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圈养，成为羔羊。同类蚕食同类，禁锢与死亡同罪。’”温暖的阳光朦朦胧胧洒在他身上，长长的乌发偶有一两缕落在他捧着的书页上，似是苦恼于释义，他轻声读出原句，意图得到在旁边办公的人的解释。
“汝信——”见没有得到搭理，他轻轻悄悄绕到还在办公的人背后拖长声音幽幽喊道。
“做什么?”略显冷淡的声音问道。
“我们是羔羊吗？”他趴到汝信背上，丝毫不考虑自己的重量。
“曾经是，”汝信一边看文件，一边答道。“现在我也不确定。”
“为什么？”趴在汝信背后的omega自顾自说道，“现在在家里不用戴颈环了，可是外出依然要戴。”
“还有你的……”他泄气似地嘟囔了两句“联姻对象。”
“确实挺讨人厌的。”汝信作了评价。
“omega都需要一个alpha丈夫，你也需要吗？”趴在汝信背后的omega忍不住问道。
“我不需要。”汝信停下手上正在签的文件，浅淡的梨花味萦绕着他 ，还是一个没长大的omega啊，不知道信息素早就泄露了他的情绪。
汝信耐心道:“陈述，我讨厌所有alpha。还保留这段联姻是因为我那位alpha父亲才死不久，而他又贪图我的资产。我需要权力和更多的钱。”
“做研究的alpha还是不够么?”陈述声音有点闷闷的，虽然他知道他们确实缺钱和权。
“没有几个alpha自愿做这种‘有损他们颜面’的事。”汝信面带讥讽道。“最近我们动作有点大，被上面警告了。”
“看来得找个星球避避风头，顺便想办法解决一下你的联姻对象。”陈述打趣道。
“对了。前些天帮了你一把的那个beta……”汝信突然提起，“他是从alpha二次分化为beta的。”
“有点奇怪。”陈述终于放过了汝信的背，扯了一把凳子过来放在汝信旁边挨着他坐下去。“几乎没有二次分化的先例，而且从alpha变成beta，怎么看都有问题。”
“人为的痕迹很严重。”汝信肯定陈述话里话外透出的想法。“可是除了我们还有谁在做这种研究?”
“那个beta控制起来了吗？”陈述问，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试试能不能析出点什么药物或者反应。”
“比起药物，更像是未知物辐射。”汝信说着抽出办公桌右侧压在最下面的文件并递给陈述。“他身上很干净，但是机器反应数值不正常，疑似损坏。”
“既然他是短期内二次分化的，那么——”陈述快速扫过文件翻到最后的检查结果道。“学校里一定什么东西能影响分化，或许对我们现在的研究有用。”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人去探探路。”汝信思考道。“不行，太明显了。如果真有这种东西 ，可能在其他家族手里。”
“黑市那边可没听到什么风声。”陈述单手撑起脸看着汝信道。“按照alpha那样自私自利的性格，一定只有几个人知道，否则早就在黑市流通了。”
“你想去学校读书吗？”汝信问。
“不要，”陈述赶紧摇头拒绝。“不要，我才不要。你可以去问问温咎，他说不定想去。”
“他还在研究室做助理，给宴白打下手。”汝信有点头疼。“而且他是从销金窟逃出来的，说不定有人能认出他。”
“那就去监狱找一个。”陈述认真建议道。“最近不是在查一些莫名其妙死亡的omega吗？我发现小部分omega是在学校里死的，还有一部分omega在监狱里死了。”
“有个omega在监狱里保护其他omega。他虐杀了自己的alpha丈夫，然后进了监狱——本来应该是死刑的，不过那个alpha的父母觉得让他活着每天一遍酷刑更折磨。”
“你去找他聊聊，”汝信决定。“问他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好。”陈述突然碰了汝信的眼角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汝信也轻轻摸了一下眼角，沉默一瞬道:“我的omega父亲也是这样说的。”
陈述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他或许不应该说这句话，他知道汝信的omega父亲十年前去世了。
“一切都会变好的。”汝信突然对他笑了一下，很温柔的笑。“我们都在努力。”
“‘同类蚕食同类，禁锢与死亡同罪。’汝信，你说《**》是谁写的?被圈养的羔羊太悲哀了，连真相都从未窥见。”
“也许是一个omega。”汝信郑重道。“和我们一样，看到了羊圈之外的世界。”
“下周我们去其他星球，去之前得解决目前所有事情。”陈述积极起来。
“最近联邦也要换届了。”汝信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多事之秋 ，不过也是我们的机会。”
“明天去一趟十三区 ，看看流出的抑制剂效果。”陈述轻轻给汝信按起了太阳穴，缓解他的疲劳并说道。“还有通知一下你的……alpha未婚夫——”
汝信有些尴尬地闭了闭眼睛，想他好不容易转移的话题又绕回来了。
“你快去看你的书。”汝信说着拿起书桌上那本装订的书页递给身后的人。
陈述轻轻顺着正在揉按的穴位抬起汝信的脸，四目相对。
轻柔的发稍落在汝信脸上，泛起一点痒，这点痒顺着皮肤血管跑进了心里 ，地动山摇。
陈述实在有一副好相貌，浅淡清白，和他的味道一样，像挂在枝头的一朵梨花。
“好了好了 ，”陈述笑着接过书页，还顺手碰了一下汝信的手。“我去看书。”
他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汝信泛红的耳廓上。
汝信闻到了比方才更浓郁的梨花味，他面无表情地想怎么可以在家里放这么多信息素呢?还是得教育一下，全然忘记了是他允许陈述的。
好像更红了，陈述又笑了一下。
真是喜欢害羞的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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