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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猎鳄之约

我与教团的叛徒战斗已经过去三个晚上了,这段经历仍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这的确是一场精彩的猎杀。敌人强大又狡猾,但我表现得更为出色,成功智取了他们,充分发挥了我身为捕食者的天性,完美执行了计划,一切都恰如其分。格雷瓜尔、佩里,还有那位不知名的法师,愿你们在来世安息。

在一次次的狩猎、巡逻,以及偶尔与独行旅人的相遇中,我总能饱餐一顿,且不会将任何人吸干,今晚也是如此。

我正穿过一片草地,突然,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我左侧不远处,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这气息并非来自某个人,而是源于一个魔法咒语。这不是追踪或警示类的咒语,倒像是一种礼貌的邀请。

真是奇怪。在这荒郊野岭,怎么会有召唤?

我察觉不到这个魔法中有任何恶意或强制效果,实际上,它就像是商人在集市上扯着嗓子叫卖货物一样。

虽说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谨慎起见,我本应继续前行。毕竟好奇心害死猫,而吸血鬼只有一条命……

我也越来越觉得无聊。我真该带本书,那种充满有钱绅士和贫穷却聪慧女子的浪漫故事书。唉,可惜啊,我当时只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却没考虑到精神需求。

或许不会有什么坏事。

就看一眼,很快的。

我朝着魔法气息的明显源头走去。设计这个魔法的人确保了它不会被人忽视。但我还是特意偏离了小路,尽量靠近沿途的灌木丛。几分钟后,我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开阔地边缘。

这是我许久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山谷。尽管天空阴沉沉的,但我向任何方向都能清晰地看到一英里远的地方,因此我一眼就看到了离我三十步远的那个奇怪建筑,以及正向它靠近的三个当地人。

那个建筑是一根木柱,从上到下刻满了各种图案。我辨认出上面有几个色彩艳丽的人和动物的头颅及身体部分。树枝被钻孔做成四肢,拿着各种物件,有长矛,还有鼓。这就是那个魔法信标。

那三个人最终在它面前停了下来。他们真是奇特的组合。

第一个人走路一瘸一拐,需要另外两人搀扶着前行。我不太熟悉当地的习俗,但他的穿着看起来很随意,就好像他打开抽屉,随便抓了几件衣服就往身上套。尽管衣服的款式和材质各不相同,但在这接近冰点的气温下,他的胸口还有部分裸露在外。

而且他醉得厉害。

第二个人穿着混搭的西式和当地服饰,戴着眼镜,还戴着一顶圆顶礼帽。看得出来,他在搭配上花了心思,力求时尚。但他看起来很害怕。

最后一个人是个战士。即便那鹰羽、长矛和标枪没有暴露他的身份,他那凶狠的表情和发达的肌肉也足以说明一切。他的神情仿佛在说,他已经彻底没了耐心,只要别人说错一个字,他就会大打出手。

我被他们吸引,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们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又为什么来这儿呢?

那个醉汉在雕像前跪下,开始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喃喃自语,还时不时尖叫着咒骂。他那疯狂的叫嚷声越来越大,最后用尽全力喊出一句话。

“来享用吧。”

什么!?

什么!?

这个蠢货难道真的…… 不可能。难以置信。这肯定只是巧合吧?

很快,这个人就证明我错了。他从衣服的某个角落里拿出一个碗,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刺了一刀,不一会儿,碗里就接了几大口血。然后他跪着,朝着我的大致方向献上这份祭品。

那个战士已经忍无可忍,正要上前干涉,戴眼镜的人却拦住了他。他们开始争吵起来,一边比划着,一边指着跪着的疯子、雕像,还有他们来的方向。

血腥味飘到了我这里,尽管我刚吃饱,但獠牙还是不由自主地露了出来。这个人的血液里蕴含着强大的魔力。喝了它不仅会非常美味,还会让我受益匪浅。

它就在那里,在碗里渐渐变凉。

要是让它浪费了,可就太可惜了。

我最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便离开了树林的掩护,悄悄地向那个疯子走去。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很安全,这个献上祭品的人不应被忽视。

没错,这样做是对的。

片刻之后,我喝光了碗里的血,还舔舐着伤口让它愈合。那个疯子用一双充满好奇的棕色眼睛看着我,这时我才发现他比我想象中年轻得多。他等我松开他的胳膊,然后咧嘴笑了。

这可不是我预期的反应。不管怎样,这个信标和祭品意味着他们有事相求,而现在我很有兴趣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你可以说了,祈求者。”

另外两个人终于注意到了我,吓得跳了起来,尖叫出声。那个战士立刻把长矛指向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恐惧,当他的同伴把他的武器压下时,他没有反抗。

我一动不动地等着,那个疯子把头靠在我的腿上,叹了口气。我很讨厌陌生人的身体接触,但他的这个举动是如此天真无害,于是我决定容忍。

我像是占有般地把手放在这个年轻人的头上。

“嗯?”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戴帽子的人摘下帽子,用法语对我说:

“晚上好,女士。我叫伊斯卡尼,是乔克托族人。我们邀请您来这里,是想恳请您帮个忙。”

他紧张地抓着帽子。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部落被一只巨大的、受了诅咒的鳄鱼追捕。据说这头野兽有三个人那么长,黑得像夜晚一样。它每个月都会出来吃人或小孩。我们不能再让这种事继续下去了。

我们的酋长明科(他指了指那个战士),带领大家多次追捕这只野兽,但都没有成功。它总是藏起来,对勇敢猎手们的挑战置若罔闻。” 那个战士交叉着双臂,仿佛在向我挑衅,看我敢不敢嘲笑他的努力。

“我们的萨满纳肖巴有过一个幻象。他说,也许有个皮肤苍白的人愿意帮忙。” 这个人害怕得咽了口唾沫。他知道我们的厉害,也清楚自己现在身处开阔之地,手无寸铁,也没有任何计划。

不过,我对这只野兽很好奇。

博杜安曾告诉我,吸血鬼不能吸食动物的血,事实上,野兽的血缺乏我渴望的那种生命力。但话虽如此,我曾成功从一个狼人身上吸血,而我不太确定,一只七英尺高、浑身是毛的狼人混血儿还算不算人类。

当然,严格来说,他是被诅咒的人类,但就他那副模样……

我能不能通过吸食魔法野兽的血来变得更强呢?

我很想试试。至少,这能让我分散一下注意力。

“那你们用什么作为回报?”

翻译转向他的酋长,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酋长面带冷笑地指了指纳肖巴。他的同伴皱了皱眉,但还是开了口。

“明科说,如果您能杀死这只野兽,我们就把萨满献给您,任您吸干他的血。”

我没有回应,一动不动。这不对。只有自由的人才能成为祈求者,只有自愿给予的东西才能被完全接受。

我没有回应,果然引起了他们的反应。那两个人开始紧张地挪动脚步,明科紧紧握着长矛,以至于长矛的木头都发出了嘎吱声。

我转向跪着的萨满。

“如果我照你酋长说的做,你会自愿把你的血献给我吗?”

“请原谅,苍白的人,我们的萨满不会说话……”

“献出鲜血,戴上耳环能更好地隐藏,为了你,荆棘与饥饿之子。”

他慢慢地眨着眼睛,先眨一只,再眨另一只,就像波浪一样。他的一只瞳孔比另一只大很多。

这个年轻人疯疯癫癫的,谨慎起见,我不该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这肯定有问题。我刚到这片空地,纳肖巴就出现了。以我们各自的速度来看,在我注意到信标之前,他就得从村子出发了。而且他还说了两次话,这绝不是巧合。

都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或许这话有些道理。

他还主动给了我一样我没要求的东西。能帮我隐藏的耳环?他是不是预见到我会需要这个?他看到了我的未来?

这个人很危险。也许我应该在他对我不利之前先除掉他。

不,这样不对,绝不能伤害祈求者。我刚才在想什么?

“我同意。”

萨满点了点头,仿佛我的同意是理所当然的。他站起身,手指向山谷深处、更靠近原住民领地的一侧。那里有一个缓缓的斜坡,通向一片稀疏的树林,偶尔还能瞥见灰色的水面。

为了表示友好,我向他的两个同伴点了点头,但他们只是惊恐地盯着我。这有点无礼,不过我也不生气。他们的恐惧并非毫无道理。

我拿起背包,出发了,他们也跟在后面。

等我走出他们的视线后,我换上了战斗服。原本一尘不染的衣服现在有了一个被刺伤的血洞、一个被子弹打穿的血洞,左肩上还有血迹,还带着烧焦的痕迹。而且因为这些,衣服还有点难闻。我真的得找个时间好好洗洗衣服了。

阿里安娜,那个在月光下洗带血破布的吸血鬼。也许我还应该唱唱歌。

很快,我就来到了沼泽地的边缘。现在,该怎么做呢?我的猎物要么在水里,要么就在能容纳它的水体旁边。就算有夸张的成分,这只野兽肯定也非常巨大,只有最大的池塘才适合它生存。我有信心能感知到它的魔力。

我的计划已定。我要沿着那些池塘的边缘走,保持敏锐的感知。我先向左绕着沼泽走,然后再向里面搜寻。如果今晚完不成任务,我就利用这个机会找个地方休息。

我点了点头,开始行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一直在搜寻。在一年中的这个时候,沼泽异常安静。缕缕雾气在水面和光秃秃的树木周围盘旋。那些黑色的树枝就像干瘪老太婆的枯手,随时准备抓人、勒人。只有我在奇怪的水洼中行走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阴森的寂静。终于,我发现了猎物的第一个踪迹。

在一根扭曲的树根下,我发现了一条断臂。多亏了我灵敏的鼻子,才找到了这个还算新鲜的肢体。它是从肩膀处被砍断的,我用鞋推了推,盯着那可怕的伤口。

我数了数,肩膀上有三道牙印。

啊哈。

我慢慢地往后退,结果一脚踩进一个洞里,差点摔倒。我咒骂了一声,赶紧稳住身体,然后才发现自己踩到了什么。

是一个脚印。

这脚印…… 非常大。

大得离谱。

不会真有这么大吧?伊斯卡尼说那只野兽有三个人那么长,他是在开玩笑吧?那只是夸张的说法,对吧?它只是脚非常非常大而已,对吧?

天哪。

那东西肯定有一头大象那么大!早知道,我就不该带步枪,而是应该带一门海军大炮,不,一艘护卫舰,再配上一整支海军陆战队!

我真的答应去追捕这个庞然大物了吗?我疯了吗?

算了,还不如用黑焦油把整个沼泽都盖住,然后放火烧了。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我愣了几秒钟,但很快我冷静的本性又占了上风。这是一场狩猎。猎物很致命,我也一样。

我把背包系紧,拿出手枪,装上银子弹。如果那只野兽袭击我,我就靠速度开枪,然后刺它的眼睛。鳄鱼的脑子很小,眼睛又没有防护。应该管用。

希望如此。

又过了几分钟,我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了有希望的线索。在更靠内陆的地方有一个小湖,湖边有些地方明显没有植被。我悄悄地靠近,我的怀疑得到了证实。那里有一些树桩和枯树,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多次经过这里。这可能就是我猎物的巢穴。我开始沿着湖边走,这时我察觉到了一个活物的气息。

我立刻意识到两个问题,便赶紧远离湖边。第一,这气息不是来自水里,而是来自不远处的一片树林。第二,这气息不对劲。

这气息和沼泽动物的完全不同。它很强大,像山一样强大,像钢铁一样坚硬。坚不可摧,不屈不挠,而且非常古老。

我转向气息的来源,举起手枪,扣动扳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噩梦般的身影站了起来。

越站越高,越站越高。

这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怪物!一个浑身长满苔藓和枯枝败叶的昆虫形生物,有两条胳膊和两条腿,还有……

哦。

原来是一个身材高大、非常强壮的男人,穿着一件样式奇特的黑色铁制铠甲,上面还有伪装。

“姑娘,你还好吧?”

我懊恼地闭上嘴,把手枪放回枪套。我刚才肯定看起来像个受惊的乡巴佬。真是丢人!一只巨大的昆虫?开什么玩笑。

“嗯,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先生……?”

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气场强大。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高得多,肩膀也和他的身材很相称。除了被铠甲遮住的部分,能看到的都是布满伤疤的肌肉和古铜色的皮肤。他的铠甲本身就是一件奇物。看起来像是用火车部件打造的,到处都是铆钉和附加装置,形状像一只巨大的甲虫。上面甚至还有一些仪表盘和按钮。在他那圆锥形的半盔和像有色单片眼镜的眼镜后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脸大部分被浓密的胡须遮住,胡须下面是一个又大又红的鼻子。

真是个特别的人!

“我是斯科拉格的洛思,姑娘,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教养。虽然有点沙哑,但比我想象中要温柔得多。

“我叫阿里安娜。” 我行了个屈膝礼回答道。这一切既新鲜又刺激!“我能问问你在这里埋伏什么吗?”

“当然可以。我在追捕一只体型巨大的鳄鱼,它一直在恐吓当地居民。”

我愣住了。

难道是……?

“是不是有三个乔克托族男人请你这么做的?”

“啊,你也看到他们的‘广告’了?”

该死!果然是这样!他们就是到处拉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把人拉来解决他们的问题。这是个骗局吗?我被骗了吗?

“我能问问他们答应给你什么作为报酬吗?”

“几片黑曜石。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你呢?”

“一件小饰品,还能吸那个萨满的血。”

糟糕,我说得太快了!他没有回应,只听到他头盔里传来一阵嗡嗡声和咔哒声,他左眼的镜片换成了红色的。

“啊,原来是个吸血鬼。我没想到在离大聚居地这么远的地方会遇到吸血鬼。说实话,我对那只野兽的鳞片更感兴趣,可惜它一直不肯出来攻击我。我本来打算在它的一条踪迹上等着,等它经过,但你的出现改变了局面。告诉我,姑娘,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

我犹豫了。这个男人举起一只手。

“请原谅我的冒昧,吸血鬼。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和人交谈过了,生疏也是难免的。”

他挺直了身子,铠甲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一座老谷仓在承受他的重量。那玩意儿肯定有一吨重!

“嗯,嗯,我,斯科拉格的洛思,想提议我们在这次狩猎中合作。既然我们的目标不同,也就没有理由竞争。相反,我想借助你那敏锐的感知能力,帮我找到那只野兽。作为回报,我会掩护你,提供远程支援,一起拿下它。”

我可没看到这个男人带着野战炮。

“那请问,你要用什么穿透它厚厚的外皮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姑娘。”

洛思转过身,向前倾了倾身子。一阵叮当声和几声闷哼后,他终于转过身来,把武器骄傲地展示在我面前,就在他的臀部前方。

“哦,天哪,这也太大了!”

我赞叹他的装备时,他笑了。这看起来像是从捕鲸船上拆下来的鱼叉发射器。体型巨大,正常人根本无法使用。

“等着瞧吧,等我开始发射的时候。”

相比之下,我那可怜的手枪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这种感觉真让人不爽。

“在我答应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嗯…… 你不是人类,对吧?”

这个男人愣住了。

“什…… 你怎么看出来的?”

“嗯,你有气息,但不是魔法师,而且你的体型、你那奇怪的铠甲,还有这超大号的鱼叉……”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我的声音呢?我的举止呢?你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我们现在在一个漂亮的客厅里交谈,我会显得奇怪吗?”

“我们现在谈论的可是在晚上,在乔克托族的地盘上,一起追捕一只巨大的魔法鳄鱼,用鲜血和黑曜石碎片作为报酬!你觉得呢?”

他疯狂地点头。

“呃…… 除了这些明显的情况,我觉得你听起来很正常?”

“呼!你可把我吓了一跳,姑娘。你知道吗,我已经三个月没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话了!我还担心自己表现得太奇怪了呢。你懂的,有点怪异?像个疯子?与世隔绝久了就会这样。”

“我…… 我明白了。等等,你三个月都没和任何人说过话?!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找魔法兽皮。”

“……”

“……”

“魔法鳄鱼皮?”

“没错,姑娘,就是它,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看到那些家伙竖起的那根高耸的魔法柱,听到他们的提议时,我还以为自己走大运了。但那只野兽太狡猾了!它总是躲开人群和体型太大的目标。我四处走动,大声咒骂,那声音大得从这儿都能传到北极去,我甚至还对着它露了屁股,可全都没用!那家伙就是不上钩。我已经穿着这身铠甲被困在这里整整三天了!你知道那种奇痒难忍却又挠不到的滋味有多难受吗……”

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分寸吗?

“姑娘,你没事吧?”

我“咔哒”一声闭上嘴。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怎么就扯到他□□发痒的事上去了…… 真是气人!

“哦哦,你问我是什么。嗯,我是德弗古尔人(Dvergur)。”

我静静地盯着他。

“没错,别这样看着我!我没说谎。我可能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的德弗古尔人,至少是唯一拥有足够纯正血统、清楚自己身份的德弗古尔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我们的出生率非常低,而且我们和人类太相似了,大多数人都分辨不出来,所以很多德弗古尔人都和人类家庭通婚。我第二任妻子就是人类!”

“她后来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儿?”

“她寿终正寝了!那大概是,哦,三百年前的事了,差不多吧。”

“什么?!你多大了?!”

“姑娘,问这个有点太私人了吧?”

可跟我讲他□□的状况就不算私人问题了?哼!男人,真是够了。

“我们和石头、钢铁渊源深厚。一直都是如此。我们热爱金属和魔法,并且能熟练运用它们!这东西就是我自己做的!哦,我们还喜欢美酒。还有姑娘们,或者小伙子们!啊,而且我们寿命很长。我的叔祖父洛基,愿他安息,罗马被那些匈奴暴发户攻陷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如果他那个泼妇老婆没…… 他可能现在还活着呢。”

我听这家伙滔滔不绝地讲了足足三分钟,什么他远在挪威和拉普兰的表亲,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心里越来越担忧。我相信乔克托族的那些人不会提起我,倒不是因为我相信他们诚实,而是因为任何有骨气的战士都不会承认自己向一个外国女人求助。

不过,我本来打算杀了洛思。他已经明明白白地证明了自己是个大嘴巴。但他说得越多,我就越意识到问题所在。

洛思是个有着数百年阅历、身经百战的老兵,还穿着自己打造的魔法铠甲。我宁愿赤手空拳去对付鳄鱼,也不想跟他动手。

我能不能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手呢?狩猎结束后他会脱下这身铠甲。我还是可以和他一起杀死猎物,虽然我并不想杀掉和我并肩作战的人。

“…… 然后过了三个星期,他们的妻子才发现双胞胎互换了身份,哈哈哈!洛基和塔克真是一对爱搞恶作剧的家伙!”

“斯科拉格的洛思?”

“怎么了?”

“我提议我们一起杀死这只鳄鱼。你拿走所有你想要的鳄鱼皮,我尝尝它的血,然后我们回去找那些部落的人,领取各自的报酬。你同意吗?”

“行啊,姑娘,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已经耽搁太久了。”

这能怪谁呢,你这个爱说闲话的大嘴巴!真是气死我了!

“那我们出发吧。”

我朝着水边走去,洛思则在离我较远的地方掩护我。我问他为什么时,他说那只野兽只会攻击“可爱又肥美的屁股”,让我别为当诱饵这种事操心,说他能“在一百步外把弗朗西斯卡斧(Francisca)投进巨魔的鼻孔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说我“像龙蛋一样安全”。听他这么说,我决定不再问问题了。

洛思这个人直接、粗俗又话痨,但当我背对着他时,我并不怀疑他会保护我。我的直觉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不想和他打架,但我更不想落入其他吸血鬼手中……

我们绕着整个池塘找了一圈,一无所获,之后这个奇怪的男人又带我去了另一个可能藏着目标的湖边。

“你知道吗,在这儿东边,有种湿地树,树根都露在外面。要我说,这有点不雅观。想想看,它们就这么把‘光溜溜的腿’露给所有人看。”

“你知道吗,这些泥巴让我想起了格达阿姨做的饭。她做饭简直难吃死了,根本救不了她的命。我们以前常说,把食物扔出去,说不定第二次吃的时候还会觉得好吃点!我还记得有只饿坏了的狐狸……”

“你知道吗,我觉得吸血鬼应该说‘昨夜(yesternight)’,因为严格来讲,那从来都不是‘昨天(yesterday)’。”

他一刻也不停嘴。

我知道说几句难听的话就能让他闭嘴,但我没说。现在激怒他可不明智。

啊,我骗谁呢,我完全理解他。他独自待了三个月,现在终于有个人能听他讲讲两百年前发生的事,还不会把他当成疯子。

而且他是这附近唯一的德弗古尔人。我知道我应该像躲避瘟疫一样避开其他吸血鬼,但至少他们还在。我不是孤单一人,我有希梅纳,有父亲和安特萨。而洛思却是孤身一人。

一个这么年长的人,怎么会如此孤独呢?

“我们到了,姑娘。希望我的唠叨没让你太心烦,嗯?”

“一点也不,洛思。我们还像之前那样行动吗?”

“对,就这么办。眼睛放亮点,我觉得这次找对地方了。”

我们继续前行。沼泽的死寂让我心烦意乱。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这种乏味的搜寻和真正的狩猎不一样,而且因为我一醒来就喝了血,所以……

我听到身后有动静,连忙转身。

巨大的下颚。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居然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刚一动,它就做出了反应。“咔嚓”一声,它的嘴合上了。

我被咬住了。

被拖拽、被困住、动弹不得。必须挣脱!

这东西动作太快,皮又太厚,它把我拖走了。我的头被淹没在水里,嘴里、肺里全是泥水,难受极了,腿也疼得要命。

别管疼痛,杀了它,战斗!

我抓起银匕首,朝着能刺到的地方猛刺:鼻孔里、牙龈上、还有一颗断牙处。我像疯了一样拼命反抗,抓住它的下颚,想把它推开。

突然,我浮出了水面。

我终于掰开了那张恐怖的大嘴,挣脱出一条流血的腿,然后爬开了。那只野兽一动不动。

我咳出一大口带着泥腥味的水,再次转身,它死了。我又咳了几声。

“阿里安娜。”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阿里安娜!你安全了,姑娘,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杀了它。”

“咳咳,我…… 咳咳,我根本没察觉到它靠近!咳咳!”

“是的,我现在明白了,它能隐藏自己的气息。我一直盯着水面,什么都没发现。它的眼睛本该是能看见的。”

我盯着野兽的尸体。这只鳄鱼果然如我想象中那般巨大,它的鳞片黑得彻底,那种黑暗仿佛能吞噬光线。就连竞技场的走廊都没这么黑过。它的眼睛里插着一支巨大的鱼叉,一直没入到柄部,透明的液体正顺着它的身体缓缓滴落。

这一箭太厉害了。洛思果然说到做到。

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

“尝尝它的血吧,然后我们就回去。我明天黎明时分来剥它的皮。”

没错,我不能因为被这只巨大的爬行动物差点害死就分心。

我拿出刀,刺向它的喉咙。一小股血滴了下来,我得赶紧,不然所有的生命力都会消失。

我尝了一口。

“呸。”

太苦了!根本没法喝!我能感觉到这血里蕴含的力量,但实在难以下咽。

“嗯,我就觉得可能是这样。你知道吗,我在波士顿见过一些吸血鬼,他们能从魔法兽的血液里提炼出精华。我还奇怪你怎么直接喝生血呢。”

他看着我,皱起了眉头。

糟了,我可不想让他……

“我们回我的营地吧。我有雨水,先把身上这些脏东西洗干净。”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身衣服已经彻底毁了。从腰部往下有一道大口子,在原本的破损处之上,露出了我苍白的左腿。而且还脏得要命。回营地的路感觉无比漫长,一路上我都在从头发上摘野草。终于,我们回到了初次相遇的地方。

“过来,坐下。”

我脑子现在不太清醒,整个人疲惫不堪。我还得收拾装备,找个地方白天休息。这次可真是险之又险……

我把刀插回刀鞘,放下枪套。之后我得好好清洗这些东西,最好是在睡觉之前。我真的需要花一晚上时间整理物资、清洗衣物…… 真是麻烦。

洛思搬来一整桶水,慢慢地倒在我头上。我冲洗着头发和脸,尽量把衣服上的脏东西洗掉。我需要干净的衣服。

“姑娘,你不觉得这次狩猎有点虎头蛇尾吗?我们满心期待,紧张得不行,结果‘砰’的一下,一下子就结束了。有点让人失望,你懂我的意思吧。我还盼着来点更刺激、更能让血液沸腾的事呢。”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很虚弱,而且手无寸铁。他…… 他该不会……

“我知道做点什么能找点刺激,来点挑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听说吸血鬼在这方面很厉害。”

不…… 他想进行一场真正的“狩猎”。我现在状态不佳,根本打不过他,他太危险了,甚至能要了我的命!我得拿回匕首、拉开距离、找地方藏起来、准备伏击……

“要不,我们□□吧!”

什么?

什么?!

“你说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

“没错,为了庆祝这次狩猎成功,庆祝我们还活着,那只野兽也死了,不是吗?我们德弗古尔人……”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肩膀……

我哭了。衣服前襟已经被扯碎,但我的右臂还能动。我伸手乱抓,摸到了一块石头。这个可恶的家伙不再动弹,直直地盯着我,像是在挑衅我动手。

“来啊,试试。”

我怒吼一声,用石头砸向他的太阳穴。可这就像砸在了钢铁大门上。

“我觉得你这只胳膊以后也用不着了。”

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不——!”

我猛地一跳,抓起匕首,在身前挥舞着。

“离我远点!”

一开始,他惊讶得动弹不得,随后慢慢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你,你离我远点,别碰我。千万别碰我。离我远点。”

“好的。”

“你,你别靠近。”

“我不会靠近的。我坐下了。”

他坐了下来,与此同时,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我知道他的体型没变,但他看起来像是垮了下去。洛思缓缓地抬起手,解开了什么东西,然后摘下头盔,头盔“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之后他就静静地等着。

我意识到自己在过度换气。阿里安娜,唯一一个不需要空气却还在过度换气的家伙,真是可悲。

我太可悲了。我刚才太软弱,现在也很软弱。我们杀了鳄鱼?真是笑话。是他杀了鳄鱼,我刚才就像个白痴一样在那儿挣扎。我还是那个只被主人养了四天就被抛弃的吸血鬼幼崽,没人要,只是个讨价还价的筹码,是别人的笑柄。该死。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我握着刀站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而他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阿里安娜,我真的很抱歉。”

我抬起头,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现在他的头露了出来,我发现洛思长着一张让人感觉很舒服的脸,带着一种粗犷的绅士气质。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剪得很短,有一双栗色的眼睛,此刻正盯着我。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打败的狗,一只装备着鱼叉、穿着铠甲的被打败的狗。

我没有说话。

他继续等着。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也有人碰过我,但都没有勾起我的回忆,也没让我变得如此狼狈。

只是,除了我父亲,那些碰过我的男人,要么是我的“食物”,要么是祈求者,他们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对我来说,他们算不上真正的男人。但洛思是。他成熟、强壮,而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誓言或契约的约束。

我该怎么办?

茫然无措之下,我望向那沉默的观察者(Silent Watcher)。它那平静的目光再次让我稍微恢复了一些自制。

“你是个逃犯,对吧?”

好吧,这下完了。他看穿我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真不该答应和他合作,当时就应该和他拼了。

我站起身。

“是又怎样?”

“别这么大火气嘛。我这么问是因为,嗯,因为我能帮你。”

我嗤笑一声。他当我是傻子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才刚认识。”

我必须赶紧逃走。就算他摘下了头盔,我也没把握能打得过他。

洛思的表情变得坚定起来。他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有条不紊地脱下一只手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拿出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涌了出来,闻起来还挺香。

“我,斯科拉格的洛思,在此发誓,我会保护阿里安娜的生命、自由和安全,直到明天午夜,否则我甘愿赴死。”

一股强大的魔法波动向我袭来。这股力量带着雪的气息、山脉的沉稳和钢铁般的坚毅,这些都是我不熟悉的感觉,但我却觉得无比亲切。这个血誓的力量太惊人了。

这个德弗古尔人握紧拳头,亲吻了一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

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斯科拉格的洛思,这位战士兼工匠,愿意舍命保护我。我对此深信不疑,就像我知道太阳会从东方升起一样确定无疑。

“但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忽略了所有明显的迹象。或许是因为我为自己刚才的鲁莽向你道歉。又或许……”

他停顿了很长时间,我静静地等着。这一刻感觉很重要,打断他似乎是一种亵渎。

“或许是因为我觉得孤独。”

我琢磨着他这句奇怪的告白,一时间有些恍惚。他的话对我来说有些难以理解,我无法将其与我对他的印象联系起来。

“我不明白。你看起来像人类,说话也像人类,你能喝酒、吃饭,还能在阳光下行走,那你为什么会孤独呢?”

“你还太年轻,问出这样的问题…… 提尔(Tyr)啊,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注意到的。没错,人类是很好的伙伴。我之前提到过我的第二任妻子阿格娜(Agna)吗?”

我点了点头。

“我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头发变白。到最后,她走不动路,几乎看不见东西。但她从未抱怨过自己身体的衰弱,哪怕我会一直活下去。”

洛思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的痛苦让人动容。

“她去世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这样了。那时我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于是我收拾行囊离开了。我在山里待了一个世纪,磨练自己的技艺,但这并没有什么用。直到今天,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她年轻时的笑容、做母亲时的笑容、成熟时的笑容,还有我握住她的手,因为她再也看不见我的时候的样子。如果你活得够久,你也会明白这种感受。人类的生命如璀璨星辰,但消逝得也很快。我再也不想让自己被那样的痛苦灼烧了。”

“可也许两周后我就死了。别忘了,我是个逃犯。”

“也许你不会,尤其是如果你接受我的提议。关键是,也许一百年后,你还会在这里。但人类不会,而我对此无能为力。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更不用说,要是你谈论起你侄子罗洛(Rollo)对着爱德华一世(Edward the First)露屁股的事,别人肯定会好奇你得多大年纪了。”

“哈哈,姑娘,你说得对!后来我们都叫他‘双下巴罗洛’!”

“嗯,听了你说的这些,还有你的誓言,我想…… 我想听一听你的提议。”

“我明天再告诉你。你现在都快睁不开眼了,我们得先给你找个地方休息。”

“好…… 恐怕得麻烦你背我了。”

“这倒不是问题…… 你不想换身衣服吗?你身上全是沼泽里的水。”

“啊!那我们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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