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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涌

或许是因为受伤精力不济,止水走后没多久浅川莲就睡着了。但可惜,她并没能好好的睡个整觉,夜色正浓的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倾盆大雨便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浅川莲从嘈杂的雨声中醒来,就听到玻璃被极有节奏的叩了几下。

是根的人。

“进来吧。”浅川莲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以免被雨夜的风吹出风寒,“你不会想让一个病号起床迎接您的大驾吧?”

窗户外面动静安静了片刻,那人并没有推窗进来,而是对着玻璃又敲了几下。

“止水最近没什么异动,倒是宇智波一族那边,最近似乎在频繁的聚会。”浅川莲答到。

随后窗户那边又被敲了几下,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这下浅川莲彻底没了睡意。

她居然忘了,自己父母双亡,又身负两族秘术,是因为某个约定和一封求救信被波风水门救回木叶的。这样得天独厚适合操控的条件,一早就被团藏那老狐狸盯上了。

这个时候,她正在履行监视宇智波止水的任务。虽然浅川莲避重就轻的交代了几句,但以团藏那多疑的性格,绝不会就此打消疑虑。

第二天中午止水推门进来到时候,就看到浅川莲拄着拐,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窗边吹风。

“喂!”止水立马瞪起眼睛,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便当就冲了过来,伸手把窗户关了个严实,接着转身拿走了浅川莲的拐杖,直接把人抱回了病床上,用被子捂了个严实,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根本没有给浅川莲拒绝的余地,“你啊……才刚恢复一点,又在折腾什么啊?”

说着他往窗外看了一眼,顿时一愣。

医院楼下,北川千树正和南原纱织有说有笑的从门口路过,两人举止亲密,看起来很是开心,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个还躺在医院的小女朋友。

止水眉头紧蹙,眼中怒火乍起。

北川千树这个混蛋!

“止水?怎么了?”浅川莲莫名其妙的看着止水突然阴沉的脸色,不解的出声询问,她刚刚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从医院大门路过的二人,只是在烦恼团藏和根的事情。

“啊,没什么。”止水很快从愤怒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偷偷觑了眼浅川莲的神色,女孩的脸上瞧不出别的情绪,只是疑惑的眨着眼睛,浅樱色的瞳孔清澈见底,透亮的眼珠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止水这才放下心来,觉得浅川莲大概是真的没有注意。

“那天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

浅川莲一边吃着止水带来的饭团和章鱼烧,一边询问着任务的情况。她上辈子几乎完全不关心这些事情,只顾着听令行事,以至于错过了许多重要的情报。但细细想起来,木叶那种压抑紧张的氛围,似乎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啊,那个啊。”止水坐在她床边,嘴里嚼着另一份午饭,有些含糊道,“那些水之国的忍者本来是来送谈判卷轴的,但那边的高层似乎对于协商的内容并不满意,所以干脆借机对木叶发动了袭击。”

浅川莲一愣,水之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近三代风影行踪不明,我们和土之国也有摩擦吧?”

止水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

“嗯。”浅川莲点点头,“最近,整个村子的空气都不太对劲。五大国全部发生异动,冲突的频率也在不断增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战争啊……”止水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惆怅的望向窗外尚且和平的春景,紧了紧手中的饭盒,“今后大概都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顿饭的机会了。”

浅川莲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需要担心的是这个么?”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止水眨眨眼,“我们三个都这么厉害,肯定能活到最后。”

其实浅川莲也明白,止水此时所说的并不只是对她的安慰,这些轻飘飘的调侃里,夹杂的是重如千钧的承诺。毕竟虽然这时他们二人都还只有八岁,但已经通过了中忍考试,按照木叶的规定,是要上阵参战的。

话说这个时候,离北川千树和南原纱织从忍校毕业似乎还早。

这两个人作为学校里众人看好的优等生,却被一年毕业的止水和浅川莲狠狠地打了脸,直到三战结束一年后,才终于从忍校毕业。

浅川莲的目光逐渐变暗。

那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战场上的?风炎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止水的声音传入耳中,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之前你让我提醒你今天有事要做,是什么事啊?”

“嗯。”浅川莲咽下口中的食物,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很郑重,“止水,你能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什么啊。”止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权当做活动筋骨,露出爽朗的笑容,“当然没问题了。”

木叶黄昏的街道有些萧索,即便是繁华的街市,也只有寥寥几人缓步路过。似乎在这静谧而温暖的橙色光晕里,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开始了忙碌一天后的片刻放松。

止水背着浅川莲,漫步在略显空旷的路上,斜照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逐渐融为一体。

少年感受着背上女孩的重量,心跳如擂鼓。

这还是浅川莲第一次如此依赖他。

除了对北川千树,浅川莲一直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她从不盲目拒绝别人的好意,却也从来不会主动开口寻求帮助,仿佛什么都能独自完成,什么都能一力承担。她所筑起的墙壁是那样坚硬,曾让止水因担心伤害她的自尊望而却步,但如今,浅川莲却主动将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甚至向他伸出了索求的手。

止水不知道浅川莲此次的改变是从何而起,但他隐隐的预感到,浅川莲面对他时,开始展现出的接纳和信任。

止水突然想起,那天她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自己问她是否知道北川千树背后在做什么时,浅川莲平静无波的眼神。

他突然惊觉,或许浅川莲对北川千树那颗灼热奉献的心早已开始慢慢冷却,直到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那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就是这里了。”

止水的脚步停在一家花店的门口,小心翼翼的将浅川莲放了下来。

浅川莲踉踉跄跄的走到柜台前,掏出几枚硬币排在桌上,轻声朝里面面露和蔼的妇人说道:“老板娘,这次也麻烦你了。”

止水背着浅川莲继续走,少女的手中多了一束洁白的百合。

止水揽着她的膝弯,把人往上颠了颠:“你到底是要去哪啊?”

浅川莲轻轻晃了下手里的花:“去见一个人。”

止水陷入了沉默,认真的思考起来。

去看朋友吗?可看朋友送什么百合花啊,再说浅川莲的人际关系,他们几个最是清楚,并没有什么不认识的朋友。

那么……难道是要去祭奠什么人吗?

“往那边走吧。”浅川莲再次指挥着止水换了方向。

果然,那是通往墓地的路。

但止水却没在继续追问下去,既然浅川莲没有明说,大概是因为这件事犯了什么忌讳。

止水路过墓地前的一块块墓碑,上面大多摆放着孩子们编制的精致花环,还有亲人朋友们点燃的袅袅香烟,可最后,他却停在了一个离墓地稍远,隐蔽而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里孤零零的躺着一个墓碑,它似乎已经很久没人祭奠,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斑驳,上面还落了厚厚的灰尘,甚至爬上了几片青苔。周围的杂草也无人清理,杂乱的遮挡住了低矮的石碑。

如果不是刻意留意,根本注意不到,这里还安眠着一个木叶的忍者。

“这是……”

浅川莲没有说话,只是缓慢的从止水的背上爬下来,踏过丛生的杂草,把手里的百合放在墓碑上。

“朔茂先生,我又来了。”

这是旗木朔茂的墓碑。

据说他当年是木叶顶尖的忍者,在战场上立下无数功劳,被人们称作木叶白牙,曾经也是一代辉煌的传奇,可后来,却因为拯救同伴而放弃任务,被所有人不耻,最后选择了自杀。

“不是跟你说不要再来了吗。”一个听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来,浅川莲转过身,果然看到一头银发的少年耷拉着眼皮,攥着一束同样的百合朝这边走来。

止水一下就认出了他:“卡卡西前辈……”他往后退了一步,给卡卡西让开道路。

“快点回去,被别人看到的话,对你们可没有好处。”卡卡西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二人身上停留,而是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浅川莲对他显得有些冷漠的态度并不在意,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没事的,现在什么人都没有。”

“啧……”卡卡西漆黑的眸子盯着一动不动的浅川莲看了一会,不禁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他实在是拿这个小鬼没什么办法。

止水看着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本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被远处的呼唤声打断。

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忍匆忙跑来,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喂——止水!你在这啊!”

浅川莲一惊,下意识的拉过卡卡西的手用力一拽。卡卡西没料到她会“突然袭击”被拉的一个趔趄,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止水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躲藏起来的二人,极其自然的在那人过来之前,率先迎了上去:“怎么了吗?”

“是紧急任务,你和风炎,还有另外两个上忍一起去完成。”那人气喘吁吁道。

止水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被浅川莲说中了。

“我知道了,我准备一下,马上去火影大人那边报道。”

送走了前来传话的中忍,止水回头去找还蹲在墓碑前的浅川莲:“是紧急任务,我得去火影大人那边报道,我去叫医院的护士接你回去吧。”

“啊,我的话……”

没等浅川莲说话,卡卡西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茎,直接下了结论。

“我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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