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使疗养院
某间昏暗中发出悉悉索索声音的办公室。
0037号简之直播间——
“妈呀，玩家你真把自己当贼啊？”
“卧槽？牛逼？！牛逼了哥”
“卧槽卧槽，37号是正经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玩家到底在找什么啊，而且不怕有监控吗？”
“……”
“没监控。”简之一抬头就看见飘在眼前的弹幕，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言简意赅地解释。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喘了口气，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掌心撑着桌面站了起来，不经意挑了挑眉。
他对自己的观察能力是百分百信任的。
“玩家怎么这么确定？”
“你怎么那么确定这里没监控？”
……
“直觉。”简之露出一个浅笑，眼睛微眯。
观众：？
“？？？？不信，是经验所谈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有可能，毕竟只是模糊记忆……”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经验丰富啊，玩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这间办公室里头光线昏暗，他摸索的时候感觉眼睛也快瞎了。
整列的两排桌子已经布满灰尘，白皙的手指早就变得脏兮兮的，他伸手闻了闻，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腥味，旋即他掏出从塞生那儿顺的纸擦了擦手。
【天使疗养院副本主持人：额？玩家这是做了什么啊？感觉你好脏啊】
冒出头的主持人冷不丁出声，简之不察僵了僵，随后假装没听到扯了扯嘴角。
声音真难听。
屏幕里的简之脸上沾着灰，但依旧挡不住扑面而来的美貌冲击，也不会太令人联想到他正在行“贼”之事。
……毕竟当事人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里又没道德规则。
简之对于自己的秒式觉悟十分赞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能力。
不过，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有点怀疑难道真要去每一层的一间间六号房吗？
或许，他找的东西很重要，否则怎么会找不到。
简之刚转身，脚下一道极其沉闷的响声吸引住简之的注意力，他立刻看去，旋即蹲下去，随手拿了根旁边的木棍往地上一敲，中空的闷响令他眉眼一挑。
有东西。
好一会儿，简之才将地板上的大概缝隙摸索完，大概22寸行李箱的大小。
他十分熟练地将木棍尖的那头嵌进去，灵巧使力打开了，接踵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恶臭味，嗅觉猝不及防被猛烈攻击，胃里登时一阵翻江倒海，简之下意识捂住口鼻往旁边一退。
“艹！”
紧接着整个人倏地站起身，神色凝重，扶着桌面的手背青筋暴起，下一秒直接转身剧烈干呕起来，整个脊背颤动的剧烈。
好半晌，简之重重吐了口浊气，缓过神地抬起头，眼眶里还带着一点红润，嘴唇殷红，一回头鼻腔里又灌入那股呛人的味道，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臭死了。
好一会儿，那股味道消散不少。
他强忍着恶心，捂着口鼻蹲下身，才看清那中空的地板下面放了一个半打开的黑色匣子，里面隐隐冒着几张纸，病历两个字特别显眼，并没有发现恶臭源处。
……奇怪。
_
观众交流区，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解说着，画面陡然转到简之的直播画面时，用戏谑的语气调侃了句。
“这位玩家一定在进游戏前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否则怎么会找的这么仔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妈耶这个玩家一个人找的这么细，这么快的吗哈哈哈哈哈哈，我记得之前至少都是两三个玩家一起的。”
“啧啧啧，这个玩家感觉挺有意思的，他找的地方都挺刁钻的，而且还知道这儿没监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长得怪好看的，看他这个样子应该能活到副本结束吧？”
“我看不一定，他挺倒霉的，估计借了不少钱，死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他胆子还怪大的，之前不跑得挺快的吗？”
……
另一边的简之谨慎地将盒子取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拿纸包住盒子边缘，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叠病历文件映入眼帘。
不过也正是他想要找的。
从进入该疗养院的办公室开始，一共178个办公位置没有一张关于疗养院病患的资料，这非常奇怪。
反倒是工作人员的名单被整齐排列在首个座位上，而且那叠文件更像是被特意翻出来放在那儿的。
【系统：天使疗养院主线剧情解锁程度：13℅ 】
【恭喜玩家0037号简之成为新手副本第一个触发剧情解锁度的玩家，获得一份友情提示：当副本主线剧情解锁至一定程度会随机解锁一只等级未知的boss进行追逐战，解决时长越短，积分越多，且积分将根据参加追逐战人数进行均配】
简之眼神一亮，这不就是送钱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不是很想冒着生命危险去赚那虚无缥缈的积分，因为他认为生命更值得被尊重。
其实……他怕死，一点儿也不想死掉。
-
“小哑巴，看见那间办公室了吗，现在立马滚进去。”
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几人推搡着一个低垂头驼着背的男生走了出来，一人单手搂住他的肩膀，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伸手指了指前面挂着办公室指示牌的房间，恶意满满地开口。
小哑巴身体瑟缩着望向不远处的办公室，周围阴暗不见天光的环境令他心头十分不安，整个人畏畏缩缩的，一双眼睛藏在了长长的刘海里。
“去吧。”寸头男劣笑着把他往前用力一推，小哑巴一下子踉跄着往前去。
他眼瞳颤动着，回头看向他们，眼神里充满可怜的祈求。
“去啊，难道你也想去欢乐城吗。”
说着，其中一人歪头戏谑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狗似的。
小哑巴霎时间脸色惨白，慌里慌张地摆手摇头，张着嘴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就快点进去。”寸头男此刻脸色极其不耐烦，恶狠狠地瞪了眼小哑巴。
小哑巴认命地垂下头，双手颓丧地垂在身侧，步履缓慢的朝办公室走去。
一步两步，走的无比沉重，脚踝上像是栓了一条千斤重的狗链。
怎么逃也逃不了。
咔哒一声，小哑巴推门走了进去，死沉沉的瞳孔仿若一潭泥沼。
忽地，他脚步猛地顿住，前面似乎站着一个人，他鼻尖动了动，危险的恶臭味以及……安全的酸甜味道杂糅在一起。
简之也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悄无声息地撞上一个人，他完全没有察觉到。
于是双腿不易被察觉的往后移动，慢慢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抵达一个安全的距离。
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又或者是npc。
昏暗的光线加上杂乱的头发，简之不能立刻分辨出对方的具体外貌特征，只隐隐看见一点绿色的亮光从他脸上的头发缝隙中透出来。
小哑巴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然后忽地“啊”了一声。
简之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的陡然警惕起来，然后对方做了一个极快简略的手势。
他也是一个玩家。
“你好。”
看懂手势的简之自然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小哑巴看着简之怔了怔，旋即小哑巴像是下定了某种无比坚定的决定，迅速比划。
“？？？我去，这是谁？看起来还挺狼狈的哈哈哈”
“在比划什么啊？根本看不懂，他也是玩家吗？”
“到底比划什么啊，可恶啊！！！”
……
“你想，杀人？”
简之在对方划过的手语中勉强推测出说了什么，不留痕迹地惊讶看了眼面前这个瘦得不成样子的玩家，一副轻轻一拳就能被击倒的模样。
“杀人犯法哦。”他轻声说，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
不过……为什么对他说？想杀他吗？
不过也是有概率的。
简之不动声色地再次远离了小哑巴，面容不变，他太清楚自己这幅容貌的优势在哪儿了。
不过对小哑巴扑面而来的杀意气息，他没什么可好奇的，要么杀他，要么杀别人。
最好的愿景便是别把怒气撒在他身上，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微笑ing
他目光不由得警惕地在小哑巴身上巡视，一寸不离，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天赋技能是什么，生怕这家伙给他突然来一刀。
他可没那么多条命去活。
小哑巴有些瑟缩地抬起头直视对方探究的目光，神情里蕴着一丝支离破碎的希望。
他缓慢地做了一个手语，做到一半顿了顿，在下一秒变换成另一句话：我是一只很有潜力的囚犬，我会永远待在你的影子里，我保证。
最后又重复了先前被覆盖出去的一句话：我不想死。
简之眉毛微挑，觉得这人真有意思，这种一上来就交代终生，海誓山盟的话也是忽悠上他了。
至于对方话里的真假，他现在无法判定。
不过……
他缓缓抬头，部分注意力移向门外，现在的情况莫名有点像仙人跳。
简之眉头蹙了蹙眉，难道这会死人的副本里还有仙人跳这种丧尽天良的把戏吗。
他得赶紧离开。
小哑巴也是极其敏锐地注意到对方极其不信任的动作，立马做手语解释：我想杀了他们，不计代价。
———任何交易条件我都愿意承受。
小哑巴拼命地把所有能想到的最有利于对方的话一股脑地比划出来，苍白的嘴唇翕张着似乎想要迫切地说出话来，但说不出话。
———无论什么，求你。
比划着比划着，小哑巴盯着简之的视线逐渐炙热起来，旋即同手同脚地快步靠近简之，忐忑不安，可怜兮兮地拉住简之的衣角，连接的手臂颤抖着，一双漂亮的湖绿色眼睛一下子从乱糟糟的头发里露了出来。
像是兴奋，像是畏怕。
简之被对方这样的眼神盯着浑身冒出鸡皮疙瘩往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挣脱开对方的拉扯，面上依旧得体的微笑，语气有些冷了下来，说：“我没有特殊癖好。”
现在更像仙人跳了。
0037号简之直播间——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貌似是那个小乞丐求玩家帮他杀人，但是玩家是个新手啊，求个毛啊，他自保都是个问题”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小乞丐不会是走投无路了吧，感觉他挺可怜的”
……
小哑巴顿然愣了下，然后拼命摇头，抖的不成样子的手在空中疯狂比划着一句话：我是很优秀的囚犬，我不怕疼……我还有积分。
【系统提示：玩家0037号简之收到？？？转账十万积分】
卧槽？！
【系统：由于玩家借款金额数目较大，将除副本内其他所得积分自动纳入还款金额直至还款完毕，如有疑惑，一切解释权归神决所有】
“……？？？”
艹，刚到的积分没了！！！
也还不回去了。
他被迫接受了对方的求助。
一回神，小哑巴还在比划：他们身上还有积分，比我多。
简之： ？？？so？
神决： 不客气
————
亲，收藏了就不要离开我嘛！真的会心梗，真现实心梗。
鬼不待见我，人也不待见吗？
【亲亲】【收藏一下我嘛，不要走啊（尔康手）】【暴风式哭泣】
已经被坟姐坟哥嫌弃了，活人嫌弃我干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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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使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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