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西卡抬头对上十一个穿白袍的女人眼睛,双方之间只剩挥之不去的迷惑。
布雷兹暴躁地把身上绳子扯掉,伸手掏出警棍对上领头白袍:“你这是袭警知不知道!”
“嘁——仲黎城的警探很了不起吗?”对方回敬了个轻蔑的白眼。
菲拉检查了二人身上没有外伤后才开口:“敢问阁下尊名?”
“别来这一套,你们是不是仲黎城的还不一定,说不定是打着旗号想攻下我们圣城。”
卢西卡忍不了了,指着她:“喂,你们不要太过分,二话不说绑了我的朋友,还恶人先告状?”
“什么恶人先告状?这么久我们都联系不到仲黎城,连火车都无法达到的地方,你们说是就是了?怎么证明?”
领头姑娘因肢体动作太大,盖住上半张脸的凉巾散开了,露出她的黑发黑瞳和棕色的皮肤。
看起来不超过十三岁,然而她的体型却跟十八岁的卢西卡差不多。
卢西卡的目光落到身后同样身着白袍的人身上:“你们这群小孩子,没事偷偷跑这么远做什么?
我可告诉你们,我们一路过来看到不少狼群,高山狼,一口就能咬下你们的脖颈。”
领头姑娘听闻此言怒气更甚:“我们可不是吓大的,来一头我捅一头!我妈妈是圣城城主,她听到动静就会立刻赶过来!”
菲拉没忍住“噗”笑了出来:“果然是孩子,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就把老底都揭了。”
“你们——卑鄙!”
布雷兹此刻也安下心来,语气和缓不少:“看来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跟你们一样,走吧,送你们回城。”
谁知听到这话,对方反倒抽出腰间短刀,露出凶狠的白牙:“你们想做什么,是不是要占领圣城?!
我告诉你们,休想!除非先打赢我——哎哎哎——”
只见玛歌玛微微伸手,她们脚下的拖鞋就与地板合二为一,成为了无法撼动的石塑。
姑娘们反应十分迅速,立刻放弃鞋子往后猛跳几步,手中的刀却握的更紧。
菲拉双手抱胸:“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们是来占领圣城的?”
“难道不是吗?”领头姑娘微愣后立刻道,“莫名搞出这样一座碉堡,难道不是准备打仗?
我妈妈说了,她预感最近到处都不太平,让我们要提防一切陌生——”
她“啪”一下捂住自己的嘴,以防泄露更多信息。
卢西亚摇摇头:“看来我们都误会对方了,我们以为这座城堡是你们建造的,准备在戈娅大陆掀起战争。”
听到她这么说,十一个姑娘明显怔住,领头的眨眨眼,半信半疑放下手臂:“那你们来是做什么的?”
“求助,”卢西卡不想浪费时间,“我的法杖指引我们来到这儿,但进来这个城堡后,它就失效了。”
她从身后掏出阿婆罗,顶端的红琥珀此时就像死去般完全失去光泽。
领头白袍姑娘盯着法杖:“好精美的设计,琥珀石里是岩浆吗?”
卢西卡颔首:“还有我的血,所以我想去奥罗拉火山口,看能不能让它恢复活力。”
“好说,”姑娘的态度瞬间变了,“我去拜托我妈妈打开通往火山口的路。”
她笑嘻嘻道,“我叫克尔德拉,我们十一人都是圣城下一任守护者的候选人。
今天是背着大人们来这儿侦查,也属于我们内部的比拼。
这座碉堡在一周前突然出现,并不是圣城建造的,我们可没这个闲工夫。”
卢西卡这边也终于放下心来:“那我们先去圣城寻找岩浆,再回来检查这个城堡。”
一行十几人相互认识后,自然而然往法庭的出口走去。
“我怎么觉得有些事被遗漏了呢?”菲拉苦恼地敲敲脑袋。
布雷兹脚步缓慢:“我也有这个感觉。”
三秒后,五人停留在原地。
克尔德拉一群人回头:“怎么?”
“你们都未满十四岁?”布雷兹从怀中缓缓抽出警棍。
“是的。”克尔德拉满脸疑惑。
“都是正常人类?”
“呃……当然,但你这样问很冒犯。”少年中的其中一人抢过话头,并看了眼克尔德拉。
“那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在我们之前。”
“就突然有一股吸力把我们——”克尔德拉话头止住了,“这里还有别人!”
“嘭——嘭嘭嘭——”
法庭入口处高大、严肃、厚重的门忽然从两边用力关上,紧接着是其它出口的小门。
激烈的关门声不断从各处门廊传到她们耳中,十一个孩子已经被吓得蹲在地上相互抱作一团。
卢西卡和卡玛利亚抽出自己的宝剑,背对背紧盯高处的窗户。
布雷兹灵活跳上旁听席的椅背,俯瞰整个法庭。
“唰——唰唰——”
不规则法庭墙上的红丝绒窗帘也在这时紧紧关闭,整座厅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菲拉不甘示弱投出火球烧毁窗帘,大厅再次亮起。
玛歌玛则在她们周围垒起高高的石墙,以防火溅到身上。
熊熊火光下,影影绰绰的黑影打在墙上,根本分不清哪一个属于她们自己。
“哈哈哈,就这点本事了吗?”讲台后方的墙上传来孩童尖利的嘲笑。
众人猛然回头,一个大约三岁的孩子,从高高的举剑女神雕塑上跳下来,稳稳落到讲台上方。
“厄洛斯……”卢西卡一眼认出祂来,即使短时间内祂已经从婴孩长成幼儿。
□□的厄洛斯脸上挂着不属于祂这个年纪的笑容,嘴角几乎要裂到耳后,牙龈没有丝毫血色。
祂撑着身体坐到讲台边沿,姿势十分扭曲,似乎还没有驯服人类的四肢。
但又要故作天真地摆动双腿,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你们好蠢哦,我在这里看了好久的表演,你们现在才发现我。”
“厄洛斯!你找死!”
没有多余废话,卢西卡抽出金黄的宝剑直刺邪神,锋利的坚韧划破空气,剑尖深深插进那个孩子的心脏部位。
“卢西卡!”布雷兹大喊,“快让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殷红的血渗出苍白的肌肤,厄洛斯沾了一点在指尖,又放进嘴里。
“姐姐,我喜欢吃这个,还能多给我吃一点吗?”
祂的嘴在最后一个字时完全崩裂开,露出白骨森森的上下颚。
在卢西卡晃神的一瞬间,祂指尖轻弹,宝剑瞬间飞出数英尺,重重弹在燃烧的窗帘上。
厚重的窗帘裹着宝剑砸在地上,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四分五裂,火焰同时熄灭。
“卢西卡,退后!”布雷兹大喝一声,蹬地跑向前方讲台。
她踩上一个椅背腾空而起,落地前警棍前端的魔法尘埃炸开,无数黄沙冲厄洛斯席卷而去。
卢西卡反应迅速,立刻后退数步,一个后滚翻躲进右边旁听席的椅子下方。
布雷兹的脚穿过黄沙,眼看就要踩在厄洛斯的胸口,对方却“咯咯”笑着退回持剑的雕塑旁。
见形势不妙,布雷兹及时受力顺势滚到讲台侧面,她双臂交叉护住脑袋,压倒一片烛台。
叮铃哐啷间厄洛斯单脚落在雕塑的天秤秤盘上,右手拉住雕塑的手,样子跟画像中即将飞天的爱神一模一样。
“忒弥斯,公理之神,果然正义。你们瞧,她接住了我,咯咯。”
厄洛斯踮起脚尖,在秤盘上转起圈,“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站在你们那边,知道吗?”
祂拔下忒弥斯另一只手上的铜剑,反手往走道中央的石墙上甩去。
重达千斤的铜剑在祂那双孩童般的小手中就像玩飞镖,剑身砸破石墙,眼见就要砸在十多个少年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卢西卡滚到后方双手抓起红毯两边用力回抽,紧接着往地上重重一拍——
中央的人从红毯上滚落到一边,铜剑用力插进海浪般的毯墙,带起七百英尺的红毯飞到远处空地。
“我呸!”安全躲过的卢西卡抹去唇边血迹,“史前前尾生物创造的神明是什么东西?
无论是你,还是你说的公理之神,还是其她莫名其妙的神明,永远不可能得到我们的承认!
既然没人承认,就是假的!你们连生命都无法创造,从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就在毁灭生命。
这样的东西,永远不配得到造物主的认可!”
“嗬呀!”厄洛斯身后闪过一道橙色光芒,早已变回本体、偷偷摸摸从后面靠近的菲拉掏出精灵魔镜,
无数高温火球喷薄而出,汇聚成一团直径超过3英尺的巨型火球,毫不犹豫砸在厄洛斯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小身躯上。
“啊……”遭到突袭的邪神厄洛斯不出意料投身于火海之中。
火焰窜上十多英尺高,讲台后的大理石墙面顿时黑了下去。
火舌舔舐厄洛斯的金黄的头发,祂的脸隐匿在黑烟中不断变形,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噼噼剥剥”的声响听得人一阵恶寒,空旷的法庭内弥漫着一股烤生蚝的鲜味。
没等她们仔细辨别,
突然,那团火球内部发出“砰”的巨响,像有什么东西炸了。
火势因这声响动增加了两三倍,刚从晕眩中苏醒的布雷兹被菲拉一把拖走,倒下的那片烛台顺理成章成为新的燃料。
讲台后方的墙面彻底从铜绿变成灰黑,雕像上的燃料正在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腐锈的金属。
“咩……咩……”众人头顶突兀地响起山羊的叫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过来,布雷兹、菲拉,到我这儿来!”玛歌玛迅速在空地垒砌出一片防火石墙,白色的石膏体很快被熏黑。
她们躲在墙后试图想办法开门,可惜这里的魔法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
讲台的那团火球也没有再继续增大,众人却大气不敢喘。
“厄洛斯没死,”布雷兹捂着后背喘息道,“死了魔法就会消失,祂刚刚是装的。”
“咩……咩……”
“那怎么办?”菲拉扶住布雷兹满脸担忧。
“咩……咩……”诡异的羊叫如同邪灵召唤,回荡在画满五彩油画的空旷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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