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玲拎着包上了时家的车,看见时离膝盖上的保温盒,撇了撇嘴:“你妈又让你给你姐跑腿?”
见时离没说话,算是默认,汪玲啧啧一声:“傻小离,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你妈亲生的。”
时离终于抬起头,认真的望着汪玲:“我是我妈亲生的,两年前,我偷偷的做过DNA鉴定。”
很可笑吧,上高一的时候,她终于攒够了几千块钱,偷偷的在妈妈的梳子上取了一根头发,到了医院,让医生做了血缘鉴定,望着医生给出的报告单,她既高兴又难过。
既然是亲生的,妈妈为什么这般讨厌她?
她呆呆的站在医院冰冷而狭窄的过道上,望着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她抹了抹眼角,把那份报告扔进垃圾桶里,从此绝了不该有的心思。譬如:离家出走,向父母报复……
“哈,小离,你真会开玩笑。”汪玲一愣后,干干一笑。
此时的大学城,干净而祥和,没有了开学时期川流不息的学生,宽阔的柏油马路只有少的可怜的车辆,毕竟大学城处在郊区,车流不如市里多。
时离转头望向窗外,冷不丁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了视线。
这道颀长的背影她看了十几年,早就一眼就能认出来,行动已经先于思想做了选择。
“哎?王叔,停一下!”
嘎吱!
轿车停下来,王叔转头问:“二小姐,怎么了?”
时离指了指那辆缓慢如蜗牛的宾利车,“我下去一趟。”
旁边的汪玲却尖叫一声,激动的抓住了时离的胳膊:“小离,我没看错吧?那个男人……是是是……”
时离替她说了出来:“爵少。”
“那个S市首富的儿子?A大的校草??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汪玲一连串说出好多个形容词,只差把夜爵夸到天上去。
“你见过他一次,在上次高中毕业庆祝会上。”时离提醒汪玲,不要太激动。
汪玲点头:“是啊,可是人家离得太远,没有看清楚。再说,他和你姐在一起,我哪敢……”
见时离推门下了车,汪玲赶紧跟上去。
手里提着保温盒,时离想把保温盒放在车里,但前面已经传来夜爵的声音,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时离?”
他每次都会连名带姓的叫她,从来不会像她的朋友般,喊她小离。
他总会刻意的与她保持距离,也许真像姐姐说的那样,他很讨厌那种混乱的关系。
“你要去A大吗?”望了望前面的学校建筑物,时离问。
下午的阳光虽然毒辣,但被建筑物遮挡住了一半,这条小路处在一片阴影里,有风吹来,吹走了夏的闷热。
“嗯。”瞥了眼时离身后的汪玲,夜爵继续往前走。
他最喜欢轧马路,这似乎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就是因为他的这个爱好,所以才给了时离偷偷尾随他的机会。遥远的望着,总是保持五十米的距离,这不光是一个单纯的数字,还是时离和他永远无法逾越的界限。
“我姐呢?”一般时姝总会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夜爵身后,无论何时何地。
“在学校。”目光落在时离右手的保温盒上,夜爵垂下眼皮,望着少女如水蜜桃般的脸颊,“去给你姐送汤?”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时离给时姝送汤了,起初看见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送午饭,后来听时离说,是王美光让她送去的美容汤。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他心中有点如盛夏般的闷热。
“嗯。”时离点头,五指抓紧了白色的塑料提手。
旁边的汪玲忍不住嘀咕了句:“好无聊啊!”
时离这才想起来汪玲来这的目的,她赶紧说道:“玲儿,要不你先去商业街逛逛吧?待我给我姐送完汤,就去找你。”
汪玲咬了咬唇瓣,小声说:“我不是说这个无聊,我是说你们的话题好……”
对上爵少投过来的视线,汪玲生生咬住舌头,疼的她眉头一皱,却不敢呼疼。
时离见汪玲脸色不对,才要说话,却听后面传来“砰砰”数声响,吓得她身体一抖。
怎么听着这个声音这么像……
旁边的汪玲尖叫一声,一下子抱头蹲在地上。
夜家的黑西装保镖倒在血泊中,眉心中间的黑洞涓涓的往外流血,毒辣的阳光下,阴森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们三个人。
五六个魁梧的男人,戴着黑头套,手里持着枪,枪管冒出一缕白烟,犹如死神的手,捏住了人的喉咙。
时离吓得站立不稳,青色的血管随着吞咽的喉咙,越发的紧绷,几乎要随着恐惧一并跳出来。
“跟我们走!”枪口顶住了夜爵的脑袋。
这是时离昏迷前看到的画面,她伸出手想抓住夜爵的衣角,却无力的往地面倒去。
待枪声散去,花砖铺就的小路上,只留下了一个橘黄色的保温盒……
乒乒乓乓!
刺耳的敲击声。
时离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挂在墙壁上的一个直径一米的风扇,呼呼的风吹过来,把整个空间的阴森凉气全都吹了过来。
不远处,一个带着黑头套的男人手握着斧头,在敲打窗户上的铁网,似乎是在修缮加固一下。
晕乎的脑袋,千斤重的贴在灰尘满布的地面上,时离想起昏迷前的一幕,视线慌乱的搜寻着,看见距离她一米远的夜爵,时离眼中闪过喜色。
夜爵已经睁开眼,他整个人很安静,没有看她,而是冰冷的望着在这个宽阔的房子里,守着他们的两个男人。
一个在脏乱的木桌上吃着泡面,一个爬着梯子砸窗户。
一下又一下,泡面声呼噜噜,交织在一起,只让人心底更加的烦躁不安。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泡面声和敲击声。
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来,没有看向时离,但却是落在她旁边。
不知何时,汪玲嘴里的布团吐出来,她费力挣扎着,整个人从地上坐起来,“啊啊啊”的大叫着。
那个吃泡面的男人扔下筷子,骂骂咧咧的走过来,从地上拾起一盘黄色胶带,咬下一块,又封上汪玲的嘴。
汪玲“唔唔唔”的叫着,设法朝时离靠过来,但又被那泡面男一脚踢开。
“吵什么吵?待翔子把你们俩的身份调查清楚,就可以通知你们家人交赎金了!”一说到赎金,男人就眼冒金光,黑布洞外的眼睛,冷森森的望着他们。
汪玲眼泪拼命的往下流,无助的望向时离。
时离满面惨白,抬起眼皮极力望着汪玲,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闹。
汪玲拼命忍住眼泪,人老实的瑟缩在墙角,很想下面有一个洞,像老鼠一样钻进去。
在梯子上修缮窗户的黑T恤男人,拎着斧头走过来,浑身带着阴戾的气息,泡面男见到他,非常的恭敬,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砰的一声,男人把斧头扔在前面废弃的垃圾堆里。
栖息在上面的苍蝇,嗡的一声散开,又翁的一声聚在一起,垃圾的恶臭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双脚双腿皆被绳子捆住,嘴巴也被封住,唯有眼睛露出来,即便露出来也不管用,因为那些歹徒都带着黑面罩。
单调的手机铃声响起,T恤男从黑色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款老式手机,但他并未直接接听,而是任它响了会儿,才缓缓按开:“夜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向来养尊处优的夜先生,急切的说道:“一定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你们如果敢撕票,就永远别想拿到赎金!”
T恤男哼唧一笑:“夜先生,我可不是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可以对你细声细语。既然你是个商人,那我们就爽快的交易,十个亿,一分都不能少!”
时离微微一愣,十个亿,这个歹徒还真敢开口?
她转脸望向夜爵,他漆黑的凤眸冷冰冰的望着T恤男,不见丝毫慌张。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一会儿,终于答应下来。
站在一边听音的泡面男,高兴的打了个呼哨,兴奋的跑到夜爵身边,拍了拍他的脸蛋:“细皮嫩肉的,果然是个宝贝大少爷!小子,你老子愿意拿赎金赎你,我们就放了你!”
“至于这两个嘛……”泡面男正迟疑,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喂?是翔子啊,调查的怎么样了?”泡面男走到角落里,说了一会儿,就高兴的朝T恤男跑过去:“老大,你猜这两个女孩中有一个是谁?”
T恤男抬头望过来,冷煞的目光在时离和汪玲身上一扫而过。
时离一哆嗦,只觉那T恤男的目光极其可怕,带着一股子让人无法忽略的煞气。
“是时文康的女儿,听说那时家的小姐和夜家有婚约,没想到把这小子的女朋友抓来了?还真是一箭双雕啊!这回我们可赚大发啦!”
“时家在上流圈倒是有些名声,和时文康联系,就说他的女儿在我们手上!”
见两个绑匪推开了一扇小门,进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从里面传来几声拉椅子的知啦声,有手机铃音传来,想必他们在商量赎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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