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司映皱着鼻子跪山洞中央,前方一个全身黑袍的高大男人负手而立。
“都三天了还没半点动静,你确定所有阵眼都毁掉了?”黑袍人的语气很不耐烦。
“确定,我亲自查看过。”司映肯定地说。
“这就奇了,那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动静,不应该啊。”
“师父,”司映吞吞吐吐地说,“那山下真的有东西吗,我是说,万一什么也没有呢……”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黑袍人怒气冲冲:“蠢材!这么强的气息你没察觉到吗?连山里的禽兽们都感觉的到,都逃走了!”
烛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有人悠悠开口:“魇魔,说归说,何必动怒,气坏的可是你自己的身体,桀桀桀……”
这人说出口的话虽然是在劝解,可是声音却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暖意,就连最后那几声笑声听起来也没有半点愉悦的感觉,飘进耳中,反而让人觉得骨子里发冷。
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蛰伏在黑暗中的怪物,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猎物,随时会扑上来给予致命的一击一样。
司映听到那人说话,闻到那股越发浓烈的腐臭味,忍不住朝旁边挪了挪,尽量离那人远一些。
“老尸头,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又没有这么不争气的徒弟!”魇魔眯眼思索,“不过,既然法阵已破,为什么它还不出来?难不成是睡着了?”
“啊?师父,那怎么办?”司映捂着半边**辣的脸问。
“你说呢?平日你都学了些什么?我教你何用?”
魇魔简直要被这个笨弟子给气死了,他的独门绝学就是魇术,以乐声迷惑人的心智,从而控制他人,而催眠唤醒只是其中最简单最基础的部分。
司映跟他学了那么久,现在居然来问他怎么叫醒沉睡的家伙。
“桀桀桀。”
黑暗中的尸魔怪笑着起身,从阴影中爬出来,他披着个巨大的斗篷,全身上下都遮的严严实实,连眼睛也挡着,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看东西,他转向司映的方向,司映瞟他一眼,感觉那兜帽下的黑暗中藏着一双贪婪嗜血的眼睛,正如饥似渴地盯住自己,慢条斯理地说道,“去吧,去把它叫醒,我都等不及了。”
司映逃的比兔子还快。
魇魔的音符传入耳中时,纠结了三天的元臧终于做出决定,等他拿到妖丹后,如果有可能,就顺手救朝颜这小子一命。
而这一刻也终于到了,不管山下的是什么,他都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只是……
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老熟人魇魔,啊,不等等,元臧嗅到了另一股气息,不同于魇魔的,腐烂的臭气,也是熟悉的味道,没想到几百年不见,尸魔还是一样难闻。
元臧皱起鼻子,幽冥血狱的十二魔使一下来了两个,而且,来的还是以噬魂炼尸闻名的尸魔,看来,他们是准备有一番大动作了。
他扭头看朝颜,这小子依然睡的昏天黑地,浑然不知在不远处的黑暗中,阴谋正秘密进行着。
魇魔师徒站在半山腰,齐声吟唱,充满蛊惑性的音符宛如活物,透过厚厚的山体,渗入地底的黑暗中。
地底的庞然大物盘曲着身体,双目紧闭,正在黑暗中沉睡,音符传来,他不安分地扭了扭身体,从鼻孔中重重喷出口气。
正在睡梦中的朝颜被震醒了。
他猛地坐起,看看四周,周围一片静谧,刚才那阵晃动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朝颜挠挠头,打了个哈欠,倒回床上准备继续睡时,又是一阵晃动,比刚才的还剧烈,桌椅衣柜在摇动中全移了位,屋顶发出奇怪的咔哧声,大捧灰尘合着砖石木屑扑簌簌落下。
朝颜猛地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地震了!”
随即立刻跳起,跑到摇摇晃晃的衣柜前,弯腰从衣柜底下的角落里摸出钱袋,揣进怀里就往外跑,刚跑出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冲回来抓起元臧往怀里一塞,拉开屋门向外跑去。
边跑边喊:“地震了!地震了!师父,庆梧,快醒醒啊!”
他出门的时候,师父已经出来了,抱着剑站在小院中央,正仰起脑袋看头顶抖个不停的梧桐树叶,瞧见朝颜,他立刻满脸稀罕地嚷道:“撞羽朝颜,快看快看,树叶在跳舞。”
“庆梧呢?”朝颜边往庆梧屋里跑边喊,“师父,你先站着别动!一点都不能动啊!”
师父愣愣地看着朝颜,也不知听懂他的话了没有。
朝颜也顾不上师父了,直接冲进庆梧的房间,这小子正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睡的正香,完全没感觉到周围的地动山摇,朝颜朝庆梧屁股上一踩,吼道:“快起来,地震了!”
“啊?”
庆梧捂着屁股爬起,呆呆地看着朝颜,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一阵更剧烈的震动传来,伴随着阵阵发闷的嘶吼声,墙壁在剧烈的晃动中不堪重负,咔叽叽裂出一道缝隙,有碎石从上落下,掉在庆梧头上。
庆梧瞬间惊醒,吓得现出原形,挥舞着翅膀边飞边咯咯大叫:“地震了,地震了!”
直接越过朝颜,冲出门外。
朝颜无奈地吁口气,正要跟着出去,庆梧又变回人形没头没脑地跑回来,抓着朝颜的衣角往外扯:“地震了,师兄,快跑啊!”
师徒三个一起跑出小院,穿过大殿,来到广场,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震动更加剧烈,伴随着阵阵撞击的闷响,整个山体都在来回摇晃,沧浪派那些年久失修的房子不堪重负,在强力的作用下纷纷倒塌,激起滚滚浓尘。
与此同时,地面晃动倾斜的越来越厉害,让人几乎站立不稳。
庆梧脚下一滑,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并且顺着倾斜的地面一路滑下去。
朝颜正要去救,却听见旁边的师父啪啪啪拍起了巴掌,笑着说:“滑梯,去喽!”
没等朝颜反应过来,他就往地上一坐,沿着地面出溜溜滑了下去。
朝颜简直无语,万般无奈下,他也只好跟着滑下去,先是扶起滚在旁边爬不起来的庆梧,接着又去拉师父。
这时地面已经倾斜的相当厉害,朝颜拉着师父和庆梧,几次爬上去不远就又滑了下来,眼看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朝颜对庆梧说:“快,变身,飞起来!”
“嗯?”
庆梧虽然不明白朝颜要自己变形做什么,但还是很听话地现出了原形。
师父看到庆梧,双眼光芒大盛,喊道:“撞羽朝颜,烤鸡!”
“师父,你拉着我,咱们一起抓鸡,抓回来就给你做烤鸡吃!”
“现在怎么办?”庆梧躲闪着师父试图抓住自己的手,抽空问朝颜。
“你拉着我,往上飞!快离开这儿!”
朝颜一手扯着庆梧的爪子,一手拉着师父,艰难地前行。
“师兄,你好重!”
庆梧一拖三,累的直喘气。
“不是我重,是师父。”
虽然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但面子依然不能丢。
“咱们要去哪儿?”
“空旷的,没有房子的地方。”
地震安全逃生小常识上讲过的。
“好,好的,”庆梧答应着,极目四望,“师兄,山上好像没有这样的地方……”
整个山体更加剧烈地晃动起来,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嘶吼以及轰隆巨响,沧浪山山顶被一股巨力掀起,大大小小的石块四下崩裂飞溅,整座山体从中间一分为二,缓缓裂开。
朝颜大叫小心,拉着师父赶紧爬下,以手护头,躲避那些滚滚而来的石块,庆梧也在空中左右闪避。
裂隙不断延伸,越来越宽,伴随阵阵愤怒的吼声,巨爪探出,抓住裂缝边缘,紧接着一颗硕大无朋的脑袋倏然出现,猩红的眼瞳倏然张开,恶狠狠地瞪向外面。
庆梧飞在半空,看的最清楚,此刻不由地哇一声大叫:“妖怪!”
他立刻收了翅膀一头扎下来,扑到朝颜身上。
师父指着巨兽的眼睛兴奋地大喊:“撞羽朝颜,灯笼!”
朝颜看着那怪物,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直到庆梧踩到他身上,他才回过神来,吼道:“我勒个去!这是什么?”
“是地虬。”
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朝颜耳边响起,朝颜回头,发现元臧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他的肩膀。
“地球?”朝颜困惑。
“一种无角龙,”元臧解释说,“最善土行,所过之处,田地尽毁,城市夷为平地,河流改道,湖水倒灌。”
“啊?!”
朝颜简直要崩溃了,他最近才刚刚开发出新技能,都还没练熟,怎么地狱副本就先开启了?
“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要从我家山下出来啊啊啊啊!”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过去没疯的师父有可能知道,但现在师父成了这副模样,问了也是白问。
“师兄,怎么办?”庆梧趴在朝颜背上问。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快喘不过气了!”
“哦。”
庆梧从朝颜身上跳下,朝颜缓过一口气,定定神后说:“趁它没看到咱们,赶紧下山。”
这时地虬整个身体已经从地底钻出,被压在山下数百年,此刻终于自由,它忍不住蹬腿摆尾,仰天长啸。
“嗷呜——”
洪亮的叫声直冲云霄,漫天星光似乎都随之黯了黯。
师父突然大叫一声,手指前方,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沧浪派。
原来就在刚才,地虬摆尾的时候,尾尖扫过沧浪派大殿,大殿轰然倒塌。
此刻沧浪派的原址上,就剩庆梧经常藏身的那棵梧桐树勉强还算安然无恙,没有倒下。
“妖孽,胆敢犯我沧浪派,拿命来!”
师父抽出曜浊,飞身而起,向地虬刺去。
看着师父腾空而去的潇洒身影,朝颜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原来你还会飞啊,平时怎么不教我们这个?”
师父人剑合一,宛如一道白光,猛地刺中地虬背脊。
地虬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刺,怒吼一声,剧烈翻滚起来,巨大的身躯滚过的地方,山石碎裂,百年巨木如同草茎般断折,沧浪派仅存的梧桐树也轰然倒地。
“我的树!”庆梧哀嚎。
“别管树了,快救师父!”朝颜吼道。
师父被地虬狠力甩出,摔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朝颜手脚并用向师父爬去。
元臧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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