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贺子祎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裴淮说十秒后上来他肯定到,时间紧急他只能把头发捋顺,把被子快速叠好。
但下一秒他反应过来,裴淮又不是没来过他房间,他这一出刻意收拾干嘛呢。
还来不及想太多,门外就响起把手被摁的声音。
他早在回家的时候就把自己房间反锁了,从外面打不开,听着门外门把手摁得急促跟催命一样,贺子祎慢吞吞走过去。
他只是怕门把手坏掉而已。
路过一个零食袋,他飞速踢到床底下让地板保持干净。
裴淮的声音从门板对面传来,他清楚听到对方拨打了开锁公司的电话。
软的不行直接来这么硬的?
贺子祎把门拉开一条缝,举着手机说话的裴淮听到声音扭过头来,脸上是贺子祎从来没见过的失控。
对方明显出学校的急,连身上校服都没来得及换。
随着门打开的动作,二人的影子也在一瞬间重叠,好似一眼万年后的紧紧相拥。
电话那头久久没听到回复,问:“先生您在听嘛?喂?”
裴淮看着他,嘴里却是跟电话那头说的:“不好意思不用来了,门已经打开了。”
随着电话忙音挂断结尾,贺子祎嘴唇蠕动觉着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裴淮朝他走了几步。
然后……他直接被人抱了个满怀。
裴淮身上还带着被阳光暴晒的温暖,动作间熟悉的洗衣液香扑面而来,对方的头发随着呼吸顿挫感也不断撩拨着贺子祎脆弱的脖颈。
“学霸你好厉害啊,轻轻松松就把贺哥家的密码锁给破开了,学霸你在哪边呢?应该是往这边走,欸学霸?”
路兆一路嘟嘟囔囔自我分析,因为不熟悉路被落在后面,正想嗷一嗓子直接喊人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二人。
路兆一喜,“真是柳暗……”随后便看到抱在一起的他们,“……柳暗一村又一村啊。”
你们不是死对头吗?现在外面社会都流行这样了?
哈哈,他明白的,这只是看起来像个抱抱,实际是裴淮想借着这个抱抱勒死他兄弟,不然他贺哥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
这天过后,裴淮就搬着行箱重新住进他们家,白天去学校,晚上和贺子祎面碰面。
有天贺子祎实在忍不住了,灵魂发问:“你不是跟你妈妈回去住了吗?老在我家干啥。”
裴淮看着他沉默两秒。
贺子祎眼神询问:“?”
裴淮垂下眼眸:“那你去我家住也可以,正好有个空房间,我妈平时也不回家,你——”
贺子祎觉着越听下去事情越不受控制,打断道:“等会儿,我为什么要去你家?”
裴淮:“你不欢迎我住你家。”
不欢迎他住家里那就去裴淮家住,贺子祎硬是想了好几秒都没想明白这俩是怎么绕一块的。
裴淮眸光从下往上慢抬,看向贺子祎,“我能住吗?”
“……”贺子祎憋出一句,“随你。”
但一到晚上十二点多,他就开始后悔让裴淮住进他家了。
无他,实在是这人太卷了。
以前没注意,但这几天家里就他们两个人,有点动静他就听得清楚。
他能听到裴淮在屋里来回走动的声音,能听到他抽书的声音,能听到对方背单词的声音。
贺子祎把头捂进枕头里,打游戏声他能快速入睡,隔壁的翻书声让他彻夜难眠啊!
改明儿就把门换成隔音的。
贺子祎顶着一张烦躁的送葬脸,硬是坐在书桌前背了半个小时单词。
卷呗,看谁卷得过谁。
又是半个小时,在贺子祎连续好几个瞌睡跟磕头似的,次次用头磕在硬邦邦桌子上,他忍无可忍了。
额头上有片红痕,那是他身残志坚的证明,他把网上经典鬼片全部分享给裴淮。
《红色绣花鞋》
《丢失的花衣》
《浴室的秘密》
……
过了一会儿,他凝神听着,隔壁房间果然没有动静了,他满意收起手机正打算躺床上睡觉。
门突然被敲响了。
贺子祎穿着拖鞋朝门外喊了声:“有事?”
门外停顿了两三秒才回,“我害怕。”
“?”
他拉开门,就看到近190的裴淮抱着枕头和被子站在门口。
全副武装不像是害怕,倒像是专门来蹭他房间地板的。
贺子祎想起发过去的鬼片,其实也就图片看着唬人点,实际内容一点都不惊人,狗看了都懒得吼两声的程度。
他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怂蛋。”
裴淮欣然接下这个称呼,淡淡道:“嗯。”
贺子祎:“……”
侧身让人进来,裴淮熟练围着他床边打地铺,熟练到不像新手。
关上灯,躺在床上的贺子祎翻个身就能看到躺在地板上,并且睡姿规范的裴淮,他觉着哪里怪怪的,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人进屋睡觉了呢?
他回想这几天的一幕幕,裴淮每次上学前都会把前一天整理好的课上笔记交给他,怕他跟不上课。
只要在家时不时就得找他没话找话聊几句。
他要是没及时回应,裴淮不管在干什么,总会放下手头事,跑到他房间确定人有没有事。
屋里没开灯,但有外面路灯光照进来,像撒了一地月华,他盯着天花板,心里有了个不切实际的猜测。
“那天矮柜里的东西你其实看到了吧?”
裴淮也没有睡着觉,听到这话承认了,“嗯。”
贺子祎张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屋里又陷入沉默。
可能是夜晚容易激发人心底的倾诉欲,也可能是气氛到了,贺子祎眨了两下眼,突然道:“我不是强.奸犯,没解释一来是觉着他们只想看乐子,没人会在意我到底是不是,还有就是心里说到底是有点逃避,这么说你能懂吧?”
初中那会儿他刚经历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很茫然的,第一时间去告诉老师却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要没做过别人怎么会说是你?怎么不说别人?”
因为老师的态度,学校逃避责任,他爸顾及别的让他忍下来,导致他在这件事上面不自觉成了逃避的心理。
裴淮认真听着,他睁开眼偏头看向床上陷入自己情绪的男生,漆黑的瞳孔如墨,他缓缓道:“我知道。”
贺子祎听到这话轻笑了下,正转身的时候裴淮提前预判偏开视线。
贺子祎语气里带着笑意,像是说的不是自己的经历一样,带着逗人的语调:“你知道个屁,他们都说是我,你还信我说的?”
裴淮扭头和他对上视线。
屋里不甚明亮,裴淮的眼睛里像藏着碎钻,平时仿佛带着薄霜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像易碎的玻璃。
贺子祎和他对视了两秒觉着这眼神里的东西太多,他承载不住的败下阵来,低头躲开目光。
他几乎是立刻的平躺在床上,手安详放在肚子上,“睡吧。”
地板上没有动静,应该是裴淮还保持那个姿势看他。
大概过去十分钟左右,贺子祎的困意都酝酿上来,打算入梦乡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身边柔软的床铺微陷。
是误以为他睡着了的裴淮趴在他的床边。
贺子祎困意一下子没了。
午夜凶铃玩过了,现在改玩《床头的男人》了?
但所料想的恶作剧和动作都没有实现,就在他要忍不住想睁开眼的冲动时,他听到裴淮轻声道:“那也不是你。”
很没来头的一句话,但是贺子祎就是知道这是在回复他上面的问话。
他的呼吸都慢了许多,手指一下子攥紧了手下的毛毯。
他听到了裴淮的呼吸声。
紧接着细长的手指探入他的指缝中,将他攥紧的手一个个轻柔掰开,每根手指还被捏了两下试图让他放松,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宝物。
随后他听到裴淮轻声说了句:“晚安。”
—
第二天一早,裴淮临去学校前问了他句,“今天去不去学校?”
贺子祎还是消化不过来昨天的事,他想也没想直接回:“不去,请假条上的时间还没到。”
“哦。”
等人走后,贺子祎百无聊赖瘫在沙发上和人开黑。
“还好等到今天了,可算开服了!”
“我就说它是九月二十六开服吧,快上号,嗯?贺子祎你卡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贺子祎不信邪又问了句:“你说今天几月几来着?”
朋友不以为意:“九月二十六啊。”
贺子祎脑中忽然有根弦被拨动了下,他丢下手机,拿起随手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对手机里的两个好友道:“我去学校了,下周咱们再聚。”
说完就急匆匆跑到学校,差点门都忘关。
贺子祎怕老师已经排座了,一刻不敢停,他知道自己成绩不会掉出前十,所以直接跑到班想要拦一下换位置同学。
走进班里后门,大家都在忙着搬桌子,地上放着大小箱子和各色书包,看起来很乱。
贺子祎扒拉开同学,一步步朝记忆里的位置走去。
果然看到裴淮正收拾着笔袋打算搬。
贺子祎调整着呼吸,想让自己看起来是随和走进班的。
路兆眼尖看到他,打招呼:“贺哥你来上课了!”
收拾笔袋的裴淮动作一顿,视线在人群中扫过,精准放在朝他走来的少年身上。
二人隔着纷乱的人群相望,不是很唯美的场景,甚至有些吵闹,但此刻其他人如潮水褪去,眼前只有唯一鲜活的主人公愈来愈近。
贺子祎走到他的桌前,微微弯着腰。
一手支在裴淮干净整洁的桌面,另一只手指曲起轻扣两下桌子。
裴淮看着他。
“你跟我,同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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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跟我,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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