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州以沈寻星身体需要休养为由,硬是把人带回去放了几天假。
假期里沈寻星被他当猪一样养,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无聊的时候就拿他营帐里的沙盘玩战斗推演。
有一回徐铭打来视频电话,和贺令州讨论宿星当下局势,讲完了作战的主要方略,正要看沙盘时,屏幕里贺令州扭头往身后问:“你玩完没有?我要用沙盘了。”
徐铭就纳闷:“谁啊?我俩讲话的时候他还待在你营帐里?”
还占着沙盘不给贺令州用?
贺令州得意一笑:“还能有谁?当然是……”
徐铭:“好的我知道了打住不要说了!”
贺令州置若罔闻地说完:“当然是你嫂子。”
沈寻星没好气地在后面拍了他一下,那意思是“整天就知道胡说”,可是在屏幕里的徐铭看来,就是他娘的打情骂俏。
徐铭真他娘的受够了,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然后疯狂发消息大骂贺令州故意秀恩爱屠杀单身狗的不齿行径,要贺令州以后跟他通电话必须滚出营帐到会议室说话。
不过贺令州不只是嘴上爱秀。他履行了之前的诺言,在战事缓和之时,抽出时间来每天亲自给沈寻星下厨做饭。
沈寻星本以为他这样半辈子都在战场上打拼的人,生活风格应当十分粗糙,有什么吃什么,不讲究细节,没想到他做出来的菜却精烹细炙,甚至还雕了个胡萝卜花当点缀。
“你学过做菜?”沈寻星夹起炖得软烂的牛腩,咬一口,软烂的肉里吸饱了番茄土豆的浓郁汤汁,入口香浓无比,他吧唧吧唧迅速吃完一块,唰唰又夹了两块。
“不算学过,以前只是会做,今天特意请教了老炊事员。”贺令州帮他夹菜,“我学什么都很快,只要用心学。”
沈寻星嘴里塞满了肉,一边咀嚼一边看着他,眼神里写满怀疑:“那你岂不是什么都会?你吹牛。”
贺令州想了想:“也有不会的。”
“什么?”
贺令州轻咳一声:“我第一次结婚,很多事情都不会。”
“就拿亲吻这件事情来说,昨天晚上你好像不太满意。”贺令州抬起眼睛看他。
沈寻星猝不及防,连筷子都顿在了半空。
“你觉得不舒服吗?”贺令州轻声说,“比起上次,我已经很小心了。”
他昨晚的确很小心了。对视良久,给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时间,贴得很近,让暧昧厮磨的氛围发酵得彻底,才慢慢靠过来,温热的鼻息交缠,近得连眼睫毛都根根数得清楚,湿热的嘴唇轻轻贴着磨蹭。
原本沈寻星没有太多感觉。
贺令州英俊十足的脸近在咫尺,嘴唇贴着他的嘴唇,他只觉得又凉又软,打算只让贺令州贴一分钟就推开。
就在这时,贺令州稍稍与他分开,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他的脸颊被情潮染红了,眼里是又浓又黏糊的占有欲,他祈求似的、仰望似的一下一下轻轻吮他的唇瓣,那眼神和动作分明是极其渴求地向他乞讨——
给我,给我,求求你。
给什么?
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
贺令州滚烫的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腰,沈寻星猛地一颤,一下子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涌出难以启齿的幻想,他腾的满脸通红,慌乱转过脸去:“别这样……”
贺令州的鼻息喷在他耳侧,声音低哑:“不要转过去,看着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近来,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沈寻星身子一抖,登时腰就软了,贺令州一下一下吻着他,从耳垂,到脸颊,到嘴唇。
沈寻星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只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嘴唇被他打开,软热的舌尖轻轻探进来,舔了他一下,那酥麻战栗一瞬间涌向四肢百骸,沈寻星不受控制地哼出了声。
这声音仿佛刺激了贺令州,他猛地把他一抱,更深更凶狠地问他,沈寻星迷乱地和他纠缠了好半天,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贺令州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变暗时,他才艰难地把他推开。
“不要了。”他翻个身背对着他,小声嘟囔,“嘴都肿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要是不推开他,很可能真的要跟他做夫妻了。
沈寻星埋头吃饭:“没有吧,你没有不擅长。”
贺令州追问:“你觉得舒服吗?”
“……”沈寻星含糊其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贺令州有点儿失望:“哦。”
片刻,又说:“那今晚可以再练习一下吗?”
沈寻星一下子被饭呛住,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贺令州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来:“喝点水顺顺,没事,咱们多练练,我一定会让你舒服的,我发誓。”
沈寻星呛得脸都红了:“不用发这种誓……”
几天甜蜜又有点儿折磨的假期过去,贺令州找了视察的借口,亲自把沈寻星送回尖刀营。这短短的假期里沈寻星已经迅速增重三斤,等回到尖刀营时,本打算上来就说孩子吃苦了瘦了一大圈的越里奇,打量了沈寻星好半天,愣是没能挤出这句话来。
“哎,那天也就是我不在,要是我在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巡查官把人带走了。那特别行动部是什么地方?神憎鬼厌的地方!进去了不脱一层皮能出来吗?!”越里奇大力拍了拍沈寻星的肩膀,“还好我反应快,马上给上面打报告,你小子运气也好,居然有元正亲自出马把你保出来,怎么样,你第一次见元正的面,是不是很激动?是不是很紧张?”
沈寻星默默瞅着他,一言不发。
越里奇夸张地摆摆手:“嗨!这都是正常的!一辈子能见几次这样的英雄人物啊!”
他滔滔不绝说起自己当年被授勋时的英勇事迹,直到警卫员一溜小跑过来叫他:“越营长,元正叫您。”
越里奇吹牛紧急暂停,立刻转身跑进帐篷。
“元正,您有什么指示?”
这会儿帐篷里陪同视察的高级将领们已经出去军营里转了,只有贺令州还坐在桌前,下巴点了点简易折叠桌上的几个罐头:“你这儿还有这种好东西呢。”
越里奇立刻说:“这是收缴的。就是缴的您刚刚顺带捎回来那个新兵的零食,那小子,刚来的时候可狂了,第一天就跟我叫板,嘿,我马上就把他的零食全缴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贺令州微微一笑:“他是我太太。”
越里奇:“我就不爱惯着……啊?”
贺令州拨了拨那几个罐头:“这是我给他买的零食。”
越里奇神情瞬间呆滞。
贺令州站起身:“不要对他特殊对待,但也不要欺负他是新兵,找你就这事儿。”
越里奇呆呆的:“是,元正。”
……
沈寻星发现,自从自己被提去特别行动部走了一圈,回来后,营长对自己就客气了不少。
本来越里奇第一天就被他打了个倒栽葱,有点儿抹不开面子,看见他总得酸他两句,哪怕他上课训练坐在最后一排,也总要把他提溜出来说一说。
但最近几天越里奇一反常态,拿他当透明人。
沈寻星本来觉得这样挺好,耳根清净不少,可是没多久,艾文就鬼鬼祟祟来问他:“星星,营长说你结婚了,是真的吗?”
沈寻星:“……”
艾文:“营长说对方也是部队的人,是谁啊?我认识吗?你告诉我呗,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沈寻星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一众故意装作路过但耳朵都竖得老高的战友们。
沈寻星:“你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艾文连忙点头:“嗯嗯嗯。”
沈寻星歪了歪头:“对,我结婚了。”
艾文倒吸一口凉气,身后也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你你你,你才多大年纪啊?我记得还不到三十岁?”艾文捂着胸口,“不到三十岁就结婚?他娘的我都三十五了一个对象都没谈过!”
他一把抓住沈寻星的肩膀:“是谁?我认识吗?好看吗?多大年纪?”
沈寻星想了想,半晌,只能回答其中一个问题:“好看。”
艾文怀疑地看着他:“有照片吗?”
“没有。”沈寻星立刻说。
他和贺令州的合影,只有那张结婚照和那张喂饭照,两张都不是很拿得出手。
艾文不相信:“肯定有照片,你不肯拿出来给我看。”
说着,就去抓沈寻星的手环:“让我看看是不是藏在这里面……”
沈寻星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手环,可艾文还是飞快解锁了界面,一打眼就看见了最上面那个对话框——也是唯一一个对话框。
那对话框的名字是“贺九”,头像是一张二人合照,沈寻星窝在床上瞪着眼睛似乎在发脾气,另一人背对着镜头正给沈寻星喂饭吃,只露出小半侧脸,但轮廓优美,下颌线清晰,从背影来看身材也极其高大,手长脚长的,一看就是大帅哥的底子。
“是个男的啊……”艾文摸着下巴,后头想凑过来看一眼的战友们都没能看见,一个个挨不住了,八卦地问:“是男的?长啥样啊?帅不帅?”
“不应该啊,以咱们星星这长相,怎么也能追个女孩儿回来啊。”
“别管男的女的,能不能给我看看照片,哎哟急死我了,有多好看?”
艾文没做声,只盯着沈寻星:“星星,我看他长得比你高,年纪比你大……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沈寻星一阵无言以对,“他骗我干什么?我也没什么值得他骗的。”
艾文恨铁不成钢:“骗你的人,骗你的色呗!还能骗什么?!”
沈寻星:“他这个长相,不能说是骗吧。”
艾文一时噎住了,居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沈寻星又说:“而且他对我很好的,千里迢迢赶来救了我好几次,给我买好吃的,给我下厨做饭,我睡不着的时候陪我聊天……”
他说到这儿忽然打住,艾文哼了一声:“怪不得每天晚上熄灯之后你都跑出去,老半天才回来,要不是你跑出去这么久,那天哪会被人抓住机会栽赃陷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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