住宋欲燃的脖子,宋欲燃笑得放肆.“够欠,我的菜。”俞白一脸欣慰看着都他。“不错兄弟,有品哈。” “彼此彼此。”
看着“仰天长笑”的两人,“斩男又斩女”的“二中抗把子”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苏翊安,问道,“哥,这样色的以后真的能找着对象吗?”
苏翊安摇摇头,“很难评,长相和成绩都无可挑遇,可……”
“可偏偏长了张抹甘油的嘴,还找对象,我看这俩光棍凑一块得。”沈挚撇撇嘴,丝不客气地评价两位大佬。
“啧,这成,俩母胎 solo该孤独钟老。”
“哈哈,整天逗鸟遛狗钩鱼?”
“那可不……燃哥!”沈挚猛地转过头,却见宋欲燃不知何时已经“闪现”到他们身后,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对方,只不过这笑似乎不太对味,瘆得慌,让苏翊安打了个寒颤,虽然经过这一个星期相处下来,两位“大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相处,总体来说算是十分“和蔼可亲”的,但苏翊安毕竟不像沈挚,之前一直与宋欲燃玩到一块,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不熟。
怎么办怎么办?会不会被套上麻袋打一顿?苏翊安脑子里模拟了上百种死法,什么当场被踹死啊,走夜路被人套上袋子揍啊,站在天台上被人推下去啊……总而言之,命不久矣。
然而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宋欲燃只是语气轻松地道,“挺好的。”果然,学习哪有不疯的?宋欲燃甚至搂住俞白的肩,“咋了?羡慕了?同桌,以后找不着妹子,咱一块租个房子养老得了”俞白笑着说:“不信宋大少会清心寡欲。” 宋欲燃笑着没再说话。
***
有一群人,在烈阳之下挥洒汗水,少年们的青春张扬明媚。但显然,这人是谁都行,但不可能是俞白,如果是,那绝对是脑残或者那根筋搭错了。可俞白跳过了两种选项,他承认他是脑抽,艳阳之下打篮球。
鞋底摩擦着橡胶地,篮球擦过篮板被稳稳接住,蝉鸣伴着喘息,汗珠和着冰水,篮球划出完美的抛物线,一齐凑出了完整的初秋。
少年青心的骄阳
一瓶冒着冷气的冰水被递到俞白眼前,他直起身,一只手搭在毛巾上,另一只接过,“谢了。”俞白擦去颈上的汗,拧开瓶盖大口喝起来。被浸湿的发丝粘在额上,顺着落到睫毛,眨眼的功夫,俞白眼睛传来酸痛,视线被遮住,用毛巾揉了揉,但不同于寻常的是,瞳孔有些刺痛,但俞白并没有多想,汗水进眼被灼的正常现象嘛,只是痛了一点,总体还好。
“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我先走咯.”沈挚接完电话,摇摇手机便快步走出球场.
“啧,有必要跑这么快吗?”
“有必要,沈阿姨……嗯……干练,说一不二。”
一想到家里母老虎发飙的样子,苏翊安忍不抖了抖。
“那行,我也走了,再不回去,我狗命不保。”
“拜拜了各位,时过傍晚,家母要掏七匹狼了,就此别过。”宋欲燃装模作样地对大家抱拳。
俞白笑着摆摆手,“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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