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爸彻底闹翻了。”
宋南鸥黏糊糊的卧在许应沉膝头,任他苍白指节在自己脸上胡乱摩挲着。他也没有做什么隐瞒,将家里的事情对许应沉全盘托出,眼神灼灼,语气笃定:
“这件事情和解决王阳浩,解凯翔的那批人背地里脱不了关系。”
瞧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刚才那可怜巴巴的窝囊样。
将宋南鸥带回家后,许应沉就有些沉默过了头。好一会,他才轻声开口道:
“那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你的那段视频平时储存在哪里?”
言语未尽,宋南鸥懂了他的意思,摇摇头:
“还在我手上。王阳浩那份丢了以后我就多备了几份,一直在换地方。”
许应沉闻言点了点头,心下稍安,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又说:
“你那天装的监控里没有拍到东西?”
提起这个宋南鸥眼神一暗,语气很冷:
“没有。我知道他们是在床底发现的,两种可能,要么在很久以前这件事情就有迹可循,要么监控被人做了手脚。我昨天已经把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翻了个身,抬头仰望着许应沉笑了起来;
“谁能有我委屈?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已经被人造上黄谣了。”
许应沉没说话,神情沉沉,欲言又止的看着膝头爱人。宋南鸥见状也不在意,继续喋喋不休的大吐苦水:
“证据都指向我这里,我再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宋昌河停了我的职,叫我下个学期回学校上学。”
他冷冷开口,眼神中闪烁着十分危险的凛冽神色。这意味着宋南鸥努力这么久的成果全部会被拱手让人,没有父亲的默许,他做事只会更加受到限制。
“我想知道,那群人究竟想做什么?”
许应沉思考着,手指顺着宋南鸥笔挺鼻梁摸到他削直唇角,对方像被撸顺毛的大猫般眼睛眯了起来。
“谁知道呢。”
宋南鸥语气懒散:
“这下好了,我手头上正在做的事情全被停了。这段视频所处的地方本来就很难插手,连王阳浩的家人施压都撬不出多少消息。”
查不出王阳浩的死因,就代表找不到背后势力,想要牵扯出对宋南鸥出手的人就更是无稽之谈。许应沉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发问:
“顾声声呢?”
目前就剩这个看起来最容易的突破点,可也有可能是专门放出来的烟雾弹,可恶的是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查下去。
“他出国了。”
宋南鸥咬牙切齿道。
话音刚落,一种极端怪异的感觉攀附上他神经末梢。宋南鸥下意识朝许应沉脸上看去,看到他依旧还是那副冷情冷心的寡淡态度。
他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发现里面很少有自己对顾声声展露敌意的时刻。为什么许应沉会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实在是太怪了,宋南鸥用力想着,总觉得围绕两人身边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违和感。
难道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所以看谁都不正常?
而许应沉面对宋南鸥的打量视线,却是启唇笑了起来。他神情少有的鲜活,眉眼伴随着神态十分生动的舒展着。男人翘起脚尖靠在沙发里,摸着他的头懒懒道:
“去做饭吧,饿了。”
“我刚回来就要给你当保姆。”
宋南鸥忽略心头那一丝怪异的感觉,撇撇嘴,听话的起身去准备了。
“洗衣机里的衣服还没洗。”
许应沉看着他肩宽腿长,慢悠悠往厨房晃的精瘦身影,又补充道。宋南鸥头上短毛突兀支棱着,像条呲了毛的小狗,可怜又十分惹人爱。
“许叔叔真过分,明明之前这些都是你来干的。以前你可怕我了,现在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宋南鸥不忿嘀咕道。
翻杂志的指尖突然一顿,许应沉突然抬眼看来,宋南鸥正在洗漱台前专注洗着青椒。
寒气可能渗进了布料里,他嫌冷,索性在大冬天里打了个赤膊。令人血脉偾张的流畅线条起伏着,就这么大大咧咧暴露在空气中,不知不觉间溅上了大片水色。
许应沉静静看了片刻,起身去把客厅窗户关上了。
宋南鸥还在嘀嘀咕咕的控诉着自己的懒老婆,手里做事倒是挺任劳任怨。
许应沉前几天的活计可不是白做的,宋南鸥这条黏黏糊糊的大肉虫总要跟在他屁股后面,于是秉持着不教白不教的观念,他愣是把这金贵的大少爷慢慢调教成了家庭煮夫小能手。
肩上突然一重,宋南鸥手里动作停了下来。
“谁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好姑娘?”
他的懒媳妇下巴搭上自己肩头,拍着宋南鸥屁股悠悠调侃道。
今天吃什么枪药了?简直活跃过了头。宋南鸥往裤子上擦了擦湿手,然后伸过去碰碰他温热面颊。
“我呀我呀我呀。”
他笑嘻嘻回应着。
媳妇愿意闹,他能怎么地,还不是宠着。宋南鸥笑着洗菜,许应沉闹着闹着,手慢慢圈在年轻人腰间,在他身后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狭长眼帘眯起,眼底闪烁着十分幸福的快乐光晕。
于是这菜洗着洗着就变了味道。到最后许应沉坐在灶台上,两人气喘吁吁的大汗淋漓着。
“你今天吃枪药了?”
宋南鸥鼻尖在爱人脸上轻蹭,眼神谨慎的微微眯起。
许应沉十指隐在宋南鸥发根,闻言一只手用劲拍了拍他的头,无语的瞥了一眼。
宋南鸥又激动了,那一眼对他来说起不到任何警告的作用,反而暗含浓浓的风情,把这年轻人电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理智登时抛到了烟消云外去。
“等等。”
许应沉推开他趴在自己胸前的头颅,喘息道:
“你手上一点能用的人都没了吗?”
宋南鸥含含糊糊的:
"很少,解凯翔这小子还可能跟着我。顾声声出国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
许应沉沉默片刻,终于在宋南鸥耳边低声开口:
“我告诉你许家现在绝对守不住的一些东西,趁这个机会咬上去,能吃多少就看你胃口了。”
本来宋南鸥在自己老婆怀里醉生梦死着,对他不全神贯注的态度十分不满。闻言抬眸,发现对方眼中虽然水色朦胧,神色却冷静得可怕。
“……那不是你喜欢的东西吗。”
宋南鸥没回应,而是亲了亲他通红的眼皮,这才道:
“就这么给我了?明明说好了等我以后给你当聘礼的。”
许应沉看着他哼笑一声,逗小孩般调侃开口: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能指望的爸爸也把你当仇人。还想着聘礼?”
他指尖挑起宋南鸥下颚,强制令人微微抬头,语气高傲的霸道开口:
“是我给你的聘礼,要嫁也是年纪小的嫁年纪大的,我照顾你。”
宋南鸥一只手握着他悬在自己腰间的指节,深吸了口气,语气十分不稳:
“许叔叔,你腰是不是不想要了。”
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逗,他胸膛急剧喘息着,握着许应沉手的指关节将人攥到发疼。
许应沉垂头,这次没有再犹豫。他唇齿主动贴上宋南鸥薄唇,浓重的雄性气息混合着少年独有的凛冽气息,将他熏到心脏发疼。
还能怎么办呢。许应沉近乎悲情的想着,宋南鸥这个鲁莽,冲动,粗鲁又恶劣的叛逆少年,浑身都是他最不喜欢的烦人特质。可偏偏老天瞎了眼,曾经捏着鼻子讨好的人,如今却给许应沉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疯狂情意。
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宋南鸥知道真相的时刻,那张惹人生厌的俊脸流露出令人着迷的悲伤痛色。还有他在道德的界线上疯狂摇摆时,他的痛苦,自责,纠结和羞耻。
许应沉就用这一副不可侵犯的弱小姿态冷眼旁观,内心哈哈大笑,这些都是令他在这条偏执路上坚定走下去的最佳养料。
而如今,他终于体验到了宋南鸥曾经的难言心绪。许应沉站在悬崖上,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失去所有。他早已经回不了头了,于是只能像只鸵鸟般得过且过,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肆意享乐。
宋南鸥睫毛微颤,专注亲吻着自己爱人。他突然感到脸上一阵湿热,正欲张开眼,脸上却突然一重。
是许应沉,话语间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许对方睁眼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去床上。”
他颤声开口,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破釜沉舟的轻声道。
宋南鸥温驯蹭蹭许应沉覆在自己眼上的温热掌心,暴烈粗鲁的吻突然温情了下来,由浅及深,从粗重到轻柔,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连这两世都最是偏执的人,在爱的包裹下,居然也会浑身滚烫的发起抖来。
宋南鸥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亲吻着爱人扑闪的乌黑睫毛,两手抱起他腿弯,如供奉自己唯一信仰的神明,无声虔诚又百般呵护。
窗外雪花飘落,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看来这包裹爱欲温床的温柔雪色,是注定要下整整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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