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信息有些太过突然,以至于时淮看到后愣了几秒。
怎么会把警察都招去了?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那边的情况,而且还挺清楚。时淮坐在墙头朝小树林的方向看了几眼,只见周围围了不少人,录视频的、打电话报警的、看热闹的,乌泱泱一片人头。没过多久,一辆警车便“呜哩呜哩”地急速赶来。
顿时,原本还紧抓着棍子榔头的混子们着急忙慌地把手上的作案工具一扔,立刻作鸟兽散。
“一个都别想跑!”有人大喊了一句。
方才还试图逃跑的一大群人瞬间又怂了,直接一个抱头蹲下。远看,尤其是俯看,是相当滑稽。
一个比较的年轻的警察大体扫了眼,只一眼便认出其中近一半的人:“呦,常客啊。这次你们胆子不小啊,敢聚众斗殴?”
下面鸦雀无声。
这支庞大的队伍里近一半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四中学生,另一半则是穿着红白校服的一职专学生,旁边还蹲着几个没穿校服的妹子连连摆手,大冷天穿着小短裙,冻得直哆嗦。
“我们没打架我们没参与!”几个姑娘看起来挺惊恐,一个劲地冲警察解释,“我们一个手指头都没动!”
“对啊对啊!”附和声一片。
“没打架你们来干嘛的?”警察显然不信。
“我们……”其中一个双马尾犹豫了一下,“鸟哥……不是,就是有人让我们来当啦啦队……”
神他妈啦啦队,这年头聚众斗殴都需要啦啦队了 ?
警察看起来面色不怎么好,一时语塞:“……那也得去警察局。”
于是,这三十来个一个都跑不掉,齐唰唰上了警车,满满当当塞了好几辆。
树林子里站着几个看起来老师模样的中年男人,气得脸都变了形,看他们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儿,应该是气到差点吃急速救心丸。
“老刘啊。”旁边一膀大腰圆的老师叹了口气,“你说这他妈都些什么事啊!”
“老张啊。”另一位瘦瘦巴巴、头上仅顶着几根毛的老师摸了把脑袋,将几根被风吹起来的毛按了下去,同样唉声叹气,“我就说他们这几天安静的不对劲,果然没别什么好屁!都他妈进局子了!”
“四中这把是出名了,”周围有看热闹的窃窃私语,“看着没,一个都别想跑!”
“哎呦,一群大小伙子打得真凶呀!那铁棍子直接往人身上砸的呀!”
有新来的没看到过程满是不甘心:“怎么打的呦?”
热心的围观市民这会儿是相当亢奋,也不管认不认识对方,抓着人家的手就要给人看视频:“我这里录了视频我给你看看,有好几个头都破了,血哗哗往下流,看着是真吓人!”
时淮蹲在墙头上半晌没动静。
“时淮。”经年在下面叫了他一声。
时淮慢慢转回头,逆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走吧。”
“去哪儿?”
“继续考试去,”时淮唰的一下从墙头上跳下来,从经年手里拽过校服披在身上,“不然去哪儿?带你逃月考?”
“也不是不行。”
“滚。”
时淮之前混归混,但也知道轻重,进局子的事倒也从来没摊上。他试着想了一下,如果今天没有经年的阻止,说不定他赶过去也得被一网打尽。
实在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堪。
两人一路无话。
经年倒是想说点什么,但是说点什么好呢?看时淮一脸吃了苍蝇的不快样儿,他要是有一句没说在点儿上就容易挨骂。
这会儿离考试结束还剩三四分钟,他们便在科技楼外站了一会儿,直到打了收卷铃才慢悠悠晃回去。
由于语文的考试时间是最长的,有两个半小时,于是上午只安排了这一门,剩下几门安排起来倒也容易,下午一门主科一门副科,明天上午一门,下午两门,六科考试排的明明白白。
“老时,中午吃什么?”陈泽嵩一考完立马奔来科技楼这边,直直堵住时淮,拉着他往食堂走去,“哎呦,差点忘了,咱高二和高一高三的时间是错开的,这会儿那帮孙子还在继续考这个鸟试。”
连廊里只有高二生,没有其他级部的加持,一向能把人挤扁的过道这会儿没那么拥挤,反而有点空荡荡。
陈泽嵩笑呵呵地搂住时淮肩膀:“这么一看死考试也不是不能忍,最起码能早点吃饭。哎,你别不说话啊,到底吃什么?”
经上午这么一折腾,时淮中午有些失了胃口,他扒拉开陈泽嵩搭在他肩头的手,不着痕迹地朝旁边挪了挪:“没胃口,随便吃点凑付凑付得了。”
毕竟经年还跟在他们身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被别人搂着,这种感觉有点微妙,抑或是说有点别扭……
“别啊老时,考他妈一上午了,怎么着得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吧,要不然下午他妈的两场考试老子都坐不下去!”陈泽嵩十分悲痛地说。
“就是,”言宇突然从后面冒出头,在一旁符合道,“这题太他妈难了,尤其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古诗赏析,赏他大爸!脑细胞都死绝了!不过我今天运气不错,早上刚背了‘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结果就考到了!”
没过两秒,陈泽嵩突然愣在原地不走了:“什么?你说什么?考了这一句?我怎么没印象呢?”
“草,你是不是没写这题啊,”言宇大笑着冲上前一把搂住陈泽嵩的脖子,“嵩,没事,这题就两分,这两分给了你你也达不到你爸妈对你的标准哈,不用悲伤不用心急。”
“滚蛋!”陈泽嵩胳膊肘往后一捣,只听一声惨叫,言某后退了几步,“我记得我写的是上一句。”
“哪句?”
“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时淮:“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陈泽嵩:“对对对,就是这个!”
半晌,言宇才苦着脸憋出一句:“妈的,是我写错了?”
时淮还是决定安慰一下这货:“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草!”
几人笑够了,陈泽嵩才突然回过神来,他盯着时淮看了好几秒:“老时啊,你怎么知道的?你他妈最近真学了啊?”
“啧,”时淮乐了,“不然你丫的以为我玩儿呢?”
陈泽嵩一咧嘴:“我靠,老时你行啊,真开卷了啊?”
“不一定,”时淮大步向前走去,“看心情吧。”说完,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苦苦跟在身后的经同学一眼:“你吃点什么?”
陈泽嵩没注意到后面还跟着别人,以为时淮问他想吃什么,激动地掰着手指一顿扯:“二楼最旁边那家酸菜鱼,吃那个!”
言宇连声附和:“对对对,我想好几天了都。”
两人达成一致,呲牙咧嘴地一击掌,又快速转回头看向时淮:“淮哥,怎么样?”
时淮揉了揉眉心,推了经年一把:“怎么样?”
二人瞬间目瞪口呆。
这还是时淮?他们淮哥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只见时淮耐心等着后面这位脸生的大帅逼回答,那小眼神儿,至少……至少他俩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面子大过天的大帅逼:“都行。”
今天考完了科三,以后终于不用!每天苦巴巴去练车了!(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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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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