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原名钱桂花,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这条道上的人都叫她花姨。这样的名字在全国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毫不起眼。所以各地公安多次下达了重大通缉令,都抓不住她,她就像一条狡猾的鱼,多次从他们手里溜走。
花姨狡猾如鬼,她手下里不仅有张艳红、黑虎黑豹,还有花姨1号,花姨2号……抓了一个,还有无数个。公安被戏弄目前也拿她没办法。
于公安猜测推断的不同,花姨没有什么苦衷和悲惨经历使得她走上违法犯罪的绝路,她好像天生就是恶,她干着这个,是因为她喜欢,没有别的理由。
花姨真实年龄四十七岁,原本是深州一家化工厂的会计,一路安安稳稳过来,家庭和睦,夫妻恩爱,有儿有女。
但她骨子里留着可不是遵纪守法的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上千万的知青返程,人口大批量流动,不可避免造成了混乱,花姨知道她的机会来。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她背了一个包袱,信都没留下一份,离家出走了,去寻她的伙伴去。
张艳红一边和同伙说话,一边时不时看两眼江小草和姚雪欣。她也是奇了怪了,江小草怎么不害怕?她是自己见过最镇定的货物了。这小丫头片子可真能装,看你能装到几时,等到了山沟沟里,哼!
江小草承认她有装的成分,但她的害怕还真的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不害怕。
常年与蛇虫鼠蚁、猛兽相伴,还要想办法近身捕获它们,没胆量也被练出来了。再者不知者无畏,江小草生活在一个闭塞的小山村,山清水秀,没有什么恶**件发生,防拐卖宣传那自然是没有。
她没听过,没被吓过,不知道被拐卖之后会落得的悲惨下场,以她的文化水平,在脑子里脑补渲染怎么惨,这么惨,也是一片空白。除了最开始的恐慌,现在的她只意识自己被拐卖。
就像一张空白的画纸,江小草只会在上面写上四个大字:我被拐了。除此之外她满脑茫然,连在上面随手乱画两笔她也想不到。
吃饱喝足,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聊了,蓝衣服男人冲张艳红眨眨眼,暗示说道:“小艳你看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也休息够了,你看你走了这么久,六天我们兄弟两个可是想你想得紧啊。”
张艳红面色不变,心底冷哼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明明走了八天,不是六天好吗?嘴上说得多惦记她,其实只是惦记她的身体而已,不过无所谓,谁把谁当真,她也有点想了。
张艳红拍拍手里的花生皮渣,冲两个男人勾勾红艳艳的手指,“来吧,我们出去。”
姚雪欣咬了咬牙,暗中握紧了拳头,无耻!不要脸!她还以为那个女人来了,能把其中的一个女人换走呢。
一开始看着她的是一男一女,姚雪欣苦中作乐地想,那个沉默的女拐子从不会让她跟男拐子单独相处,但是自从昨天开始,那个女拐子就再也没有出现,看管她的变成了两个男人,他们说话越来越混,眼睛也越来越不怀好意。
她心里暗暗祈祷,那个女拐子回来,女拐子是回来了,却不是原来那个,还要做那种事,还三个人!
她真的想破口大骂!算了算了,还是省点力吧!他们本就是乌漆嘛黑的,还能把他们变成白的,骂几句就能让他们痛哭流涕,迷途知返?
她姐还骂她天真幼稚呢,她真该来看看她的妹妹,现在可一点不天真了,她还能不能见到她姐?她真的好想她啊,哪怕被她姐劈头盖脸骂一顿也行。
姚雪欣握紧的拳头一下子放开了,闭着的眼睛却瞬间湿润了。
江小草暗中听着三人一阵叽叽哇哇,不知道说什么。头疼,她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学几句普通话就以为了不起,但现在张艳红他们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
要是能从他们手里跑出去,鹏城她不去了,回到河山省,找个语言通的地方生活。
江小草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细缝看旁边的姚雪欣,肤白,高个,貌美,一双纤细无暇的手垂落两旁,一头乌黑柔顺的密发,不是天生发质好就是精心打理的,气质娇美明媚。
春霞要是见到她,一定会惊叹她的美丽,不会再打趣她的小草姐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了。
江小草想出声问问姚雪欣,张艳红他们再说什么,虽然现在她没有想到什么办法逃跑,但是不能坐着等,总得知道多一点信息才能有想法,就像她采药那样,要知道药物生长在哪里,哪个季节开花结果,有没有毒……
不过姚雪欣一看就是城里的姑娘,还是家庭很好的那种,即使她跟自己一样是河山省的,河山省很大,各个地方都有各自的方言,一直生活在城里的城里人,同市同县也不一定能沟通。
这样想着,江小草放弃了跟姚雪欣问话聊天的打算。江小草猜的不错,她跟姚雪欣沟通等同于鸡同鸭讲,姚雪欣出身书香门第,家里人还不是普通的学者,父母都是首都知名高校能著书的大教授,大学者。
她本人很有语言天分,初中就精通英文,家学渊源深修中文,大学主修法文,辅修德语。能用三种语言跟外国人无障碍交流,但还没有一学就会,一听就懂,从无到有的地步。
让她跟江小草一个从不知名省份不知名县城出来的,用江小草的乡下土话进行信息沟通,可真是难为姚大小姐了。
要是没这一遭,她跟江小草这辈子都会有什么交际,连在同一片茫茫人海之中也不会。即使姚雪欣起了雅兴要去乡野采风、调研也不会选江小草生活的地方。她前面有成千上百个选择。
江小草和姚雪欣两个人,一个想打探有用的信息,一个想骂人,但是两个落难的可怜姑娘显然忘了一个无比重要的事实,她们两个的嘴可是被结结实实堵着啊。
张红艳拿起自己的小包,掏出一支口红和一个折叠翻盖小镜子,对着镜子上了一层厚厚的口红。
张艳红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侧头左看右看自己的红唇,满意得不得了,那天晚上她也是涂着一双红唇把负心人,自己的初恋送下了五尺之下,不知道他去见了阎王,喝了孟婆汤还记不记得这样的一双唇。
眼见着三人推门而出,江小草终于急了,她用力发出“呜呜”的呜咽声,无奈急性子的三人,心思一心放在接下的龌龊事上,根本没听见江小草发出的微弱的声音。
江小草只好用能活动的手肘使劲撞击墙面。
这下张红艳注意到了她,她回头不耐地看了江小草一眼,同时脑子转换极快地用家乡话问道:“要上茅房?上茅房的话就点头。”
江小草没理她,和空气挣扎,做搏斗,一副激烈反抗的样子。
张艳红撇撇嘴,没好气地走上前来,把江小草嘴里的抹布一掏,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问道:“说吧,是渴了,还是饿了?看在老乡的份上,我搭理搭理你。”
两个男人看张艳红磨磨蹭蹭,此时此刻他们下面的东西长在大脑里,带着怒气,“管她干什么?死不了!”
江小草把他们的话当耳旁风,类似的话,类似的语气,她在江家耳朵不带停的不知道听了多少。
江小草只看着张艳红像个好奇的宝宝,问道:“艳红大姐你们干什么去?那个花姨不是让你看着我们吗?你们要去偷懒?不怕被发现挨骂?”
张艳红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眼睛瞪大,不是吧,她有病吧?!
江小草现在跟犯人没什么两样,你见过哪个犯人让牢头不要走开,好好看住他们的。还担心牢头被上司抓到放风,挨骂,仿佛犯人比牢头本人还操心他的升职加薪。
张艳红像是看傻子似的看江小草,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语气悠悠的,“我们出去玩,你想一起玩啊?放心很快你也能完这种游戏了的。”
一看张艳红的笑,江小草瞬间明白了张艳红嘴里“玩”的意思,她面上假装不懂地问:“玩?是在外面的院子里玩游戏吗?艳红姐你们真大胆,花姨往外面一看,就能发现你们不在干正事。”
张艳红都被江小草为他们担忧的小模样给逗笑了,她在半空中扣了一下指甲,再吹一吹,翻了个白眼,“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花姨每天这个点都会睡一觉。”
江小草“哦”了声,又有话说了,“可是花姨这个年纪睡觉很轻的,就像我娘一样,午睡时间我进堂屋喝口水,都能惊醒她,每次我都要挨骂。”
说完江小草缩了一下肩膀,仿佛想起那些挨骂的日子,害怕了。
张艳红甩了一下手,弯下腰把脸怼到江小草面前,两张脸只余一个手指的距离,两人呼吸可闻,张艳红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小草地眼睛看,似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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