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时钟整点报时是会响的,没被闹钟叫醒,倒是被它吵醒了。
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我几乎又要昏昏欲睡,却猛然想到今天的事情,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心道,完蛋了,错点了。
昨天晚上和池以宁看了电影,睡得晚了些,没想到今天竟然没听到闹钟。
我急跳起来:“哥,迟——”
话还没说完,眼前猛然一黑,起猛了。
没等我扶墙的时候,手臂就被扶住,一头扎在他怀里,头顶传来池以宁的声音。
“慢着点,阿青。”
一时间太着急了,缓过神,我退出他的怀,有些着急。
“现在几点了?”
池以宁抬手勾了一下随着动作乱晃的翘毛,眉梢微扬:“十点。”
听到回答我松了口气:“哥,你怎么不叫我?”
刚压下去的头发又翘起,池以宁移开视线:“现在起刚好,来得及。”
我察觉出了池以宁的视线:“我去洗漱!”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一撮翘了起来,洗漱完,盯着镜子开始发呆,突然发现原来在镜子最下面的一角能看到坐在床上等我洗漱的池以宁。
镜子里的程青是我没见过的偏执,眼中的晦涩更加让我难懂,虚幻同现实的交会,骇人的视线让人心悸,更让我难言。
羽毛甚至都被通黑的眸子染墨,飘荡在天地中孤注一掷,我用潮湿的手心把镜面打碎,覆盖上水膜。
“哥,我出门啦。”
整理好东西,我同池以宁告别,至于为何没让他跟我,肯能是对方是买冥类的人,不能被任何人以何理由带走池以宁。
到了目的地,那是在一条略显偏僻的巷子里,甚至巷口的垃圾桶都泛着夏天破败腐烂的酸味,我不明白为什么宋图会从这里买需要的东西,可不能否认的是,宋图不会用这些来轻待池以宁。
有些褪色的门框上贴着鲜亮黄纸,上面写着冥币、寿衣这样的字眼。
“嘎吱——”
有些刺耳的声音打破安静的空气,等我走进去,却发现没有人,可时间已经到了。
店内纸扎的童男童女尚未点睛,空荡荡的眼眶以及鲜亮的色彩无处不透露着诡异,老式风扇吹着一叠叠冥币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
许久,才有人撩开内里的帘子走了出来,倒是有些滑稽的场面的出现了,店主被我吓了一跳。
“您好,要些什么?”
许是我要的东西太过于多,他一边找一边同我闲聊。
直到我留了他的电话号码,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来错店了。
走出店门,看着手上提着满满的东西,我有些失语,看来太着急也不是好事,走错地方了。
不过好在原定的那家店的主人倒是好说话极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宋图,尽管出现了许多问题,不过好在完成任务。
刚到家,手上的东西就被池以宁接过去,我喝了两口水。
“哥,我和你说,人就不能太着急。”
池以宁听着我的大道理的话,倒是有些稀奇,可还是顺着我的话:“是什么能让阿青得出这样的觉悟?”
我没在意池以宁话里略带的揶揄,把发生的事讲给了他。
“不过还好,误打误撞买上了。”
我听着他的宽慰,点头赞同,又看着被放在地面上的黑袋子。
“哥,我买了好多,胳膊都酸了,你快看看。”
池以宁听完我的话没有拆开,反倒是坐在我旁边,给我都按着发酸的手臂,其实也没有提多长时间,可看着他,唇边的话没有被我说出口。
池以宁总是这样,纵使发觉我是在夸大亦或者是在捏造,他从来都会就像这样一般。
之前没和他正式交往的时候,某一天,被空寂海水笼罩的酒水是缓解心跳的信条,蹲在酒吧门口,唯一一通电话是打给了池以宁,当然我并没报希望他会来,已经凌晨了,而且电话虽被接通,可长时间没有回复,我就挂断了。
眩晕的台阶,嬉笑的话传入耳都让我感到虚空,直到我看到有黑影遮住了我眼前的灯光,没有抬头倒是动了动脚,挪了个位置,下一秒黑影又把光挡住了。
“你别挡——”光。
池以宁,我不确定的想,不知道这是不是酒精幻化出的人,呢喃:“池以宁?”
没期待的回复却在下一刻响起:“嗯,看来还没完全醉。”
听到他这样说,我突然有些被控制了,按池以宁的话就是捣乱。
“你把我的光挡住了。”
池以宁带着笑意的声音震得我心跳极快:“那怎么办?”
他还是顺着我的话说,尽管他知道我的心思,隐藏在皮肉下略带基因恶劣的气性,同是不透露的依赖。
“你猜。”
黑夜,池以宁的眼眸我看不清,只能看到他转身下到了第一个台阶,原来他要走了,是因为我的话?
胡思乱想的思路被他的话打碎:“上来。”
说实话,池以宁背人不是很舒服,可是我喜欢,我也喜欢他洗发水的味道,不是很香但是很好闻,或者说是安心。
我之前还偷买过他的同款。
我有些开心,晃了晃搁在他腰侧的腿,影子拉得极长。
池以宁轻拍了一下我的腿,有一片刻的松劲,我生怕我会滑落,下意识用腿紧了紧,颇有一股恶人先告状的意味:“好、好好背。”
让人安心的味道弥漫,好像更醉了一些,连月亮和昏黄的路灯都抖动。
走了片刻,我才发现池以宁没开车,我又开始晃了,只不过这次是想让他放下我,从酒吧回家的路程并不算短。
“老实点,别乱动。”
池以宁说话有点凶,不理他了。
可我又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今天没有早睡,毕竟池以宁有比同龄人健康一百倍的作息:“为什么——”
戛然而止的话落到池以宁耳畔,有些痒,他脚步微顿:“什么?”
我闭口不提,有些困了,等到迷迷糊糊被池以宁叫醒发现已经到家门口了,那天也是第一次,池以宁在我家过夜。
“哥,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背我,你问我的话吗?”
池以宁还保持着给我捏手臂的动作:“小醉鬼,睡着了。”
“我是想问,为什么你没睡觉。”
池以宁用了我之前的话,回答我:“你猜。”
我盯着他笑,就算让我猜,我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因为某些人在那个时候已经喜欢上我了。趁池以宁不注意,我低头亲在了他的脸颊上,声音有些响,我跳起来,撂下一句,我去做饭,就跑了。
站在厨房里,我才想起,那天,池以宁的耳朵好像有点红。
从冰箱里把食材取出来,突然发现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好像自己夸下海口了,之前我很少下厨,记得第一次心血来潮给池以宁做饭的时候,把生抽当作老抽用了,撒了许多发现都没变色,又把糖误认成盐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没发觉池以宁已经站到我的身后了。
“阿青这几天是技艺突飞猛进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池以宁说得好像,他能尝到一样,我把生抽瓶塞到他怀里:“指挥。”
池以宁总是很好的接受我的无理取闹,在之前我还会害怕,他会嫌我烦,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把这些归作为撒娇。
在池以宁的指挥下终于磕磕绊绊做完了饭,其中还不包括,池以宁看不下去,想要自己动手,被我拒绝了,还有油溅起来的油点,进入一级防御状态耽误的时间。我尝了尝发现味道还不错,点评:“不愧是我。”
池以宁坐在对面,好笑的看着我,我又补了一句:“指导的好,不愧是你。”
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从我做起,刷完碗已经不早了,我把买来的东西,给池以宁看了看:“哥,你饿了告我。”
同收进柜子里的遗像放到一起,以后点香烛还要用呢。
午觉好长,连带着下午都过去了,五六点的下午还是大太阳。
“睡神醒了?”
还没彻底清醒的我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点头,然后就是池以宁略带得逞的笑。
“你又逗我,哥。”
被我识破的池以宁丝毫没有心虚,甚至还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我瞪了他一眼,可能是今天睡得时间太长了,一点都不饿,和池以宁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这个时间点的太阳不算很热,温暖的光透过玻璃,照在植物上,甚至连带着地面都开始泛着昏黄的光泽,有些奇怪为什么池以宁能和我一样晒太阳,可出于莫名的第六感,我没有问。
我晚饭吃得不多,直到太阳落山,才去吃了晚饭。
今天晚上又是不能早睡的晚上,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睡不着了,我翻来覆去,刚准备起床,就被腰间的手按下去。
池以宁一边拍着我的腰,一边说:“睡觉。”我没有穿睡衣的习惯,池以宁的手隔着被子,我把他的手拉进来,有些凉,不过夏天本就很热。
安心的触感让人几乎沉沦,梦当然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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