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大哥他真不是骗婚,医生说他还能活好几年,这突然恶化没抢救过来,不算骗婚。”
“人都火化了,大嫂,有什么要求你提。”
一切都完了,还有什么好提的,提了他们家也给不出来。
姜柔本来和单家老大说好的,单家老大说,他得绝症了,还有两三年活头,找个女人结婚,给三个弟弟当大嫂,结果婚礼当天,单家老大突然晕过去,病情恶化上了手术台没抢救过来,姜柔亲眼看着人火化的。
她在火葬场大哭大闹,说单家老大骗婚,在县城滞留了好几天,把身上的钱花完了,只能又回了村里,单家老大的三个弟弟也还可以,之后他们住土坯房、种水稻,好容易攒够了盖砖瓦房的钱,三兄弟又到了娶媳妇的年纪。
有人叫姜柔嫁人,别管亡夫的弟弟们了,姜柔是要再嫁的,她已经完成了和亡夫的约定,她去相亲,相了几个都不满意,还遇到了极品,三个弟弟两个打去派出所,一个打到了医院,是单老大关系好的兄弟们,帮着姜柔度过最难的那几年。
姜柔想,要不就从单老大这几个兄弟们中,选一个再婚吧,没想到一个个的,小算盘打的飞起,姜柔一个也没要,一直到累病了,最后留在她病床前的,是那个寡言少语、一直单身的顾远山。
姜柔就问他:“不怕闲言碎语影响你找对象吗?”
顾远山却突然说:“姜柔,你要愿意,我们结婚吧。”
姜柔看着他消瘦的脸,笑:“你别哄我了。”
顾远山却是认真的,两人结了婚,她才知道,顾远山喜欢她到骨子里了,婚后很恩爱的过了几年,她问过好几次顾远山同样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
男人只是笑,说需要猜的话:“比你以为的还要早。”
那天她在家里眩晕,恍惚中看到顾远山惊慌失措的奔向她,姜柔想说她没事,勉强站住后,看到顾远山停下来不跑了,他不是说喜欢她到骨子里吗,看到她站不稳,还不过来扶一下?
姜柔朝着顾远山走过去,男人今天有点不一样啦,胡子没刮,脸皮黑了一点,昨天刚剪的头发,今天怎么又长了,还有,他穿的什么衣服呀,灰扑扑洗的发白的蓝色土布衣服,她给他定做的手工西服呢?
“你公司今天不是开业吗?”姜柔朝着顾远山走过去,男人反而后退几步,姜柔生气:“顾远山,你今天怎么了?”
踉跄中,姜柔晕了过去。
“大嫂……”一堆人抢了过来:“让开,快送医院。”
……
“大嫂,你醒了,我们赶快回家吧,住院费贵,我怕已经交的钱不够。”
“你哥哥们呢?”
“本来在的,上午被叫回去分家了。”
分家?这对话好熟悉,病房也熟悉,这不是她和单老大协议结婚办酒当天,他就死掉的那个夏天吗,姜柔重生了。
“我昏倒睡了多久?”
“昨天下午昏倒,睡了一晚上。”
之前的那一次,她大吵大闹,认为单家老大骗婚,还在县城逗留错过了分家,单家弟弟们被二叔家骗了,分的极其不公平,姜柔从病床上跳下来往外冲,单平北跟在后面追:“大嫂,你干什么去?”
“回家!”
顾远山家就在单家隔壁,还是单老大的好兄弟,姜柔一路跑一路笑,顾远山,他到底是多早喜欢她的呢,这次她先找他去。
……
“爷爷奶奶,你们也不说话,二叔二婶,你们要觉得对得起良心,那就这么分吧。”
“我们对得起良心,来来,签了字,这家可就这么分了,以后认谁再提都没用。”
单老大的大弟弟正要签字,姜柔跑到家门口,扶着门槛腿软,娇滴滴来一句:“要签也是我来签,我就想问问,这个家爷奶和二叔二婶,你们想怎么分?”
单老大对家里隐瞒病情,找的这个娇滴滴小媳妇,才结婚第一天单老大就死了,单家人是理亏的。
二叔呵呵笑道:“我跟平南谈好了,你就别问了。”
姜柔不问,单家三个弟弟就要吃亏,姜柔也会没地方住,和顾远山成不了邻居。
姜柔缓了口气,进堂屋后,单平南立刻起身,站到了椅子后面,姜柔坐下来,身后两个铁塔一样的保镖,她底气也足些。
刚死了丈夫可不能笑,姜柔咬唇:“二叔,你笑什么呢,平南平西平北的大哥昨天才火化,你就笑,你很开心吗?”
二婶掐了丈夫一把,不叫男人跟侄媳妇说话,她苦着脸:“姜柔,你二叔给平南、平西找了学徒,明天就可以去,平北等开学了住校,考得上叔叔婶子供,考不上也给他找个学徒,这个家分的,全村都没有话说。”
学徒?一个木工、一个瓦工,上辈子白干了一年,后来还不是出去打工,浪费了时间。
姜柔也不客气了:“二婶,别说眼巴前的,我就问一句,平南、平西、平北三个人说亲、起房子,这事二叔二婶管不管?你们白纸黑字说管,那就这么分,不管就重新分。”
三个大小子,眼看着就要说亲娶媳妇,傻子才管,二叔憋了口气:“你想怎么分?”
姜柔:“该怎么分就怎么分,房子、菜园子、田地、农具,这些都要分。”
“他们三个两个当学徒,一个要上学,就你这娇滴滴的模样,分了田地你能种?”单二叔一亩地都不想分。
夏季的稻子已经有人家开始收割了,收下来就是下半年的口粮,当然要分了。
“二叔,我种不了可以包出去叫别人种,但不分我这一家四口吃什么?单老大和我结婚,可没说他一死,家里连地和房子都不分,我带着他三个弟弟睡田埂吗,你们做得出,我也不认。”
“这么说,你打算管平南、平西、平北三个结婚盖房?”
“我管!”
单家二婶耻笑不信:“就你这模样儿,半年都守不住,你还管他们三个?”
姜柔皱眉:“那二婶来管,我们谁白纸黑字写下来管,谁住这三间瓦房,田地好分,按人头都是有定数的,二婶,你大侄子刚死,你也笑,看来你们都很高兴,今天这个家必须分。”
二婶:“我笑话你的呢……”
“我刚死了丈夫,什么都没落着,还多三个负担,有什么可笑的?”姜柔捂脸,哭的见证分家的村里人看不下去了。
“单老爹,这家怎么分,你说句话。”村长发话了。
“老二,你要管平南、平西、平北结婚盖房子,这三间新瓦房就给你,让姜柔改嫁去,你要不管她来管,那这三间瓦房就给他们,让姜柔写保证书,必须等平南、平西、平北有了房子,说上了亲事才能改嫁。”
二叔当然不愿意写,虽然新瓦房他早死的大侄子出钱出力最多,但人一死,他就觉得是他的了,现在让他还给姜柔,那不是挖他的肉吗?
“好,让姜柔写,她敢写我就服了她。”
快得很,姜柔写了保证书,按了手印,笔一丢:“分家吧。”
……
村干部、亲戚们的见证下,单家分好家了,三间瓦房归姜柔和三个弟弟,姜柔刚到单家,村里还没来得及划拨田地,三个弟弟一起分了三亩九分长满成熟水稻的田,农具姜柔就不要了,等割了稻子,她把田包出去,不要农具,锅碗瓢盆多分了一点。
单二叔在泥坯老屋里气到发蒙,扬言:“我绝不会给平南、平西找学徒,爸妈你们真是老糊涂了,姜柔那个娇滴滴的女人,她靠什么能给你三个孙子起房子、说媳妇?她就是想住下来,等改了嫁,我们能拿她怎么办?”
单老头能怎么办:“不满意这么分,那你写保证书管你侄子们,你怎么不写呢?”
单二婶怎么想气都不顺,坐在地上哀嚎:“当爹妈的偏心偏成这样,把大房子给个刚嫁进来的孙子媳妇,我这个亲儿子媳妇为家奉献这么多年,我还住不上砖瓦房。”
村长媳妇过来安抚:“老二媳妇,村里都是知根知底的,那新房子是平东赚了好几年的钱、找他兄弟们出力气,这才盖起来的,他死了给他媳妇和弟弟们住,没给你叔叔婶子住,你也不用哭成这样,你家不也有儿子嘛,等儿子出息了,叫他盖大瓦房给你住。”
二婶:……她爬起来,气哼哼的:“那四亩地的稻子,我看她怎么收回来,爹、妈,单老二,既然分家了,你们谁都不许帮。”
……
单老大死的太突然了,没做好安排,家里什么都没有,米缸里那点米,被二婶子指挥她两个小孩,在分家前挖空了,姜柔望着空米缸,突然笑起来,刚才分家的闹腾,她看到顾远山在门外远远的看了一会,他应该在家。
“平北,你去隔壁远山大哥家,借十斤米来,等收了稻子就还他。”
单平北接过脸盆去了隔壁,没过一会怒气冲冲拎着空盆回来,衣服下摆还有个脚印。
“米呢?”姜柔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快中午了,你们不饿?”
“顾家良讥讽,我给了他一拳头,他踢了我一脚,我去别人家里借。”
别人家借?那姜柔不如去二婶家吵一架,把偷走的那点米要回来,她接过盆:“我去借。”
“不行,大嫂,我们在大哥面前发过誓,一定不能让你受委屈,我们去借。”
姜柔:……这样她就没有理由去隔壁看顾远山了。
“姜嫂子,我家米也不多了,这是五斤面,十个鸡蛋,你们先吃着,下午我去绞稻子,脱了谷再给你送十斤米来。”
顾远山的妹妹顾琼华,把篮子里的面粉袋、鸡蛋都挪到灶台上,和姜柔好声好气说话,转头瞪着单平北:“你知道家良什么性格,还跟他恶声恶气借东西,他有错你也有错。”
单平北看着灶台的鸡蛋吞咽,摸摸饿扁的肚子,气的把头扭过去。
……
顾琼华送完面粉鸡蛋,回家继续训斥罚站的顾家良:“人家刚死了大哥,表面看着没事,心里是难过的,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是想咒大哥也有那么一天吗?”
“我没有!”顾家良说:“我只是说他们不该信大嫂,信了二叔,他两个哥哥还能去做学徒,他至少能把高中念完,信他大嫂,可能半年不到大嫂就要改嫁跑了,他就给了我一拳,那我不还击吗?”
这下顾琼华也忍不了,揪着顾家良耳朵:“就你这张嘴,活该挨打,姜嫂子改不改嫁,什么时候改嫁,是你能议论的吗,你还跟单平北议论,不打你打谁?”
……
姜柔是有一手好厨艺的,平南平西去菜园里挖点青菜的功夫,她已经把面团揉好醒上,等青菜没等到,跑去菜园一看,平南和平西堵着二婶的去路,吵到快要动手了。
分家第一天,可不能让这两兄弟动手,他们四个兄弟的稳重,好像都给了当大哥的,剩下三个弟弟,一个比一个莽撞。
姜柔叉腰:“二婶,原来菜园子不分是吧,那好呀,你来我家挖青菜,我去你家割点韭菜,以后这菜园子,谁家有菜吃谁家的。”
二婶子急忙丢下挖好的青菜:“今天才分家,我搞错了。”
姜柔叫两兄弟再挖几颗,瞥了二婶一眼:“二婶,以后我家菜园子少了菜,就默认是你挖的,我没菜吃,那只好去你家菜园子摘菜啦。”
……
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炒青菜,青菜鸡蛋汤,两笼三十多个馒头,就蒸出来了,白白胖胖的软馒头,个头不大,几口一口,平北吃的最快:“嫂子,这馒头甜的,我只在县城吃过,要五分钱一个呢,好吃。”
姜柔拿了六个馒头,拿干净的纱布盖上,送到隔壁,饭菜已经在桌上了,顾远山的弟弟妹妹在家等着他吃饭。
姜柔站门口敲敲敞开的院门,露出浅浅的笑。
顾琼华放下手里的活,忙着接出来:“姜嫂子,有事吗?”
姜柔道:“我蒸了两锅馒头,送几个给你们尝尝。”
“嫂子,不用这么客气。”顾琼华推辞。
姜柔面露惆怅:“刚分家,也就你家想着帮衬,这馒头松软,费不了多少面粉,不值钱的,是个心意。”
顾琼华只好收下来,姜柔刚转身,顾家良拿起一个迫不及待咬一口:“好烫、好甜、好好吃。”
顾琼华瞪了弟弟一眼,把纱布盖上:“没良心的,等大哥回来再吃。”
……
顾远山昨天帮着兄弟单大哥办完火葬,今天就办买二手打稻机的事,给人家帮了半天忙,才谈好。
顾琼华端了热水拿了肥皂,给大哥洗手洗脸吃饭,农忙的时候需要吃点好的,桌子上是肉烧豆腐,除了米饭还有五个馒头,家里没人会蒸馒头,顾远山问:“谁家送的。”
顾家良学乖了,先拿了一个给大哥,然后迫不及待拿一个吃起来,含糊着说:“是隔壁平南、平西、平北他们大嫂子送的,这馒头真好吃,大哥,要不你也赶紧娶个大嫂回来,一定要会做饭的,最好像隔壁姜嫂子那么温柔就好了。”
顾琼华拿筷头敲了弟弟的嘴:“我不是在家吗,我做饭你不能吃?”
“二姐,你早晚要嫁出去的,大哥还是要娶嫂子的,而且你太凶了,动不动就揍我,我还是想要个温柔的嫂子。”
……
下午顾琼华又送了十斤刚脱壳的大米过来,整个下午,姜柔指挥三个弟弟砍竹子,把和二婶家的菜地中间围了两米高的篱笆,晚上吃蛋炒饭和青菜汤,姜柔只能吃半碗,三兄弟给锅底都剐干净了,一人两碗下去好像还没吃饱的样子,要把他们养活养饱了,真不容易,二叔二婶宁愿不要瓦房,也不想被这三兄弟吃空了。
姜柔忧愁的问三兄弟:“你们大哥有没有可能在哪里藏了点钱?”
三人都摇了摇头:“不知道,家里没找到就是没有。”
火葬场的钱,还是单老大几个兄弟们凑的,所以,他应该是真的没有钱了,抽屉里的零钱姜柔数过了,七块六,还不够开学给单平北交高三一学期的学费。
“你们去睡觉,明早都去割稻子。”
留一半吃,卖一半,先应付一下吧,床是婚床,新被单新蚊帐,昨天刚铺好的没来得及睡过,上辈子被二婶把这些新东西都换过去了,睡觉当然是新被子睡得舒服,姜柔迷迷糊糊的想,今天只有在分家的时候,远远看了顾远山一眼,明天无论如何找机会见他。
“嫂子。”非常低的声音,姜柔猛然惊醒。
她熟悉顾远山的声音,不是他,顾远山也不可能晚上来敲好兄弟寡妻的门。
“嫂子、是我,你开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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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文案:
叶黎前一刻还在游艇上脚踢渣男手撕白莲花后妈,顷刻间就乌云压顶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劈中纠缠的三个人。
再次醒来她不但穿越了,还穿到了刚开播的年代刑侦热剧里。
更悲催的是,刚穿来,就到了开篇新婚当天,原主不让男主归队,撕心裂肺大喊:“秦弋,你敢走我们马上离婚。”
男人红着眼睛求她:“叶黎咱们不离婚,等我回来补偿你。”
按照电视剧正在演的剧情,原主是一脚踹开男人,连夜奔去找渣男。
穿过来的叶黎抗拒不了正在演的剧情,收不住脚,把老公踹了出去,过了这段剧情,她能完全控制自己,连忙扶起老公:“老公,我晚上还要私奔,有人会通知你私奔地点,到时候我又得走剧情,你忍忍,过了剧情我补偿你。”
秦弋:?!!
每次走剧情的时候,秦弋都要崩溃一次:“叶黎,你要真想离,我们就离吧。”
走完剧情的叶黎:“谁说要离的?反正不是我。”
后来……
叶黎:“秦弋我要跟你离婚,你特么的太黏人了。”
秦弋:“谁说要离的?反正我不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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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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