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北上看傻子似的瞅了一眼四殿下,“我既然是你叫来帮忙的,不护你离开,自是不会走的。人在江湖混,这点道义还是讲的。再说,他们三个明显被咱们压着打,这点局势你看不出?”
祁不悬久久无言,看出是看出了,最关键的是,他看出来楚尽醇的恨意并不是平白生出。
可能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让楚尽醇难以接受的事。
无影像是察觉到祁不悬的心情起伏,轻声道:“与你无关,不必歉疚。”
楚尽醇哈哈哈大笑,眼泪都挤出来了,怒吼一声,“你知道什么!”
这个人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轻描淡写地劝慰别人。
无影却是神情自若:“知道的比你多。”
楚尽醇哪会相信。
反正即使今天不能杀死祁不悬,他也要让祁不悬生不如死。
他看向谷似啼和燕鱼眸,示意二人不要在犹豫。
燕鱼眸犹豫片刻,不知该不该动手。毕竟目前的状况而言,他们的形势确实压不过对方。
谷似啼微微一笑,扇子撑开,无数细小刀片朝祁不悬袭去。
既然是为神离而来,那么无论情形如何,也该搏上一搏。
无影依旧从容自若,手掌往下一压,地上碎石翻滚,奔去空中,形成一座城墙,挡住迎面而来的刀片。
紧靠着的碎石,似乎如活物一般,每当刀片插入空隙,自然而然缩近密度,夹住薄如纸片的刀光。
凌厉的气势带起风意,帷帽下的墨色轻纱随风摆动,无影懒得再维持平局,手指一动,拥有罡气的飞石将刀片碾碎,齐齐向一个方向去。
谷似啼用扇子挡住迎面飞来的气势,眼见扇面上一块纸破碎,放下旋转身躯,连连躲过那些袭击。
他站在一侧,看着掉落的碎石,心中惊疑不定,脸上申请却是平静至极,还抬起下巴,眼神玩味道,“阁下如此护着那位四殿下,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连说几句实话都不允许,用不着这般霸道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语调升高了些许。
祁不悬使劲皱着脸,耳朵微动,那人说的话咋那么阴阳怪气。
想了半天还输没有思绪,他只好挠挠脸,屁颠屁颠跑去扯无影的衣服,“那人说话怪不喜人。”
这便是所谓的告状了。
谷似啼灿烂一笑,说出句个惊天动地的话,“那个妖妃就是四殿下的母亲啊。”
无影在察觉到对方的话头时,便已摊开手心,伸出另外两只双指,掐了一个诀,只道一声,“去。”
一枚鱼骨化虹而去。
然而却还是迟了,祁不悬早已听完谷似啼的整句话。
一字不差。
没心没肺的四殿下愣在当场。
庞大的鱼骨骤然间发出蓝色的光芒,幻化成无数看不见的针尖迅猛吵着谷似啼飞去。
谷似啼轻轻一笑,不以为意,扇子一张,一个巨大的正方形护罩形成,无数针尖瞬间停下,正当他以为哪些东西被隔绝在外面时,突然某个针尖动了一下,随即那些身形凝滞的小跟班也打破禁制,转瞬之间穿破他打造的防护罩,全部向他涌去。
恰在此时,楚尽醇和燕鱼眸拉了他一把,两人皆是眼神一寒,各自掏出手上东西,合力阻挡了那些来势汹汹的细碎针头。
但还是有一个针头避开二人的阻挡,汇聚力量,直朝任务目标奔去,最后一针插在了谷似啼的脖子上。
只差一步,旁边便是生死穴。
也算是个警告。
谷似啼捂着伤口,低头深深看了一眼,方才嘴角一歪,“说什么满寂山的谢大掌门是天命之神,如今一看,怕是你才是真的名副其实。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不是我的功力被压制,我不一定就不如你,你信不?”
无影没看他,而是对祁不悬说,“世间之事并非需要一个答案,对错只是立场问题,祁不悬,不要去想。”
祁不悬不知何时湿润眼眶,嘴唇颤动,“所以那个女妖……真的是我母妃……父皇真的利用完母妃一族后,囚禁他们了,是吗?”
他满脸泪水的看着无影,希望可以听到一句不是,却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无影指尖蜷起,哪怕只言片语,也未能开口。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想。”卫北上以前是跟着皇帝的,自然知道真相,眼见气氛越来越凝固,他左思右想,终究不懂如何安慰人,只好拍几下祁不悬的肩膀,“更何况,你母妃和你父皇现在过得很好。”
其实不算好。
但最起码表面很好,那就足够了。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太过计较对错,注定埋藏深渊。
他卫北上曾经不就走错路途?所以有些事情深究下去真的没有意义,只会造成更多的伤害。
上面围在洞口边的人正在窃窃私语,“你们谁耳朵好使一点,快听一听他们下面在讲什么。”
从头到尾听的最认真的那个人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汗水,“他们应该是在下面设了屏障,我们凡人听不见的。”
“四殿下还不是一个凡人,他听得到,我们怎么就听不见了?”有人不爽道。
“行,你觉得自己可以的话那你来。”一个满嘴胡子的粗汉子让开边缘的位置,如此说道。
那人是个年轻小伙,也是不服气的,被这么多人看着,不愿就这样认输,于是走过去蹲下,“我来就我来。”
说的跟真的听不见一样。
凡人咋了,又不是耳聋。
过了一会儿,有人问,“听见啥了?”
“除了洞口有风偶尔吹过之外,一点人声也没有。”年轻小伙抠了抠土地,悻悻然道,“我再听听看。”
那个络腮胡大叔双手环胸,鼻子朝天,十分不屑地说,“还用着听?知道为什么人家四殿下能够听到里面的话吗?因为人家设置的屏障就是为了隔绝我们这些外人。也就你们蠢,居然还以为把耳朵贴在地面就能听见,简直无知。”
众人被他这话讲的尴尬不已,想说些话反驳,又觉得人家说的是事实,只好闭嘴了.
那个把耳朵贴在地面的年轻小伙本能地要顶嘴,却又没什么话头能够反驳,只好站起来走去一边待着。
最后撇嘴小声道:“刚才不知道谁竖起耳朵听的最起劲,真要知道,早回家了,还跟我们一起看啥热闹。”
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看他一样,见人瘦的跟只猴一样,打又不能打,只好当做没听见。
“我怎么觉得这次发生的事情不像是天灾,倒像是人为一样。”
“这还用想?肯定是人做的啊。要是滞雨楼不在下面建造这么大一个密道,这里哪里会坍塌。”
“人类啊,坏事干多了是会遭报应的。”
那人正准备继续讲下去,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一个拿着扇子身形羸弱的人,“是什么?我也好奇,说来听听。”
女子被吓了一跳,见到那人不善的眼神只好摇了摇头,“没什么.”
原来是谷似啼从下面跑上来了,见面前的女子畏畏缩缩的样子,他只感慨一句,“祁国人也就这样了。”
燕鱼眸脸上尽是嫌弃神色,“你又好到哪。”
原来不知何时,楚尽醇几人已经出了洞口。
祁不悬与无影最后上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
因为楚尽醇已经朝谷似啼警告了,“有些事,大将军还是不要做得过分。我们这次的合作到底是因为神离,你若是因为嘴欠被对面几人打的话,我不会帮你。”
燕鱼眸也看不惯谷似啼嚣张的样子,闻言亦是点头,“大将军不用看我,我跟楚尽醇想法不一样,你要是嘴欠被打,坏了这次商量好的事情,我绝不会坐视不理,保证能让你有具完整的尸体回家。”
“……”谷似啼无言半天,拿扇子敲打了下自己的手,“原来二位这么看不惯在下,既然如此,那我尽量少说点话。”
“最好闭嘴。”楚尽醇轻飘飘补充道。
“……”
谷似啼嘴角一抽,念及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界,还是忍了,“好,听你的。”
燕鱼眸思索半天问他,“你会隐身吗?”
谷似啼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怎么了?”
“没什么,要是会的话,可以在这里展示一个时辰。”燕鱼眸见他不会,只好歇下心思,只能皱着眉头忍受站在她身边的谷似啼。
“……行。”谷似啼见对方看自己不顺眼,十分识趣的默默移动脚步离她远了一点,尽量不让自己的盟友心里不舒服。
至于他自己心里会不会舒服,那就不用思考了,毕竟楚尽醇和燕鱼眸两个人站在同一界限,他一个孤家寡人打不过,只好体贴一下二位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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