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对未来美好幻想的虫子们完全没有想到灾难距离他们如此之近,到来的速度如此之快。
美好的一切就如同水中泡影,唯有痛苦永恒。
一窝虫兽被一个小小的黑洞不知道从哪里传送至了虫族的星域附近,占据了一颗星球。
好死不死,这颗星球原本位于帝国和联邦的交界处。虽然名义上属于帝国,但是由于资源的匮乏以及气候的恶劣,这颗星球上并没有帝国的驻军,只有帝国星际军队巡逻时才会偶尔停留于此。
但在广袤无垠的太空中巡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待帝国的军队一颗一颗地巡逻至这颗编号为“K135842128645”时才发现了这里的异样。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基于“K135842128645”星球匮乏的能源,这一窝虫兽快速地安定了下来,并快速繁衍,最后将星球为数不多的能源消耗殆尽。
接着饿的嗷嗷叫的虫兽们为了生存向着周边的星球入侵。
联邦虫族一开始发现此事是因为联邦的星球遭受入侵:中央星收到了来自边缘星系的求救信号。
得知是虫兽入侵,联邦中央立马开启了战时特殊状态。
大量雌虫被军队调集,其中退役的军雌被优先召回。
我和戈柯所在的星球正好处于虫兽入侵的二线战区。
虽然不算绝对会被攻击的战区,但还是有几率被战争波及到。
和雌虫形成鲜明对比,雄虫被强制调离一、二线战区,向绝对安全的中央星系集中。
身为洪流之中的两粒小石粒,我和戈柯别无选择,只能服从来自上层的命令。
还好戈柯只需要驻扎在原本我们所在的这颗星球,并不需要前往一线战区。
我稍稍安心下来。
我并非是对戈柯的实力没有信心,只不过是出于对战争的担忧。
生于和平年代的我对于战争的了解最多的来自于之前提到过的历史游戏。
但游戏毕竟只是游戏,文献资料也无法完全展现出战争的残酷性。
那一天,我亲眼看着戈柯翻出去过在先锋队中的制服,白色的制服使得他的身姿更加的笔挺。
雌虫站在镜子面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金色的短发熠熠生辉。
一如我和他初见时的模样。
“请一定要小心,戈柯,我的挚爱。”
“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我们离别于轻吻之后。
谁也不知道这竟然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
我和年迈的导师一起来到了联邦中央星系中的一颗二等星球。
因着我导师的导师的关系,联邦大学的一个学院竟然也能招收我为借读生。
虽然毕业时不会给学位证,但是在读时可以享受联邦大学 学生同等待遇。
比如大学图书馆中一些免费的文献资料,这些要是没有联邦大学的学生身份可是很难搞到的东西。
我清楚地明白,虽然我的B级等级在边缘星系还能算的上是稀有,但在中央星系这儿也只能算是“轻奢品”的级别,能就读于联邦大学,纯粹是沾了我导师的光。
“小明,帮我把资料送给导师。”
当然跑腿这种事情是少不了的。
在哪儿都这样。
……
我带着戈柯还有我的大部分家当来到了施普特星,这颗星球的领主是施普特家族,因为戈柯是直接被要求归入军队的,我只能一只虫收拾新的房间。
其实雄虫保护协会的虫子们就跟在我的身后。
我一只虫拖着行李箱,因为我的拒绝,他们只能静静地跟在我的身后。
相对于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只雌虫侍奉的雄虫,身边少了一两只军雌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而我的身边只有戈柯,他的离去的确令我感觉生活中缺少了什么。
下课后家中不会出现热腾腾的晚餐,睡觉时床上空空荡荡的只剩我一只虫睁着眼睛,偶尔的一回头好像有虫站在我的身后叫我转过头却没有虫站在那里……
……
算了,反正戈柯他之后就会回来的。
我一边忍耐着戈柯离去之后生活中的种种不适,一边想着戈柯很快就能回到我的身边。
而虫蛋?反正还有2个月才能降生。
其实我对于虫蛋的感情并没有多深。
真是奇怪,我和他都未曾见过面,未曾相处过,不曾知道他到底是怎样性格的一只虫,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感情呢?甚至还是积极的情感。
虫族的蛋一般会在雌虫的孕囊中待5个月,然后会在外界的营养舱内再待5个月,最后在营养液的滋润下成功破壳。
戈柯怀孕3个月,刚好恢复到医生虫所说的吃嘛嘛香的程度。
在还没分开之前,我俩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频率。
听医生说,这有利于小虫崽子在雌虫孕囊内的发育。
有数据说明,一般在孕囊内发育越完善的虫崽,需要后五个月的营养液就越少,身体素质各方面也会更优秀。
但一般来说,雄虫也不会特意为了虫蛋的发育而特别宠爱怀孕的雌虫,毕竟这劳累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体。
而我和戈柯就不一样了,戈柯他是真的会吃自助餐啊!
我:……
一时的省力也是省力。
你们就说不是吧!
……
时间一天又一天平凡而普通地过去。
联邦的中央星系一如往常的繁华,普罗大众都如同被电子程序设计好了一般地生活着。
而我却接到了一个另虫晕眩的消息。
戈柯战死了。
留给我的仅仅是他同队的战友带过来的、仍旧带着血渍的虫蛋。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死啊!他明明不是在二线战区吗!战争根本不会打到那边的!”
“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无力地坐到在地面,拉扯着那只军雌破破烂烂的军装裤腿。
“抱歉,阁下,前线的情况其实并不是很好,戈柯中士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
“那为什么前线没有一点点消息传过来?!!”我抬头直直地看向那只军雌,这才发现,原来是赛克斯,戈柯原来的教官。
“抱歉,这是联邦的命令。”
赛克斯看着崩溃着大哭的雄虫阁下,想要安慰些什么,但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雄虫阁下和戈柯结婚的事情原本可是他们队里的佳话,哪怕是后来戈柯为此离开了先锋队,队里虫子们的联系也从未断过。
甚至后来得知了戈柯怀孕之后,有些莽撞的家伙还跑到戈柯后来所服役的巡查队偷偷摸摸地看他。
拜托,你们去偷窥就偷窥,干嘛穿着队服去啊!咱们队的队服可是白色的啊!巡逻的虫子们要是眼多瞎才能看不见你们这么几大个!
果不其然,被戈柯当场抓了个正着。
然后这群家伙还死鸭子嘴硬说是来看小虫崽的,才不是来看他这么大一只雌虫的,雌虫有什么好看的!
想着想着,之前和平时大家吵吵闹闹的画面又浮现在了赛克斯眼前。
可惜,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那些肆意地笑着闹着的家伙们都留在了无情的战场上。
全队只剩他一只残废虫活着回来了。
他拜访过一家又一家队员的家庭,有接到消息后痛苦流涕、失声痛哭的,也有漠不关心、继续和其他雌虫或者亚雌们寻欢作乐的。
但唯有到了最后一只虫子的家里,也就是雌虫戈柯的家里,他在敲门之前迟疑了。
赛克斯是知道戈柯的那位雄虫阁下只有戈柯一只雌虫的。
那只雄虫曾经孤身一虫来巡逻基地找戈柯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在戈柯离开这么久之后,推开这扇门之后他会看见什么场景呢?
是眼泪与哭泣,还是雄虫相拥着新的雌虫呢?
也许后者会更好吧,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在反应过来之后,赛克斯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导致雄虫在给他开门的时候他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他怎么能这么想?
这是多么对不起戈柯的想法。
“啊,对不起……”
最终的最终,他的嘴里只重复呢喃着“对不起”三个字。
一生之中会有许多人陪伴着走过一段路,但一个人从出生至死永久拥有的始终只有自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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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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