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撒下,小巷里也拥有了一阵猫叫,老叔的馄饨馆外一颗高大桂花树上传来阵阵芳香,上面绑着的红色丝带和木牌被微风吹起,木牌敲击声随风而动,同频的还有那一个系在门框上的风铃。
馄饨的香气参杂着桂花香,让展霁慢悠悠的品尝着,一口一个,塞得嘴巴满满的,随后他就看到了陆翊桉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双手抱胸的看着他,让他实在是有点不自在。
展霁也堪堪放下勺子,撑着脸,拿起一旁的汽水问:“你想问什么?”
陆翊桉却摇了摇头,“没想问,就是想看看。”
展霁一副不信的表情,但也不强求,随手拿起勺子继续吃了起来:“不问算了,以后再问我可就不说了,机会仅此一次。”
陆翊桉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疑问。
展霁的余光里看到后,笑了,“看吧~还是想问,心口不一啊,小陆同学。”
陆翊桉却别过了脸,不去看展霁。
展霁嘴角上扬,看着陆翊桉这副模样笑着慵懒的问道:“想问什么说吧,没关系。”
陆翊桉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想问那么清楚,但还是想了解清楚一点:“你是怎么回来的?还是通过这种方式。”
展霁叼着吸管的嘴巴动了动,然后把手腕伸到陆翊桉的面前,“因为这个。”
只见展霁手腕上的那条黑色丝绒手环早已被他摘下放在了饭桌上的一角,一个五星法阵在手腕上留下的印记熠熠生辉。
陆翊桉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被震惊住了,他一失往日平静的态度,抓住展霁的手腕说:“摄魂咒?怎么会……?”
“对,就是摄魂咒。”展霁收回手腕无奈说:“要不是因为它,我才不愿意回来。”
陆翊桉看着展霁问:“为什么不愿意?”
“我当个孤魂野鬼多自在啊,无忧无虑的,可以随意浪费生活。”展霁低着头,不敢看陆翊桉,总觉得欠了他什么一样吃着碗里的东西:“现在回来了,每天还要训练,还要社交,破事一大堆的,太累了。”
“不开心吗?”陆翊桉问:“你之前不是说过人活一世要有意义的吗?”
“但人总是会变得,不是吗?”展霁回答着说:“一生太漫长了,我们应该允许他碌碌无为,只要活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甘心吗?”
展霁面上的笑容僵持在了脸上,随后又很快恢复正常:“甘心。”
“那你这个摄魂咒的代价呢?”陆翊桉接着问:“实施这个咒语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啊,是这样没错。”展霁在陆翊桉的面前犹如恍然大悟一样,“但我也不知道愿望是什么,但貌似是让我……杀人??”
展霁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呆愣的模样看着陆翊桉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陆翊桉眼神略过展霁的面容,却闷声笑了起来,“杀谁?调查清楚了吗?”
“那是当然,我是谁?我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展霁骄傲的说道。
“是~,你可是个了不起的人,所以做掉了吗?”陆翊桉附和着,但他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不会真的动手。
展霁还装作略微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毕竟迷雾森林里发生了些不可控的事情,但是标记还没消失,应该……还没完成吧。”
两人付完钱,并肩走在小巷,沿着石板的方向慢悠悠的一边交谈,一边走路。
周边的墙面上满是爬山虎,展霁不知从哪里捡到了一根棍子,一会儿敲打敲打爬山虎,一会儿敲打敲打路面。
“你就没想过,他其实并不想杀人吗?”陆翊桉走着,慢慢脱口而出道。
展霁:“怎么说?”
他知道,陆翊从来不说空口无凭的话。
“根据我的调查,祁云霄这个人平时挺努力生活的,小时候的愿望也很简单,只是希望和家人一起过上普通的生活。”陆翊桉说:“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会想杀人呢?”
“这些东西,你都是……?”展霁问着,也就此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和陆翊桉拉出了一大截距离。
“档案室里查的,也去做了些询问。”陆翊桉转过身坦言道,等着展霁慢慢走到他身侧后才继续行走。
果然有特权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那么,你在他的房间里发现过什么吗?”
展霁回想了一圈,摇了摇头说:“没有,一切的布局都很普通,连花都是新鲜的。”
“嗯。”
两人走到岔路口处,正打算分道扬镳时,陆翊桉却突然停住拽住了展霁的衣袖,问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当年的事,后悔吗?”
展霁却笑着摊手说,也在不经意间挣脱了陆翊桉的拉扯:“年轻气盛,在面对一些选择时难免会犯错,只要终点一样,我就不会后悔。”
陆翊桉低下头垂眼道,“明白了,那你多加小心,跟她好好聊,我先走了。”
“嗯。”
展霁的眼睛向后不经意的撇了一眼之后,便自顾自的走向了别处。
自打两人走进饭馆时,他就隐约感觉到有一股视线在监视着自己,既然她不愿意出现,那么自己也就没有道理强制性的把她揪出来。
展霁叹了口气,还是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展霁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烂尾楼处,这里已经多年没有被人施工,周围长满了杂草。
展霁慢悠悠走着,一边注意着她的动作和速度,一边也在刻意的引导着她紧跟着自己的步伐。
在这片杂草层出不穷的土地上,两人逐渐加快速度,最终来到了顶楼。
展霁先一步跨过门槛,躲在了暗处。
而她则是急于追逐展霁,慌乱之下也跟着垮了过去,直到没见到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想到退下时却发现早就来不及了,退路已经被展霁堵死了。
“姐姐,不想跟我聊聊吗?”展霁满面春风的说着,整个人站在入口处,身体往后倒去,倚在了墙面上。
祁云霜见状也脱去了帽子,露出了真实的容颜,面色上没有了之前的冷艳。
跟上次见面相比,脸上明显疲惫了很多,眼神里的无措和自责,让展霁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发生什么了?”展霁关切的问道。
祁云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展霁的问题,而是说了句自己的猜想:“你不是云霄吧。”
被发现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展霁愣了神,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质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祁云霜见展霁这副模样,不禁有些痛心疾首,面上的表情也出现了些许悲伤,仿佛她已经看破了所有东西。
“你怎么知道?”展霁问。
祁云霜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角,笑着说:“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叫我姐姐……”
“他恨我。”
展霁:“?!”
这姐弟俩的感情,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他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和姐姐过上普通的生活。]
陆翊桉临走之前说的话突然在展霁的脑海里浮现。
如果真的恨的话,为什么还要希望一起生活呢?而且还是去追求那么普通的生活。
“你们两个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展霁急切的问。
脑海里突然捕捉到了一丝丝镜头,把他拉回了上次两人初见时的那一小片记忆。
牢笼?白衣?还有镣铐。
祁云霜收拾好心情后,平静的讲述道:“你听说过混合实验吗?”
混合实验?
展霁表情有些凝重。
“肯定没听说过吧,因为像你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祁云霜有些自嘲着说,“我和云霄是被博士收养的孤儿,他把我们带回去,养在实验室里,关在一间屋子里,在那里是满是纯洁无瑕的白,白到让人充满绝望,我和云霄在里面相依为命,每天努力的活着,和对方说话,配合着博士,做他让我们做的一些检查和训练。”
“可,可这一切都在十六岁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博士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把云霄带走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后来,博士带我去见了他,才发现他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性格,被关在了笼子里。”
“我问过博士,可他却跟我说,是因为云霄不听话,试图反抗他,让我不要学他。”
“可,可那是我弟弟啊,怎么可能不管不问。”
“你没有想过要逃出去吗?”展霁问道。
“怎么逃?”祁云霜哽咽着说,面上充满了绝望:“里面的人二十四小时轮班,哪里都有监控,就连大门也要身份验证,对于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来说,要我们怎么逃呢?逃不出去的,你想的太简单了。”
随后,表情开始变得僵硬扭曲起来,瞳孔也慢慢变成了兽瞳。
“那后来呢?”
“后来,博士的实验室被发现了,前任城主把我们救了出去。”祁云霜语气有些僵硬的说。
展霁的头突然有些疼,一点点的记忆像是玻璃碎片一般朝展霁的灵魂砸来。
那天,夕阳红的像血,祁云霄紧紧的攥着祁云霜的手跟着守望者离开,在一个满是电视机屏幕的玻璃窗前驻足,看着展霁带队归来的报道,少年意气风发,用风光无限来形容他一点也不夸张。
祁云霄看的入迷,不由停下了脚步。
祁云霜问:“怎么了?
“如果能成为这么耀眼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展霁紧咬着牙,甩了甩头道:“所以是什么类型的实验?你还记得吗?”
“实验?”祁云霜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勾起了嘴角盯着展霁诡异的笑道:“对啊?是什么实验呢?”
只见祁云霜的手上莫名的长出来几只诡异的触手朝着展霁袭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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