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上前往韩国飞机的那天,丁喻刚被自己的高中班主任打电话炮轰过。
因为他请假的事。
没几个月他就要高三了,在中国学生最重要的一年他却要跑到其它地方去......学音乐?
简直前所未闻!
但丁喻心意已决,也“说服”了家里人。
如今韩国那边都已经打点好了,只等他过去。
不过班主任说再多其实都没有丁喻的父母吵得厉害。
回想自己出门前最后的场景,他和父母齐聚一堂,两位总是出差的大人难得有空回家。
家里也难得热闹。
“你连句韩语都不懂你跑那去做什么!当猪肉被人卖了都看不懂标签上写的你的名字!”
这是他那位极有涵养的老父亲丁总,涵养体现在他气成这样都还不会骂人。
并且言语间还隐藏着丰富的幽默细胞。
只可惜他的儿子不太能get。
“我英语还可以,你让我去美国吗?”
丁喻端坐在椅子上真心实意地第N次和老父亲探讨去美国的可能——
“不可能!”丁总第N次拒绝。
至于丁喻的妈妈——他的“英雄”母亲毅然决然地拉住了丁总的胳膊,把他推进房间,然后把他们卧室的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在外说一不二的丁总就这样被丁喻的英雄母亲镇压了。
哦,丁喻的妈妈叫沈娢,大家一般都称呼她为沈董。
丁总、沈董。
这职称一看就知道谁是谁的上司,所以丁总得听从沈董的镇压。
客厅重归宁静后,沈娢坐到儿子身边,郑重地握住他的手。
丁喻知道妈妈想要叮嘱他一些出远门的事项,乖巧地竖起他年仅16岁、马上17岁的耳朵准备仔细听。
沈娢,“喻啊,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我们都不想要一个韩国儿媳妇。”
丁喻琢磨了几秒:?
“我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6岁,你考虑得有点早了妈妈,而且姐姐说我去的那个公司没有女练习生,出道艺人也只有男团。”
“工作人员也不行,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英雄母亲说完结语就给丁喻叫了个车,送他离开。
没有给儿子继续反驳的机会。
他本来想说,“传言说那家公司连女性职员都只要已婚的。”
后来丁喻想了想,就算他说出这句话,他的妈妈应该也有继续辩下去的角度吧。
比如,“结婚算什么!人死了才是真的没可能。”
嗯,沈娢女士身上有着和丁衍阳先生一样的阴间幽默。
丁喻身上就没有。(他自认为)
————
晚点的首尔航空让丁喻有些不开心。
他是个坐惯了山东航空的“热血”山东人,享受的从来都是早到的舒适,何时感受过晚点的拥挤?
航空晚点导致他出了机场范围就遇上晚高峰大堵车,等他到BIG HIT附近时天都黑透了。
幸好司机师傅是打表的,不会韩语的丁喻庆幸自己阿拉伯数字学的还不错,不然他都不知道要付多少钱才能恳求司机师傅不要给自己挂上丁总幻想中的姓名牌。
只是,下了车也不代表他今天的考验结束了。
丁喻的下一个难关:找到来接自己的人。
没有特征,他只有那个人的手机号。
丁喻看着自己手里的两部手机,一部是自己在中国用惯的,另一部是父母提前让人给自己准备好的插有韩国电话卡的手机。
幸好,韩国电话卡的这部手机上面显示的还是中文字。
给自己加油打气足足五分钟后,丁喻拨打了手机里唯一保存的号码,上面写着韩国人里只有见过自己身份证的本人才能看懂的中国字——闵玧其。
“你好。”
电话那头瞬间接通,而丁喻还没来得及在翻译软件上打完自我介绍。
单手打字总是慢的。
“你好?”对面又问了一遍,不难听出是个大哥哥。
大几岁不清楚,只知道大哥哥似乎没什么耐心。
他的语气开始急切起来,丁喻知道自己必须要说话了。
“Wait a moment,please.”
电话那头愣住的情绪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终于,丁喻打完了那一长段自我介绍,电话那头的闵玧其也终于听见自己能听懂的语言,尽管明显是个机翻。
还是女声的机翻朗读。
“你好,我是今天约定好要来的丁喻,请问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我刚下出租车,目前的位置是司机师傅保证的离BIG HIT最近的公交车站,我穿着浅灰色的长款羽绒服和黑色的裤子、鞋子、针织帽。抱歉我并不会韩语,更无法做到通过电话交流,请早些来接我,谢谢。”
闵玧其还在脑子里调整这段话的语序试图听懂的时候就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然后手机就接收一条照片彩信。
是丁喻把公交车站的站牌拍下来给他了,顺带着还有车站对面便利店的照片和自己的全身照。
挂断得如此干脆利索,短信来得也如此直接。
闵玧其从其中品出了一些隐喻,唇角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可笑,微微勾起。
【这样你还接不到我的话,你得多不靠谱?】
——
很多年后,闵玧其终于被丁喻的父母接受。
过年的时候他和丁喻来到他中国的家,为了能和他们日常交流,闵玧其特意去学了中文,好不容易能说一些了,却发现丁喻家似乎存在着更高级的“中文教材”。
这样的“幽默”就像空气一样自然地充斥在丁喻家里。
从上至下,从他的父母到他们姐弟都是这样的。
他们喜欢非常认真地讲一些让人半夜睡不着都得爬起来想一想的冷笑话。
不过那时的丁喻仍旧不承认自己拥有这份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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