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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跟着人群上了舞台,舒苒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射灯刺眼,散发热量。

上台前苏年告诉她不用紧张,今天只是彩排走个过场,等正式演出时再紧张也来得及。

她抱着道具枪,身上穿着大一号的演出服,眨眨眼,混在周围的演员里,只需要跟随他们做出同样的动作就好了。

音乐渐起,激昂的节奏里混着杂乱的枪炮声,身旁的同学扑通一声趴在沙袋上。

舒苒余光瞄到他们动作,利索地跟着周围人趴了下去。

战场上“死伤”一片。

音乐到达**,戛然而止。

舒苒趴在舞台角落的沙袋上,呼吸被压得不畅,便悄悄歪了歪头,眯着眼偷看。

反派大乱,头领惊慌地用大佐味中文与旁边没剩几个的手下交涉,口音十分引人发笑。

尽管在力克制着笑意,舒苒还是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正当她“诈尸”看戏时,身旁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双被靴子包裹着的腿缓缓迈步,停在了她身边。

她抬眼。

靳过穿着一身军装,剑眉星目,军帽帽檐拦截自上而下倾泻的灯光,眉眼落在阴影里,更显深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靳过的目光低垂一瞬,仿佛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灼得她后脑勺隐隐发烫。

主角登场,光风霁月地站在反派头目面前,冷声谈判。

反派头目被激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手臂,枪口对准靳过,结结实实地开了一枪。

枪声突然。

不知道剧情的舒苒被吓了一跳,趴在沙袋上的身体狠狠抖了一下。

年轻的军官受击,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胸口缓缓倒下,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彻底倒下前,清润的嗓音响彻整个舞台,铿锵有力:“你只杀了一个我,但新中国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

话毕,他跪倒在舒苒身前。

还得是学播音的,这台词,粒粒分明。

舒苒默默感叹。

腰部突然向下一沉,从背后压过来一个高大的身体,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这是把她当肉垫用了。

被夹在靳过和沙袋中间,舒苒脸色憋的通红,悄悄动了动小腿,踢了一下身上的人。

“过去一点。”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脚踝蓦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牢牢地禁锢着,然后缓缓地带到了身下。

舒苒仿佛被抓住七寸,动弹不得。

两人越靠越近,靳过虚虚地倚在她身旁,控制着身体压过去的重量。

耳阔蓦地被一道温热的呼吸裹挟,脚踝也被握住,舒苒别扭到了极点,睁眼看着他,眼神带上警告。

靳过靠在她的身上,若无其事,好像握住她脚踝的另有其人一样。

他抬眼,压了压眉毛,尾音拖得很长:“别乱动。”

……

长官牺牲,身后的士兵十分愤怒,一拥而上,将反派控制住,压着走向后台。

话剧在另一位主角军官慷慨激昂的演讲下,缓缓落下帷幕。

终于结束了。

舞台上遍野的“横尸”一个个都爬了起来,生龙活虎。

靳过也漫不经心地起身,单手插着兜,懒懒的看着舒苒揉发麻的小腿。

“起来吧。”靳过伸出一只手,低垂着眼。

舒苒自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画着浓妆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剩下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靳过瞧。

“你有病。”

盯了半晌,舒苒下达判断。

离场之前,舒苒憋了憋,提供了一条友好的建议。

“你有空的话,”舒苒盯着他的眼睛,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去治治脑子。”

-

正式演出在周四下午,占用了一部分训练的时间。

回到宿舍后,舒苒给程与儒发去消息,提前和他请假,让他在体育馆盯梢,她去去就回。

程与儒:请多久。

舒苒:两个小时吧。

话剧不算长,算上来回和化妆的时间,两个小时很够用。

程与儒问:只要两个小时,你请假干什么去。

舒苒靠在抱枕上,盘着腿,苦着脸回复:去给话剧社当群演。

程与儒:还发展上副业了,你演什么。

舒苒:我跑龙套的,演一具尸体。

她想了想,补充:小鬼子。

对面沉默,可能是她的回答太出人意料,程与儒的电话打了进来。

接起电话,程与儒笑得十分张狂。好不容易笑完,他兴致勃勃地询问演出的时间地点。

舒苒警惕:“你要干什么。”

程与儒威胁:“我也要去看。不告诉我的话,我就给你算旷训。”

受人胁迫,舒苒无可奈何地发给他节目表和演出地点。

程与儒很满意,存好节目表后,他问:“你怎么想到去当群演了?有学分?”

舒苒窘迫地挠挠额角,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帮朋友忙。”

对面的人迅速抓住重点:“朋友?谁。”

没等舒苒回答,程与儒问:“是不是上次跟咱们吃饭的男生,叫靳过。”

舒苒翻了个身:“对。”

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就是他。”

程与儒这次没有笑,他好像很认真,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你和他以前认识。”

“但是他的态度不是太好……你们以前有矛盾吗?”

舒苒揉了揉眼皮:“有。”

“很大的矛盾。”

-

十六岁时,舒苒与靳过两人成绩优异且稳定,经过组委会的考核,他们都取得了去参加全运会的资格。

可集训前,在一个稀松平常的中午,窗外的梧桐叶互相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在阳光与鸟鸣中,外婆扶着冰箱门,晕倒在厨房里。

砂锅里小火慢炖着靳姨的中药,药液咕嘟咕嘟地没过锅沿,顺着灶台流到地板上,渗进木地板的缝隙中。

二楼病榻上的靳姨见一楼许久没有动静,抓着楼梯扶手下楼,发现不省人事的外婆,慌忙叫来邻居,几人将老人抬上救护车。

老人被查出来胰腺癌,病发得突然,先前谁都没有将硬朗的外婆与癌症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噩耗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开一家四口平静的生活。

……

舒苒挂掉电话后呆滞许久。

她蹲在走廊里,双手环抱膝盖,脊背凸起的骨头抵在墙上,凉意渗入骨髓。

窗外的树叶打着旋,生机勃勃。

夏天快要到了。

在办公室开完假条的靳过走出来,眼眶通红,提着书包的手臂微微颤抖。

他说:“走吧,去医院。”

舒苒伸出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掌抵着墙壁,慢慢将沉重的身体扯了起来。

初夏的风穿过窗户,少年将她扯进怀里,她的情绪决堤,却硬生生地憋回所有的眼泪。

“外婆没事儿,好着呢。”靳过伸出手,轻轻拍着她一耸一耸的后背,轻声安抚。

好着呢……

……

二人坐在外婆的病床前,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充斥鼻腔,呼吸机上的指示灯一闪一闪,房间里落针可闻。

他们拜托邻居将靳姨带回家安顿,她的身体不好,不能在外面乱跑。

医院里有他们二人照顾着,不用担心。

医生站在旁边,说发现的不早不晚,但胰腺癌这病与死亡差不多是划了等号。

宣告死亡的话语卡在一半,医生有些不忍。

他扶了扶细框眼镜,将中性笔插回白大褂口袋里,建议道:“好好陪陪老人吧。”

-

病房房门开启又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舒苒坐在病床旁的小凳子上,上半身趴在床边,抖着手牵起老人如同树皮一样的手,将脸慢慢靠了上去。

这一双手牵着她,将小小的她从父母的棺木前带离。

从她还是懵懂无知的幼儿,一直牵到了现在,一老一少两人,坚定地牵着对方,走过漫长的岁月。

微弱的脉搏缓缓跳动,隔着血肉传到了舒苒的心里。她低着头静静地看着,握着老人的手紧了紧,默默期盼脉搏能够同频。

靳过说,你别怕,我和妈妈都陪着你,都陪着外婆。

小苒,你不要怕。

将眼角潮湿的零星泪意憋了回去,舒苒抬起脸,眼神坚定。

“我要去比赛。”

“我希望你也去。”

靳过愣住了,劝她退赛的话卡在嗓子眼。

他垂下眼,似乎没料到舒苒酝酿许久,只为了和他说这些。

半晌,他抬起头,嗓音又哑又轻。

他问:“那外婆呢。”

“你不管外婆了吗。”

……

两人站在医院僻静的楼梯隔间,压着声音吵架。

逃生灯牌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舒苒冷着脸,直勾勾地盯着灯牌,犟着态度不肯与他对视。

“机会还有很多,教练也说了,让我们先照顾好家里,”靳过顿了顿,声线比眼神更冷,“我不明白,比赛能比外婆还重要吗。”

舒苒没有回答。

外婆最重要。

但当她踏上射击这条道路时,第一次作为运动员,向外婆展示她的金牌的那一刻起,祖孙二人便达成了一个约定。

约定舒苒要一步步地,稳扎稳打地走下去,成为世界冠军。

舒苒没有回答,她将手揣进兜里,低头下楼,“走吧。”

“去买晚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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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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