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叔,您回来了,快坐,先喝口茶。您吃过午饭了吗,要不我给您叫个外卖,您先垫一口。”
再也没有人会比贝希乘更有眼力劲,见人闯进来的一刹那,起身让座,端茶送水,一气呵成。
鹿鹤可不吃他这一套,他今天穿的便衣,身材魁梧雄壮,昂首挺胸地站在办工桌前特别像□□老大。
“打住,你少管跟我在这套近乎。”接着对旁边的法医助理周寒天说道,“你先出去,我跟你们贝法医有事要谈。”
周寒天看贝希乘点头,收起报告赶紧带门跑了。全局上下谁不怕这位鹿队,平日里做事原则至上,不苟言笑,一副看谁都像犯罪分子的架势。
茶水温度刚刚好,贝希乘直接塞到人手里,“鹿叔,您真该多笑笑,寒天被您吓得都不敢出声了。”
“哼,在局里喊我鹿队。”鹿鹤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贝希乘立马认真,“是,鹿队。”
鹿鹤干刑侦二十多年,贝希乘私下看鹿望安的眼神里到底是个什么情愫,肚子里怀揣着什么心思,早就明白了□□成。
坦白了说,他对贝希乘的工作能力和人品颇为欣赏,也并不反对儿子谈恋爱。
但是,他十五年来含辛茹苦,当爹又当妈地把儿子养得这么好,就这么成了别人的,还是觉得非常不爽和担心。
茶已见底,他开门见山,“说说吧,你耍了什么手段骗望安跟你谈恋爱?”
“鹿队,您说话可要讲证据,我们是因为互相喜欢。”贝希乘认准了鹿望安不会把恋爱合约的事情说出去,有恃无恐道。
“狗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是单相思。我清楚你,也了解我儿子,望安那个性格懂个屁的喜欢,你要是没诓他,他能跟你谈恋爱?”
鹿鹤将茶杯扣在桌面上,没什么响动,但桌子还是震了震,不愧是老刑警,一语中的。
贝希乘也不反驳自证,顺着他的观点说,“您这也承认了我是真心喜欢鹿鹿,您还担心什么。
至于鹿鹿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您亲自问问,鹿鹿从不说谎;或者您在旁边观察,亲眼看到的总该信了吧。”
“你别一口一个‘鹿鹿’的,我都不这么喊他,你这像什么样子。”
“是,在局里我得叫他鹿博士、叫他望安。”贝希乘端着乖巧继续道,“鹿队,望安跟我谈恋爱您还不放心啊。”
废话,就是跟你谈恋爱才不放心。
鹿鹤当年可是看过贝京麟追江秋纭,使出的花招都能编进教材。
总之,他始终认为在这方面,上梁不正下梁歪,贝希乘谈起恋爱来肯定也是油嘴滑舌,满肚子花花肠子,指不定怎么哄骗鹿望安。
但话又说回来,哪有人一辈子不经历些情情爱爱,都是人生该有的历程,历练历练也好,涨涨经验。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鹿鹤面不改色道,“小子,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
“好勒,鹿队,您尽管考验我。”
贝希乘话音刚落,房门被猛然推开,“宝贝,我把测试数据整理好了,你来看一下,我发现......”
鹿望安抬眼看到屋内人后,话锋一转,“爸,您怎么在这,您回来了啊,怎么不在家休息。”
贝希乘这小子绝对有问题,骗得望安连‘宝贝’都叫上了,成何体统!儿子啊,你怎么突然成这样了,125的智商怎么还能上当受骗呢。
方才那一声“宝贝”听得鹿鹤浑身冒火,咬牙切齿地瞪了贝希乘一眼,再转过来时已满脸和蔼神色。
“爸爸好久没见你,想你了,看你一眼再回家休息。”
“我这些天挺好的,您放心,不用操心我。”
好个屁,你被人拐骗了知不知道!
鹿鹤强撑着理智,上下打量着他,“嗯,确实,人没瘦,精神也很饱满,好好的爸就放心了。”
“爸,我跟宝贝还有工作要谈,您先去我办公室等我一会儿,我晚点找您。”鹿望安说。
怎么还这么叫,儿子,你真的开窍喜欢上这小子了?
此时,鹿鹤满腔怒火中又多了份疑惑和欣喜,鉴于目前证据不足,下定结论还为时过早。
他起身随口道,“行,我去你那等你。”
每件事情总有两面性,有人忧愁,自然就有人欢喜。
从第一声“宝贝”响起,贝希乘的嘴角就没下来过了,心里好甜,浑身充满干劲,不由地开始对鹿望安展开新的“哄骗”技俩。
等人离开,他立马关上门把人抱在怀里,“我的好鹿鹿,你刚做的可真棒。”
“棒?我做什么了?”鹿望安满脑子问号。
“没什么,我们看测试数据吧,下午还有其他工作要忙。”
“奇奇怪怪,来吧,我都分析好了。”
鹿望安把手中资料摊开开始一一说明,途中还时不时提起恐怖片里的惊悚镜头,甚至精确到分秒。
贝希乘恨自己也能过目不忘,更心塞为什么要答应看那十部恐怖片,调侃这是为爱勇敢,做真正的勇士。
讨论了十几分钟,最终得出结论:把恐怖片的背景音乐换掉只能降低人的恐惧感,并不能完全消除恐惧。
周六下午,鹿望安还在教室里给研究生们上课。
即使是门内容很简单的选修课程,学生们大多又是冲着他这个人,才会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听讲,他仍详细讲述着每一个知识点,全然不知讲台上的手机页面亮了又亮。
直至下课铃声响起,他一边抱着课件往外走,一边逐条查看起贝希乘发来的消息内容。
“鹿老师,我好想你。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两天没见到你了,哦不,我们都六年没见了,想死你了。”
“鹿老师,讲课嗓子痛不痛,包里有我给你买的润喉糖记得吃,你不舒服,我会心疼。”
“鹿老师,你现在是不是很累,这一下午都在我脑海里、我的心里走来走去,我过去帮你锤锤腿、捏捏肩啊。”
“鹿老师......”
鹿望安数了数,前后一共九条这样的消息,全部看完后也没细想,随即打了电话过去。
他刚要张口,对面传出温柔的声音,“喂,是鹿鹿吗,你这么快就下课了?”
“嗯,刚下不久,你......”
贝希乘丝毫不给人询问的机会,打断道,“快点来校门口,我车不能停太久。”
“你来接我了?”
“是啊,我想你了,接你去兜风,我们去约会。”
约会?鹿望安这才猛然明白过来,签订合约后两人还没好好单独约会过,得答应下来,不然就是违约。
他想起上次尴尬的场景,“嗯,好,你等我下,我马上到。”
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在校园校门口的每一个角落,贝希乘把车停在路边,倚着车门,自然也含在其中。
此时的太阳光柔和而温暖,他穿了身休闲运动套装,在这天然滤镜下更让人觉得清爽帅气,一改往日成熟风,浑身散发着少年感。
不出所料,短短几分钟内就吸引住好些年轻男女的视线。
期间,鹿望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目光**,神色怡然,眉眼微微带有笑意。
贝希乘走上前,蜷起食指轻轻刮蹭了一下他的鼻尖,“鹿鹿,你再这么盯着我看,要变成‘望夫石’了哦。”
“那是什么?”鹿望安摸摸鼻尖问道。
贝希乘牵着人,“先上车,到车上再告诉你。”
“还有,你给我发的那九条消息是什么意思,你玩游戏玩输了,这是惩罚吗?”鹿望安系好安全带,问得很是认真。
唉,该直白的时候还是得直白一些啊。
贝希乘朝他倾身过去,神情款款道,“望安,因为我们现在在谈恋爱,就算是协议式的,我也想说些情话给你听。”
原来那些就是情话,他怎么会这些,对我说得还挺自然。
不出一分钟,鹿望安把九句情话回忆了一遍,不知道是因为哪一句,身子猛然坐正,两眼目视前方。
然后语气稍显扭捏,“知、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一下,之后也对你说。”
“好啊,我等着。”贝希乘发动车子,“走咯,带你去看‘北港大桥’上的余晖和晚霞,送你我的第一份浪漫。”
听此,鹿望安脑子宕机了几秒钟,鬼使神差地重新看向他,想说句谢谢,又想问这算不算是恋人间的礼物。
似乎是看入了迷,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便醉心于独特而迷人的景致中。
全场11.08公里,贝希乘一路控制着车速,也控制着和鹿望安独处的时间。夜幕降临,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他默默许愿今晚时光可以过得再慢一些。
可晚上九点,他必须得把人送回家了,每当想再近一步,节奏再快一些时,最终还是狠不下心。
深夜,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人,想抱,想......突然窗外闪过一道雷电,在这瞬间想到了什么,立即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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