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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傲气

千钧一发之际,她似乎能感受到那飞箭破空带来的风,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近的呼啸声。

她最后仅剩的意识让她抬臂挡在眼前,就在她最后闭眼前的一瞬,面前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袖。

“铛”的一声金属碰撞声音巨大,而她的手背传来冷滑的触感,手腕被不可抵挡的力度紧紧钳住,下一刻就被人拽着胳膊扯入怀中。

“啊——”江文如后怕的惊呼出声,胳膊止不住的轻颤,腿因为发软而有些站不住,几乎全凭容玢的力度倚在他身上,清润的香气将她整个人笼罩包裹。

箭反冲对面猛地回射,位置与他刚刚射江文如的位置一模一样。

那人面色一惊,不敢耽搁连忙躲闪,他的反应自然比江文如利落多了,只是箭气冷然,穿透他的衣袖,擦着他的胳膊沾着血迹嵌入后面的树里。

江文如尚未反应过来,但感觉到握着的双手里面带着湿意,一时分不出是谁的掌心冒汗。

那人不顾胳膊上擦出的血痕,语气轻松道:“这个距离还能反应的这么快,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吧?”

容玢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明显,他方才一直低头看着江文如的状况,见她没事方抬头看向余屹,随后周身气场猛地低沉下去,像是终于被触到内心的某个节点,目光一片冰寒。

江文如的头埋在他怀里,能在他胸膛的起伏中感觉到他错乱微喘的呼吸,她被容玢握住的手动了动,莫名的想再拉得紧一点,可她指尖刚试着抽动了下,就瞬间被更大的力气回握住,接着加重的呼吸声在头顶响起。

承泽比他慢了一步,见江文如没事后急速转身向后冲去,显然是想去杀刚刚射箭之人。

二人交手刚开始难分胜负,只是后来承泽勉强占了上风,刚刚扔剑给容玢的蒋殊见状,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拦了一下。

他的手腕被承泽来不及收回的强大力度震得发麻,可他没有要反击的意思,只是加大力气拦住他再进一步。

承泽语气生硬的警告道:“让开。”

蒋殊眉心一跳,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不要拦他。”容玢终于开口,语气冰冷到了极致。

承泽立刻绕过面前神情迟疑的蒋殊,满身杀气冲向后面的余屹,场面眼见就要失控。

江文如回了神,思路也清晰起来,经过他们这么一会的交谈,隐隐觉得这两人的相处说话像是认识,而且现下回想起来,刚刚那人射箭的时候容玢动都没动,应该是心底知道他不会伤他。

这么一想,估计其中大有隐情。

何况就刚才两人打斗的情况来看,两人难分敌手,方才承泽本就只占了微弱的优势,可若是把对方逼急了,只怕最后都讨不到什么好下场。

“承泽,回来,我己经没事了。”

她从容玢怀中抬起头来,声音微哑,却很坚定。

承泽在她发话后瞬间停下,只是有些不甘心的怒视着余屹,而余屹因为刚才被他打破了嘴角,此刻也面色不善的回看着他。

容玢僵硬的低下头,看着怀中面色苍白,还没从惊慌中完全恢复过来的人,手上的动作不由收紧。

江文如就在他目光的注视下,轻轻抬手按下了他握着剑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的手瞬间僵住,随后顺着她的动作垂落下去。

“我没事,”江文如抬头安抚道:“公子认识他的,是不是?”

容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点了点头,抬手将她额上落到鼻尖的汗水抹掉,看着她道:“你回去等等我,我马上回去找你,好么?”

江文如松开握着他的手,从他怀里退后一步,笑道:“我等你。”

她的笑容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容玢目送着她离开,随后刚才眼里的柔和慢慢褪去,整个人如同出鞘后闪着冷光的利刃,令人望之生寒。

“你还是出剑了。”余屹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道,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看着容玢身形不动,他继续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再出剑了,如今只是试探你一下罢了。所以容玢,不要那么快拒绝我,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你总会改变想法的。”

他话音未落,神色陡然一惊,眼见前面已经入鞘的长剑带着势不可挡的力度,映在了他震惊的瞳孔中。

他一个翻越腾空起身,却还是被击中了手肘,正是他刚才被划伤的位置,鲜血瞬间染湿袖子,他有些恼怒的抬头看去,见容玢方才握剑的手极其轻微的抖动着,他神色一惊,转声问道,“你的胳膊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境地了?”

“与你无关。”容玢猛一摔袖,将手腕掩在宽袍之下,背对着他声音漠然,“你应该清楚,我的剑从不会偏,你能躲过,只是我看在她安然无恙的份上放你一马。”

余屹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怎么,是因为好不容易让她对你产生信任,所以担心被我搞砸?但我看她现在反而对你更加信任了。”

他擦了擦刚才和承泽打斗时溢出血的嘴角,不以为意道:“我都能看出她背后那个护卫武功高超不同寻常,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所以你其实都明白,也从未真的放下过,否则你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她不就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么?你何必这么紧张?何况我根本没有想要她的命,就算你真的不出手,她背后那个人定也要出手的,不过慢一点罢了。”

容玢身形一滞,过了良久才慢慢转过身来,嘴角的笑意透出阴沉森寒的气息,语气轻缓,“不要在试探我,更不要在我面前作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他嗤笑一声,看着余屹一字一顿慢慢警告道:“余屹,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余屹沉默片刻,转言道:“不管怎么样,今日能看到你出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看你就是被容仲言给灌了**汤了,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就算他活着,就想看到你如今这幅样子么?”

他摇摇头,有些唏嘘的继续道:“可惜他生不逢时,那样一个人物生生折在了这破世道里,不然他现在应该被尊称为帝师了吧。”

“住口!”容玢声音陡然转厉,震怒下面容都有些扭曲,“不要、随意置评先生,你没这个资格。”

他一步步向余屹走过去,深吸了口气试图平静下来,但因为心绪起伏太大,声音还是带着压抑的颤抖:“姑姑的事,我从未再提过,可这不代表我忘了。当初你们教唆着姑姑去报仇,借着她的名义召集旧臣打入大都,结果呢?”

“结果……”他讽刺一笑,声音越发冷硬,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如今你们这些人好好活着,好好站在我的面前对我满口大仁大义!她却死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死在了你们愚蠢可笑、漏洞百出、不堪一击的行动下,你告诉我,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大义?!现在竟然还有脸面在我面前置评先生,就不觉得羞愧么?”

余屹面容不定的沉默下来,整个面孔都笼罩在阴影下,半晌后才抬起头,低沉开口道:“我等愧对公主殿下,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脱罪,所以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甘心为沐氏、为你放下所有誓死效忠。也正是因为那次的教训太过惨烈,所以此次行事我等定会拼死相护,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他目光坚定诚恳,“……沐珩,你相信我,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那场惨剧,一刻都没有放下过对时道瑜那贼佞的仇恨,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成功的。”

风把天空吹成了残红的颜色,对立而站的二人,似乎隔着草地闻到了空气中跨越时空而来的咸腥气。

“……你走吧。”默然片刻后,容玢轻呼出一口气,有些倦怠的转过了身,“你走你的路,我行我的道,我们永远都说服不了彼此。”

说完后他毫无停留的转身离开。

“沐珩——”余屹满脸不甘的叫住他,可前面的人步伐没有丝毫停留,转瞬就消失在他眼前。

这一刻他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他口中的那个沐珩是真的死了。

如果他叫的是这个名字,那前面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回头。

只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似乎只有他还记得那场惨剧,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他?

过去那场浩劫里最接近风暴中心的人本就已经不剩下几个,国仇家恨啊,那样惨痛的记忆,他们怎么可以忘记,他们凭什么忘记?

他的拳头猛地砸到一旁的树上,捶落了一地花叶,被扎破的手溢出的血液顺着手背流淌,可他浑然不觉,眼里的偏执逐渐将整个眸子染红。

容玢面容阴郁的走进院门,站在门侧闭上了眼,伸手撑在了门框上,刚刚用力过猛的右手剧烈颤动起来,他咬牙想控制住,左手下了死力想稳住抖动的小臂,可任凭左手青筋尽数鼓起,指尖泛着青白,终究只是徒劳。

“……啊。”

他闷吼出声,尾音压抑的变了腔调,双手收紧猛地捶到门上,随后将头掩在了臂弯下,片刻后,他的肩膀猛地颤动起来,笑声由压抑低沉到放肆无拘,最后彻底放声大笑起来。

“……呵……哈哈——”

笑了不知多久,他臂上的力气彻底松了下去,转过身顺着门框跌落在地。

他目光涣散的看着面前,模糊中似乎看到了那个面容清癯,气质儒雅的人向自己走来,灰白鹤氅在风中飘动。

他说,

“玢儿,你傲气太重、锋芒太盛,由是心无定数,我看不出你的剑意,亦看不到你的道心。但这怨不得你,你太早见过万象,亦太早历经磨难。只是玢儿,他们可以沉溺在过去的仇怨之中,可以不管不顾的去恨,去怨,可你不行。”

他的神情是复杂的,眉眼能看出挣扎的意味,却仍继续道:“如果你任凭自己被仇恨蒙蔽双眼,满心满眼都只有复仇一个念头,那和那些为了一己私心而扰乱天下的人有什么不同?最后无论你成功与否,都不过是宿命的又一个轮回,天下将永无宁日……我希望你在做最后的决定之前,真正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勿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颤动的手臂终于慢慢恢复过来,可倚在门上的人却一动不动,掌侧红肿的痕迹在过白的肤色上显出狰狞的模样。

“先生啊,”他惨白的面容勾起一抹苦笑,“我做的没错,我没有辜负,没有辜负……对吧?”

那是好久之前了,真的是好久之前了,久到他都忘了,他曾经那样不管不顾的肆意过、张扬过。

少年满腔孤勇,骨子里的傲气和不屈让他一直没有听进先生的话,质疑道:“为何要收敛?如果对方是险恶小人,凭什么要求我固守君子之道,这不公平,这是滥用的仁慈,是懦弱的表征。”

他的眼神里盛满不可动摇的坚毅,他对自己坚守的一切深信不疑。

容仲言看着他,目光中有怜惜,亦有不忍。

他缓缓道,“你觉得是别人负了你,你心中已经定了对错,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的想法。可我问你,这世上有什么是应该之事,人性与人心的交缠之下,你真能分得清对错么?若你不知道你所行究竟是何道,究竟是对是错,你又该如何走下去?”

他的目光逐渐沉下去,继续道:“这世上从无公平可言,何况玢儿,你早晚会懂,这份仁慈不是给他们的,而是给你自己的,我希望你之后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记得给自己留一份余地,至少不要让仇恨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变成残忍嗜杀的偏执之人。”

“可先生,皇爷爷爱民如子,父亲亦为国事鞠躬尽瘁、不惜以身涉险数次亲赴前线,这难道不是正道,是正统?那些宵小之辈坑害我父,祸乱我朝,这难道不是错?善恶对错一目了然,又何来分辨不清一说?先生此话实在令人惊疑。”

容仲言笑了笑,不在意他的质问和怨念,看向了窗外成群的飞雁,他的目光随之越来越远,最终变得寂寥空旷。

他宛若自语的说道:“从道德上看他们不对,这无可争议,可在如今的世道上,你如果想仅拿着道德去辨胜负,这便是戏言了。”

“如果跳出这一点,看的再远一些,就不能一字定性。先主的确是明君,但仁慈太过,就会让下面的人生出不安分的念头,大齐盛像之下,早已暗潮涌动,你当时年纪太小,自然看不出来,不然你以为仅凭那时道瑜一人就可和南诏勾结至此,便可彻底将大齐颠覆么?”

他摇摇头,“君主太仁,下面难免会有异心,你是局中之人,自然难以观的清明。先生知道,这般要求你对你太过残忍——”

“但玢儿,有些事只有你能做啊,你现在不懂,不能接受,但我希望……你之后有一天能懂。”

天资聪颖的少年眼中露出难得的疑惑,

直到此事过后好久,他才真正明白先生话里的深意,可已经晚了些。

“我懂了,先生……我,懂了。”

宽阔瘦削的肩背堪见青骨,他再抬头时,眼中已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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