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李禹。”刘晟眼眶泛红,“我从不曾一刻忘记过你,如果,如果可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的人他念了五年,可是再见到时竟不能提出任何要求,因他明白,过去自己从不曾真的了解过李禹真正想要的,而今他知道了,却不能再要求他回到自己身边,但他仍不愿意放手。
“能不能再接受我一次?”刘晟道。
李禹还未回答,忽有小孩的声音传来:“爹爹。”
原是方才已经先行回来的孩子,他跑了进来 ,抱住李禹的胳膊。李禹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他,那孩子对他挤眉弄眼,“爹爹怎么现在才回来?”
刘晟心里一震,惶恐地看着李禹。李禹无奈,正要开口,那孩子又问:“这位客人是谁啊?”
李禹曾经跟拓跋远讲过刘晟,“他便是中原的皇帝,刘晟。”
拓跋远站直身子,向刘晟问好:“爹爹说中原中礼,不似我们这里,但我实在不知如何行李,这便唤您一声刘叔父。”
刘晟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直直地盯着拓跋远,“你是李禹的孩子?”
拓跋远点头:“是呀。”
刘晟忽而觉得天旋地转,他没想到五年不见,李禹竟然成婚且有了孩子。这该如何是好?李禹还爱他吗?他和李禹是不是再也不可能了?
心里一大堆问题冒出来,刘晟差点跌倒在地,却见拓跋远又抓着李禹的胳臂奶声问道:“爹爹,我们晚上吃什么呀?我想吃麦牙煮蛋。”
李禹回道:“麦牙用完了,你若想吃,明日去镇上买了再给你做。”
“那我们做烤鸡好吗?”
眼见这对父子一问一答,刘晟更加颓然,他该怎么办?
“你夫人.......我是说这孩子他娘呢?”刘晟直勾勾地看着李禹,似乎要将那人的心看穿。
李禹正欲回答,却见拓跋远抢先答道:“娘亲去镇上裁布给我们做冬衣,明早就回来。”
李禹起身准备去炉上给刘晟倒杯热的奶茶,刘晟也跟了上去,却不慎被门槛的木头绊倒,堂堂帝王,跌了个大跟头。
李禹听到声响,转身,见刘晟趴在地上,差点笑出声。
“你没事吧?”李禹无奈地摇摇头。
刘晟迅速起身,脸上略显尴尬:“不小心跌了,没事。”
接过李禹倒的热奶茶,刘晟捧在手心,喝了一口,随后眼神又落在李属身上:“你做的吗?”
“嗯。”
“真好喝,你手艺真好。”
“不过是寻常的牛奶加红茶,算得上什么好手艺。”
“只要是你做的,就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顿了顿,刘晟又觉得这话似乎不妥,转而又道:“我的意思是这大雪天能喝上一杯热奶茶,胃很暖。”
两人正聊着,拓跋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煎饼,递给刘晟,乖巧道:“这是我娘亲做的玉米煎饼,请刘叔父尝尝。”
“谢谢你。”刘晟接过饼,随即望向李禹:“是.....是她做的吗?”
看着刘晟落寞又无辜的眼神,李禹升起了逗弄的心思,他点点头对刘晟道:“嗯,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刘晟嫌弃地看了那玉米煎饼一眼,随后推到一旁:“刚喝了你的奶茶,我现在还不饿。”
笑话,他为什么要吃情敌做的煎饼,就算真的会饿死,他也绝不会吃一口。可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李禹跟人结婚生子了,他根本无法挽回已成的事实。想到此,他的心便抽痛不止。
他有许多问题想问李禹,却不知道从何问起。两人默了一会儿,只见李禹对他说:“你稍等,我有话对他说。”
李禹牵着拓跋远走至门外,问:“为何如此?”
拓跋远是二皇子的嫡子,从小便和李禹亲近,此次来桑空山找李禹是千求万求才获得同意。他把双手放在身后,学着大人的样子道:“李禹,我父亲说,大靖皇帝杀了我的叔父,他还凌辱于你。”其实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他都听到了,“那贼人现在还有脸来找你,李禹,你不能原谅他。”
李禹伸手摸了摸拓跋远的发顶,“远儿,他杀你叔父有他的立场,你为了你的叔父而恨他是你的立场,你们俩都没有错。但是,他并未凌辱于我。”
拓跋远不服:“你在大靖的皇宫被他欺负,还不让你回来,害你假死才逃回来,他就是个坏人!”
李禹不知如何跟拓跋远解释他和刘晟之间的纠葛,想了想,回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远儿,若将来你能当上可汗,你会明白的。好了,你先出去玩。”
拓跋远“哼”了一声跑了出去,面对李禹,他一向是听话的。
李禹回到屋内,却未在原位看见刘晟,回顾了四周,才在窗前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他走了过去,见刘晟满脸愁容。
“刘晟。”李禹叫他。
刘晟转身,“你成婚了?”
李禹从未在刘晟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既委屈又愤怒,既迷茫又无奈,甚为新鲜。
“我......如果我成婚了,你要如何?“
刘晟闭眼,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天昏地暗。
再睁眼时,眼里没有了迷茫,“李禹,我不管你与谁成婚,我都爱你。你,只需在心里给我留一点位置,好不好?”
留一点位置?李禹不解:“既然我已成婚,还如何留位置?”
刘晟将话说得更白:“我原本想问你,愿不愿意同我回中原,我知道这要求很卑鄙,但我无法放弃,但你现已成婚 ,便有了家庭,再让你跟我走不可能。我的意思是,家庭之外,你愿不愿意再与我一起?”
这是要当第三者啊,堂堂中原皇帝竟如此卑微,李禹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之余又觉得李禹确实是变了,若放在以往,定不管不顾地拉他回中原。
“如何在一起呢?你在大靖,我在北国。”
刘晟就在方才便已下定了决心,“我每年来找你,你只需那段时日同在一起。”
话落,他满心期待地望着李禹。
李禹未点头也未拒绝,只是转身走向屋外,“容我考虑。”转身的瞬间,笑不自抑地挂在了脸上。
刘晟着急,抬脚跟上他,“李禹,我知道我提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可我没办法。若是你同意,在一起时,我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李禹刚跨过门槛,听这话忍不住回头:“你做得到?”
刘晟捏紧拳头,“我做得到。”
“如此......”他继续往门外走去,笑容更盛。
“我只须能看见你便满足,好不好?你既然成婚了,那我我,我愿意当小三,只要能看到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李禹走至檐下,努力将脸上的笑容收住,将早晨晒的果干收起来,“那便如你们中原的伯牙子期,友谊长存。”
刘晟心想,什么伯牙子期,他想要李禹想要得不得了。可是他成婚了,但他成婚又如何?他这辈子永远放不开,那便只能让李禹一步一步再走向自己。
“若你愿意,伯牙子期也可以。”
嘴硬。李禹深知刘晟的心思,他拿着簸箕又往屋内走去,边回他:“好啊,那便像伯牙子期,不得反悔。”
刘晟大喜:“你答应了?”
“等我想好,再回答你。”李禹顾自将簸箕内的果干装进竹罐子里。
“这五年来,我不曾纳妃。”刘晟又眼巴巴地凑到李禹跟前,“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妃,后宫也遣散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心里只能留下你,再容不下任何人。”
“你是帝王,若没后宫,天下人会耻笑的。”
“李禹,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天下人要怎么评,任他们说去,我只做我想做的。”
李禹装好果干又往灶台走去,刘晟像尾巴一样随他身后,喋喋不休。李禹觉得好笑,之前怎么没发现刘晟的话这么多。
“你是不是不信我?”
李禹还未回答,却听背后传来一声闷哼,他转身便看见刘晟胸口插了一把刀。他扔掉簸箕,飞速挡在刘晟身前,对后面的来人大喊:“二皇子!”
二皇子手里还握着刀刃,原本他今日是来接拓跋远,顺便来劝劝李禹回到朝中当官,但一进来便见到刘晟,他虽没见过刘晟,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几乎可以断定。他冷冷地盯着刘晟,“刘晟,你还敢来北国!”
那一刀刺中刘晟的胸膛,若不是他身手快,现下已倒地暴毙,但即使如此,他的胸口不断淌出血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李禹未理二皇子,而是扶住刘晟,紧张问道:“你怎么样了?”
刘晟很痛,但这痛不至于死,他还是虚弱地回道:“李禹,若我死了,当日我杀大皇子的事,你便原谅我了罢?”
大皇子是被刘晟杀的,二皇子要杀刘晟无可厚非,但在李禹眼里,两个人只是立场不同,守卫的国家不同,谁都没有错。刘晟的命他舍不得要。
“你不会死!”李禹把一颗止血的丹药放入刘晟口中,然后扶着刘晟往里屋走去,却听二皇子在背后质问:“李禹,他杀了我皇兄,你还要护着他?”
两人从小感情深厚,李禹待二皇子确如长兄,但此时李禹背对着二皇子,冷道:“只要我在,你便不能杀他。”
二皇子紧紧捏着刀柄,不说刘晟杀了大皇子,就说刘晟是北国的皇帝,现下若死在这里,那北国最大的威胁便消失了,但李禹是他最信任的人,为他,为北国做了那么多,他不能硬来。
“李禹,他以前如何对你的,你忘了?还有,别忘了,你是北国人!”这是两人自相识以来第一次针锋相对。
李禹曾经是大靖的质子,在中原确实受了许多苦,但自从遇到刘晟后,他便没有再被人期辱过。
“你走吧。”李禹头也不回,将刘晟扶至塌上,转身看着二皇子:“若你还要我这个朋友,现在便离开这里。”
二皇子没想到李禹如此强硬,怒道:“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禹看着刘晟愈加苍白的脸,心知没时间了,便下了狠话:“我和他什么关系不重要,二皇子,若是今日你非要他的命,那便同我的命一起拿走。”
二皇子震惊,饶是他和李禹的情谊也无法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深知李禹说到做到的性格,自己带了护卫,要在此和李禹动手不是没有胜算。
但,他不能这么做。于他,李禹替他去北国做质,忍辱偷生;于北国,李禹殚精竭虑,不仅解决了粮食问题,到现在还留在桑空研植,以期为北国培植出更多的救命粮食。
二皇子收起了刀,转身前只留了一句话:“李禹,皇兄的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若有下次便不会收手。”
李禹没空再理他,他去寻了医药箱,拿出止血的药粉,便要开始脱刘晟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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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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