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加粗的黑体字信息这些天再也没发来过,最新一条信息还停留在几天前两人从书店回来的时候。
70%,时淮到目前为止只觉醒了70%。
若是一直没能完全觉醒,那时淮的结局便得不到改变,最后迎接他的依旧是死亡。
经年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摩挲着一本薄薄的绿皮小说,上面赫然印着《学霸硬要和我谈恋爱》几个大字。整本书他只完整地看过一遍,后来再翻起来时,便总会刻意避开结局。
他不敢再去看、也不敢再去想,失去时淮后他会成什么鬼样。
是和两年前一样,撕心裂肺过后终日浑浑噩噩?还是和最开始的生活一样,不懂情爱只是每日机械般重复索然无味的生活?
每每回忆起过往,经年都有种心脏被撕裂的痛感,这种痛是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出来的,比他两年前为护住时淮手臂硬生生被钢片剖开还要痛。
他愿意一次又一次去不同小说世界寻找他,可他不愿意时淮面对一个又一个悲惨结局。
从上一个世界被作者强行写死的炮灰男N号,到如今青春狗血小说的be男主,反复磋磨捶打,最后终于成了一个集万千死法于一身的倒霉鬼。
经年从最开始的心悸难安,很快到了“想要时淮”这种强烈到难以自持的地步,后来感受到自我意识没有完全觉醒的时淮似乎对同性恋有一种打心底的厌恶,又慢慢淡回“想救时淮”这种最基本的愿望上来。
经年想,既然他做不到强行扭转结局,那干脆让时淮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与剧情恰好相反的道路上,说不定会改变些什么。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做法,说好听点叫无畏,难听点那就是涉险。毕竟经年也从来没尝试过以这种方式冲破剧情束缚,最后会迎来什么呢?
如果成了,皆大欢喜。
如果败了,万事俱灭。
但他早就想好了,一切后果他都可以替时淮抗,大不了替他死,大不了再从头开始寻他。运气好点寻个一年两年,运气坏点寻个十年八年,无论是什么世界、什么剧情,他都可以去一遭,顶多是被系统惩罚,在后颈打上令所有守护者都不耻的黑色六芒星印记。
第二天一早,经年准时敲响了时淮的卧室门。
敲门声伴随着烦人的闹钟,时淮一脸阴翳地开了门。
经年面上淡定如止水,心下却大喜:“时淮今早竟没躲他。”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去上学。
转眼已快到九月末,凉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硬往衣领里钻。
“今天不戴帽子了?”见时淮依旧没精打采,仿佛困得下一秒就要以头抢地,便忍不住跟他搭腔。
时淮摸摸头,一头短发都扎手,这才反应过来出门忘了带帽子。
剪了短发终归还是不适应,于是昨天时淮戴了一天的帽子,愣是连上课时都没摘。
班主任话到嘴边想提醒他摘下,但见他也没犯迟到早退上课睡觉这种纪律性问题,便也没再去管。
“忘了,”时淮习惯性伸手撩了撩头发,却倏地发现无发可撩,“这样也好,剪个短发而已,又不是头被削掉一半,知道就知道吧,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也很帅。”经年一个没忍住,抬起手往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硬硬的,但手感不错。
时淮刚想打个哈欠,被这人一摸脑袋愣是憋了回去,随后耳朵根爆红,睡意瞬间散去一大半。
“啧,”时淮不满道,“你那猪蹄不想要了就剁掉。”
“也行,给你熬锅猪蹄汤补补身体。”
“滚蛋。”
果不其然,剪了寸头的时同学走在校园里回头率更高了。
偷瞄他的那些同学,目光里的诧异、欣赏,以及避如蛇蝎简直都快溢出来。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如果说先前时淮在长过眉梢的头发的修饰下有股暗戳戳的阴郁,那如今露出整张帅脸后便多了些明戳戳的张扬与不羁。
陈泽嵩第一个扑上来,搂着他半边肩膀扯着嗓子喊道:“卧槽!不愧是我兄弟!真特么帅!”
“帅你大爷个蛋!”时淮把那双爪子扒拉开,“昨天怎么没来?我说你是记吃不记打啊,前两天不是刚被你妈用巴掌伺候过么?”
陈泽嵩瞬间像只斗败的公鸡偃旗息鼓:“我这……这不是为了避一避你么……”
时淮冷笑一声:“啧。”
“这不是怕你撕了我吗,”陈泽嵩支支吾吾道,“干脆逃一天课,让你一天见不到我消消气……”
时淮:“哎呦,变聪明了。之前不都是别人越生气,你特么顶着铁头硬往上撞么?”
“之前还是太年轻了啊……”
班里人差不多都坐齐了,这会儿正三两堆凑一起趁着早读前的最后几分钟说个闲话。
时淮对这种活动向来不感兴趣,但也不难猜,今日话题绝对围绕在他身上。
一号扯皮同学:“哎,看到时淮的新发型了吗?我天他怎么剪寸头了啊!”
二号碎嘴子同学:“看到了看到了!一来我就看到了!不过寸头也挺帅的。”
三号胆子指甲盖大小的同学:“哎你们小点声……别被听到了……不过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N位凑热闹的同学点头附和:“跟之前的感觉不一样了。”
耐不住寂寞刚刚凑过去的同学:“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于是以栾禾禾为中心瞬间炸锅,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之前长发时是阴郁型帅哥……”
“现在呢现在呢?”
“当然是阳光开朗型帅哥!”
时淮有些听不下去了,都快要抓耳挠腮了,几番想捂耳逃避,最终一声铃声将他从油锅里捞了回来,瞬间松了口气。
他第一次觉得上课铃声是如此美妙。
当天,几乎每课老师都盯着时淮脑袋细细欣赏了一番,然后咂咂嘴摇了摇头。
时淮有些不自在地摸摸头低头装作看书的样子。这个动作他今天都做了有八百回了,轻车熟路。他不明白这个摇头有什么含义,到底是赞许还是什么。
但留给他思考这毫无意义问题的时间不多,毕竟经过经年昨晚这么一点,他决定正儿八经开始学习。
但现在记笔记和之前帮经年记笔记感觉又是不一样的,之前那是纯粹用手记,脑子不用转,而如今变了样儿,手动脑子也得动,比先前痛苦几万倍。
最最要命的,就是有些连贯起来的知识点他一点都听不懂。手忙脚乱地翻课本翻笔记,碰到高一知识点更是直接歇菜。
课下时间他也是没闲着,被老班赋予重任的贺明天同学拉着他一讲讲七八分钟,留经年在后面面色铁青地干瞪眼。
时淮借着去上厕所的噱头从后门走去,顺便瞄了经年一眼,瞬间乐了。
只见这人撇着嘴皱着眉,一幅吃了屁的倒霉样儿。
经年吃瘪吃醋,他就高兴。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
学习是个苦力活儿。这是时淮一天下来得出的最终结论。
累了一天,能稍稍慰藉他的一是家里舒适柔软的大床,二是经年那一手炉火纯青的厨艺。
时淮窝在卧室里老老实实等饭吃,看会儿课本看会儿门,饭没吃成连学习都有些心不在焉。
敲门声终于响起,伴随着经年一句:“洗手吃饭。”
时淮一骨碌爬起来,却偏偏等了两秒后,才懒懒应道:“知道了。”
经年今晚做了糖醋排骨。
时淮发现这人总能精准地抓住他的喜好,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甚至连他的忌口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他好像从来没跟经年说过这些,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知的。
时淮闷头吃着饭,想着经年做饭不容易,得夸,便伸筷替他夹了块排骨:“辛苦了。”
经年喜出望外,原本阴着的一双眼瞬间迸出光:“喜欢吗?”
“嗯,味道很好。”时淮把头埋得更低了,隔开了那道灼热的目光。
他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句“多事”!经年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不会自己夹菜?
好在,这令他不自在的目光只持续了几秒钟,便被收了回去。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从高一知识开始补,”经年替他倒了杯水,“英语语文,先背着高二的内容,毕竟这两科高一不会不妨碍高二。”
时淮点点头:“嗯。”
“作业也是要写的,每晚先写作业再补课。”
时淮又点点头。
“周末任务重一点,语文英语把高一的内容背一背,然后继续补课写作业。”
这下时淮忍不住了:“我申请周末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平时才能打起十二分精力学习。”
经年煞有介事地“啊”了一声,随后眯了眯眼:“有道理,那就把周末的任务平摊到周一到周五,每晚两点睡,早上五点起,怎么样?”
“不怎么样,”时淮额角青筋一跳,“其实周末学一学也行,有助于身心健康。”
经年没忍住乐了半天,凑过来拍了拍时淮肩膀:“好,那就抓紧时间吧,计划表我已经给你列好了。”
时淮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想起课本上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和符号,单个看都能看懂,但合起来那简直天书。
他闭了闭眼,顿时觉得有些天昏地暗。
整日浑浑噩噩沉迷于xhs,幸好不玩dy,不然更是荒淫度日哈。。。
不过菇凉们放心,窝已经把xhs卸载了,老老实实回来码字(吸鼻子)
争取更新更新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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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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