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个吻,赵惟城脸色立刻多云转晴,眉开眼笑,“好,我不说了。”
夫妻俩到家外面已经黑透了,灯一开,迎接他们的是一间温暖又干净的客厅,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对面亮起的灯光。
赵惟城把买来的食物分类放到冰箱里,转头问她,“出汗了吧?我把东西放下去烧水,今天洗完澡早点睡。”
刚开始说出门不走太远,谁知道走着走着还是去了趟市场,这个季节外面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十几度,一路走回来两个人身上倒是没怎么出汗,但今天搬家折腾了一天,肯定要洗个热水澡。
谢琼轻声道:“不急,我先看看明天给你带什么衣服。”
赵惟城拿出一个专门用来烧水的超大水壶灌满水放到燃气灶上烧,烧开需要七八分钟,趁着这个间隙,他也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谢琼已经给他找出了两件夹克衫,叠好整整齐齐放在床上,她站在衣柜柜门口,手里已经拿了两件毛衣,略一琢磨,又拿了一件:“马上要降温了,保险起见,给你多带几件毛衣吧。”
赵惟城把旅行包拿了出来,听她的话把衣物叠好放进去,“降温了,你也记得添衣服。”
“我知道说这话你不爱听,但还是要跟你说说,如果真的有什么情况,我在野外不方便你肯定没法立刻联系到,这时候还是要麻烦家里人,你别憋着不说什么都自己撑着。”
“知道了。”
谢琼不服气:“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
“有时候我感觉你就像个小孩子。”
“拉倒吧,快去看看水烧好了没有。”
赵惟城听到了厨房咕噜噜沸腾而起的水声,快速走了出去,谢琼检查了下他旅行包里的衣服,看给他准备的衣服差不多了,拿出两人换洗的衣服放进衣篓里,合上衣柜。
热水烧好了,赵惟城拎着去浴室,谢琼把衣篓放下,转头看他还不准备走,催了句:“干嘛呢?”
赵惟城动作利索把门关上,淡定说:“一起洗。”
谢琼脸通红,低声惊呼:“你疯啦?”
“夫妻一起洗澡怎么了,你怀着孕呢,洗澡不方便,让我伺候你。”
赵惟城又开始唠叨:“再说了,我这都素了多久了,这一趟还不知道去几天回来。”
细想这大半年他们夫妻总是聚少离多,谢琼也有些想念,顺势由着他胡闹了,一时间,浴室内热气升腾,氲氤水雾缭绕弥漫。
谢琼出来时整个身子都是粉的,双颊春意无边,赵惟城一脸餍足的表情,抱着软趴趴的妻子走出浴室。
经过这一遭,谢琼是真的累了,软软躺在床上,赵惟城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重新检查了下家里的门窗,上了锁,爬回床上又要亲她,刚把人搂到怀里,楼上响起了响亮的哭声,哇——哇——,声音极具穿透力,又尖又响,同时伴随着一阵阵无奈的诱哄。
本以为一两分钟就过去了,谁知道这孩子硬生生哭了五六分钟,吵得人脑壳疼,谢琼和赵惟城在这一刻终于懂得了之前杨斐和苏玲的提醒从何而来,想到明年这个时候他们家孩子估计也半岁了,正是闹的时候,夫妻俩没感到烦躁反而觉得有点心酸,也担心他们未来的处境,所有的亲热心思都没了,紧急开始了胎教。
家里没什么闲书,赵惟城只好找了本地质教材给孩子读,他读书语速缓慢,声音温柔,孩子听没听进去不知道,谢琼听着这些艰涩的专业术语,很快睡着了。
赵惟城又念了一会儿,听到洗衣机声音停了,放下书慢慢起身,晾好了衣服才回来睡觉。
夜里,楼上哭声又响了一次,更糟糕的是,似乎撞倒了板凳,嘣一声。
第二天一早,赵惟城早早醒了,先把昨天买的包子放蒸笼里热,另外放了两个鸡蛋,开火后,他迷迷糊糊去刷牙,凉水扑面,清醒了些去喊谢琼起床。
新的上班路第一次走,谢琼怕迟到,一点没赖床,立刻就起了,两个人在家迅速吃完饭下楼。
自行车停在楼梯间里面,有遮挡不用担心外面刮风下雨,大家想着能挤就挤,都使劲把自行车往里推,一点空不留,谢琼下楼一看,他们俩的自行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到最里面去了,人过去都困难,更不要提推车了。
没办法,赵惟城只好先把最外面的自行车推出来,让出一条道,这才勉强把他们的两辆自行车推出来,其他车还是原位置推回去。
谢琼扶着自行车车把,这时旁边102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色格子衫,齐耳短发的女人,看到他们愣了下,谢琼猜出她应该就是苏玲说过的沈广梅,主动打招呼,“早上好。”
沈广梅个子不高,细长的眼睛在他们夫妻俩身上上下打量一圈,淡淡回了句早上好,关上门转身走了。
不理就不理,谢琼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性子,急着上班,跨上自行车,跟赵惟城骑车离开。
上午七点多钟,正是上班大热潮,路上的自行车一辆接一辆,两个人在门口分开,谢琼根据记忆骑车往采油厂赶,还早到了十几分钟。
财务科的工作固定且无聊,一天的工作结束,谢琼在回来的路上去菜馆打包了一份炒面,回到家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忽然想起了昨天赵惟城问她会不会想他的问题,她当时信誓旦旦说她生活很丰富,没时间想他,谁想到这才第一天就已经有点想念赵惟城在的日子了。
肚子咕噜冒泡展示存在感,谢琼笑着摸了摸,先去了趟厕所,“哎呀,差点忘了你。”
吃过晚饭,谢琼正式投入另一项工作,裁剪羽绒服的里布和面布,裁布不需要太高的专注度,她把录音机搬了过来,一边听歌一边工作。
新家的好处就是她的工作间大了许多,对照纸样裁剪布料时不用她委屈地弯腰绕着一张小桌子挪来挪去,现在只需要她站在桌子前挪动重达五斤的不锈钢压布块,稍微左右移动一点就能完成初步的裁剪工作,既省事又方便。
晚间,小区里热热闹闹的,谢琼裁剪好三套纸样,准备再裁一套就休息,苏玲遵守昨天的约定找来了,手里还牵着她儿子秦德康。
谢琼急忙关掉录音机,放下手里的工作,欢迎母子俩进来,五岁的秦德康长得虎头虎脑,眼睛又大又圆,也不扭捏,跟苏玲一样自来熟,进来就找椅子坐,“阿姨,你知道吗?我们幼儿园的李老师今天结婚了。”
谢琼心想这孩子挺逗,指着桌子上的果盘问他:“吃橘子还是苹果?”
秦德康脆生生答:“我喜欢吃橘子。”
谢琼给他拿了个橘子,秦德康低头乖乖剥皮。
苏玲看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问道:“你家那口子还没下班呢?“
“出差了,野外勘探。”
苏玲纳闷:“奇怪,他不是地质院的吗?我以为野外勘探是物探的活。”
“各有侧重,去野外工作,这两大院都逃不了。”
物探和地质再累也没钻井累啊,那是实打实卖命掏力气的活,苏玲想到自己,“是啊,外人都羡慕油田人福利多,其中的苦谁知道呢,我家那位,每年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回回打电话就只问问孩子,生怕我饿着他儿子一样,一点都不问问我。”
“我想问他工作怎么样,人家倒好,回我跟你说了也不懂!直接挂电话。”
谢琼最看不惯这样的男人,愤愤不平道:“跟他说啊。”
秦德康忽然喊她,“妈,你看我。”
苏玲没防备,刚一转头,秦德康捏着橘子皮噗呲对准她,苏玲下意识闭眼,橘子汁水喷到了眼上,一阵刺痛。
苏玲气得一巴掌打在他背上,“一天不收拾你就皮痒。”
被收拾了一顿,秦德康瞬间乖了,苏玲看着儿子,叹了一口气,“哎,他人都不回来,说有什么用,一肚子气没处使。”
“总不会一直不回来。”
有秦德康这个小孩在,谢琼不方便直接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跟你说……”
苏玲听完一脸狐疑,“能行吗?”
谢琼坦然道:“试试,不行再说呗,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苏玲这么一想也是,可想到她出的主意又有点犹豫,“哎呀,我做不来啊。”
“回家多练练,男人都吃这套。”
谢琼没见过秦东武,不知道他性格怎么样,心里也没把握,接着说:“不过理论是理论,具体实践还要看你,他要是不给面子就算了,你之前就是太惯着他了。”
苏玲艰难咽了下口水:“那我试试吧。”
之后几日,苏玲每天下了班都会来找她聊天说闲话,谢琼渐渐熟悉了在家属院的日子,一栋楼有一栋楼的特点,他们这栋楼大多家庭都是双职工,工作忙碌,生活规律,上下楼梯偶尔碰到,大家都是笑笑,礼貌问声好。
周五晚上,赵惟城提前给她来了电话,说这周赶不回去了,谢琼无可奈何,周日自己拿上材料去产检,她这个月体重增加不少,明显感觉宝宝也更活跃了。
整个产检流程简单,十五分钟左右结束,量血压,检查胎心胎位,检查结果也很顺利,一切正常。
只在最后医生叮嘱她,“从这个月开始,一个月来产检一次。”
[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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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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