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也是二人正式合租的第二天。
清晨的曙光悄悄探进窗户,晃在睡意正浓的梦中人轮廓分明的脸庞上。
闹钟一响,一向喜欢赖床的时淮和往常一样,不假思索地把手机“啪”地一扣,继续紧皱眉头沉沦在梦乡。
梦里他正苦苦逃命,身后追他的是一张张两米长的各科大试卷,上面清清楚楚印着“学海无涯,回头是岸”几个大字,还边追边妖媚地诱惑他:“来呀哥哥,快来做我呀~”
随后满是被试卷支配的大学渣惶恐地猛然睁眼,瞬间清醒。
靠,这都些什么鬼梦!
时淮强忍着头痛撑起半边身子,微微眯着眼回想了半天,梦里种种茫然无措、焦虑慌张以及扼喉感真实到可怕。但是慢慢的慢慢的,还有一些不属于这扯淡鬼梦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经年那张帅脸在时淮脑中一点一点探出头,然后是他兴致勃勃喝了将近两瓶啤酒的场景,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他紧紧抱住了经年吧嗒抹泪儿……
抱住了经年?还掉眼泪?
时淮脑子轰的一下,思绪纷乱的如同沸腾的高压锅瞬间爆炸,缓了半天没缓过来。
喝酒误事!他这次真是真切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以往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少喝一些,就算偶尔想要放纵一把喝醉一回,也都是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默默丢人释放尴尬。
但是昨晚是怎么一回事?他竟然一不下心喝多了,还他妈把经年当成了树抱着哭了一场?
时淮搓了把脸,原本混沌的大脑此刻飞速运转: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尽管在学校经常挨老师批,时淮脸皮早就厚的像城墙。但是在这种关乎面子、关乎形象的事情上,他却脸皮比纸薄,一戳就破。
“草……”时淮低声骂了句粗,快速穿好校服。
让他现在就去面对经年有些不太现实,毕竟他实在是拉不下脸,昨晚一帧帧尴尬画面现在跟演电影似的在脑子里串了一遍又一遍,想忘都忘不了。
时淮偷摸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瞄了一眼,经年卧室门敞开,里面早已没了人影,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但是好像不在客厅,也不在洗手间。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时淮跟做贼一样飞快溜进洗手间开始洗漱,随后抓起书包和校服外套冲出去,跟龙卷风一样贴地飞行。
走在出小区门的路上,时淮刚松了一口气以为危机解除,哼着小曲儿恣意洋洋地撩了撩头发,眼不看路耳也不听八方,然后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这冲击力跟撞火箭似的,“咚”一下子,差点给他撞懵了。
这谁啊,走路不看路!
时淮愤愤抬头,一句“卧槽”还没说出口,就见眼前这人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这么早就去学校?”经年扶住差点被弹出去的时淮,问道,“不吃早饭吗?”
草,他千躲万藏躲了一早上,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
经年此时神色无异,似乎直接替他把昨晚的尴尬翻篇。但是时淮多少还是有些窘,毕竟真正丢人丢大发的是他而不是经年。
于是时淮咬了咬牙,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嗯,早点去,早点开始学习。”
经年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了笑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连早饭都不吃了?我刚买完早饭,至少先回家吃完饭再去吧。”
“不了,学习就应该争分夺秒,”时淮开始鬼扯一通,扯得连自己都恨不得拿针把自己嘴给缝上,“我拿着路上吃。”
经年:“你今天……吃错药了?”
“屁话少说,”时淮从他手里接过一个奶黄包,“我去学习了。”
经年:“……”
单单“时淮准时起床上早读”这事已经够令人惊讶了,结果还加了个“要去学习”,这简直前所未闻前所未见,稀奇程度不亚于蚂蚁撞大象。
但很快,经年就反应过来,这位脸皮比纸薄的时同学八成是在为昨晚丢了面子而尴尬,想要避着他走。
高二6班的教室里。
小早读刚刚结束,大早读即将开始。
墨城四中有大小两个早读,小早读是留给学生自由背诵的,而大早读则是每天安排不同的学科,这一段时间专门背诵学习巩固这一学科的知识。
时淮挺烦这些破早读,开始的早容易犯困不说,整栋楼都乌泱泱一片,级部主任还时不时来抓犯困偷懒的学生。
所以以往他经常连翘两节早读,直到八点正式开始上课,才吊儿郎当地坐到位上。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两天前还视死不来上两节早读的时淮同学,今天竟赶在大早读开始前进了教室!
只不过看起来兴致缺缺,不太像自愿的。
“淮哥你……”言宇倒吸一口凉气,“你真要改邪归正了?”
“不是,没有。”时淮把书包往桌洞里一塞,蜷起手臂直直倒下头,“在桌子上睡觉更舒服。”
“什么?你是说,你放着家里舒坦的大床不睡,反而来学校睡硬邦邦的课桌?”言宇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屁,要不是特殊情况谁爱睡这硌人的木头板子。
时淮抓了抓头发,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转回头去。”
排位后依旧是时淮前桌的言宇同学悻悻闭嘴,一转回去就迫不及待地跟同桌凑到一块儿,估计俩人正讨论着这惊天大发现。
刚趴了没一会儿,就听身后传来桌椅划地的刺啦声,时淮身体一僵,心里叫苦连连:“靠,这二货怎么来得这么快?”
“不是来学习的么?”经年戳了戳时淮的后背。
“学累了趴会儿。”时淮往前拱了拱身子,“别来烦我。”
“哦。”经年低低应了一声,听不出是在乐还是怎么,又凑上前戳了戳他,“你今早就吃了那么点饭,等会儿要饿的。那奶黄包就半个手掌大,不顶饱。”
时淮呼啦回忆起早上为了躲他借口开溜的事情,突然耳根有点发烫,脸上也火辣辣起火。
“我又给你带了杯八宝粥,”经年把粥放到他桌子边儿上,“趁热喝了吧。”
时淮表面上淡定地“嗯”了一声,身|体却很是诚实的又往前挪了挪,恨不得离他两米远。
新同桌贺明天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了半晌,表情有些微妙,张了张口想要问点什么,最后却又不知怎么的把话憋了回去。
毕竟时淮现在看起来心情不佳,说多了别再挨揍。
第一节是班主任刘林的课,尽管身|体在教室坐着,心却流连在家里舒适柔软的大床上,但碍于班主任的威严,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这容易让人魂飘的数学课。
笔记本还给了经年,手里没了要记的东西总归有点不适应,但时淮依旧和以前一样彻底闲了下来,走会儿神看会黑板,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才还想今天中午吃什么,画风突然一转,变成了这题的步骤为什么要这么写。
“这道是最基础、最简单的题,必须掌握。”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啪啪拍着黑板强调。
时淮一脸懵逼地看着老师的解题思路,看了不到一半便放弃了——草,基本看不懂。
这最基础、最简单的东西他要是都不会做,那跟弱智有什么区别?
此时时淮突然有点埋怨之前荒废光阴不学无术的自己:“他妈的以前都干什么去了?日子喂了狗了?”
不知道哪来一股拗劲儿,时淮从桌洞扯出一半不知猴年马月的本子纸,照着黑板唰唰记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的老班很是欣慰,差点激动到热泪盈眶,这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要是让时淮那个跟她对接工作时告了他一大状的高一班主任看到,不得惊掉下巴?
“贺明天,时淮,你俩下课来一趟我办公室。”刘林走到他俩身边,边说边宽慰地看着正奋笔疾书的时淮。
俩人都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下课铃一响,时淮立刻跟着他新同桌去了办公室。
时淮反思了一路,到底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去办公室。但是他这些天挺安分守己,一没打架二没逃课三没早恋,三大罪行一件没碰。想到这儿,时淮算是松了口气。
办公室里照旧乌压压一片蓝校服,二人从缝中钻进去,站到班主任办公桌前听候发落。
刘林面目慈祥,语气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时淮啊,上周给你的那封鼓励信相信你肯定看了,你的改变老师都看在眼里。努力学习是好事,但是也不能闷头死学,所以把贺明天同学排成你同位,好让他帮助你进步。”
时淮:“?”
她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尽管贺明天是新转来的学生,但是你新同桌之前在另一所重点高中的优异成绩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希望你能在贺明天的帮助下取得进步。”
什么?让贺明天这样一个学霸浪费宝贵的时间帮他这个大学渣?时淮暗下“啧”了一声,心说:“这人家哪能愿意?”
让一个学霸干这活儿,不就相当于明珠弹雀么,大材小用了。
时淮下意识拒绝道:“老师这不妥……”
刘林打断他:“这事我和贺明天之前商量过,他很愿意在学习上帮助你。”
贺明天认真点了点头:“嗯”
时淮:“……”
敢情是他俩把事都说好了,然后来通知他的。
时淮咬了咬牙想再次拒绝,却被刘林一句话硬生生打了回去。
“哎呦,其实上周五下午那个那个……”她低头看了眼座位表,“哦,经年,也来找过我,说想和你继续同桌,要帮助你学习。你要是不想让贺明天帮你,经年也是一样的。你觉得呢?”
时淮眼皮跳了跳,不由得又想起昨晚尴尬的画面,于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觉得贺明天同学挺好的……”
飞快跑来(扑通跪下)
窝来迟了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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