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这一杯咖啡倒下去，张秘书才走过来，疑惑地向下一看，吓了一大跳。
踩着个高跟鞋啪嗒啪嗒往下跑。
沈总连忙喊住：“停！”
他头疼：“泼都泼完了，跑下来有什么用啊？你这还挺着个大肚子呢，小心点。”
张秘书站在那，又急又气：“这真的……”
她回身瞪向李素：“李素，你做事能不能别这么毛手毛脚？”
李素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一副被吓坏了模样，惊慌失措的不停道歉。
声音恐慌中都带着哭腔了、
沈总本来一肚子火，见她这样。又有些发不出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张秘书道：“算了，她估计也没注意到我在下面。”
又朝李素道：“行了没你事了，走吧，下次注意点。”
李素诚惶诚恐的看了一眼张秘书，见她点头，才忙不迭跑了。
张秘书头疼，望着他：“这叫什么事啊……”
又奇怪的问他：“不是，沈总你怎么在楼道呢？”
“电梯坏了。”沈总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外衣。
然后拿起内侧干净的一面，按在脸上，把脸上的咖啡渍擦去。
他颇有些无语：“今天真的，一整天都不知道什么破运气。”
张秘书又心疼又好笑。
一边安抚着一边跟他往上走。
上了楼，快到秘书办的时候，沈总忽然想起，朝张秘书道：“你给我在附近准备一个房子。”
张秘书愣住：“什么？”
沈总顿了顿，朝她道：“公司离我房子太远了，上班麻烦，在附近给我准备一个新的。”
张秘书笑了一声：“住了两年你才意识到？早该换个房子了。”
又问他有什么要求没有。
沈总想了想：“离公司越近越好，十分钟能到的。”
张秘书：？
是不是过分近了？
沈总却没再管她，一脸不虞的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沈总洗完澡出来，发现助理已经在办公室了。
他显然是在张秘书那里听说了情况，望着沈总要笑不笑的：“没被烫伤吧？”
“这次的不烫。”沈总开口道。
说完又有些好笑：“我就不理解了，这姑娘是跟我犯冲还是怎么？”
祝理也有些哭笑不得，问他：“要不我们重新面试一个？”
沈总透过窗户，朝着秘书办看过去。
李素低着头，在那挨训。
脑袋都快栽到肚脐眼去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先用着吧，也不是什么大错，宓淑之前不是还夸她勤快吗？”
祝理嗯了一声，朝他笑道：“沈总心地好。”
沈总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继续。
要说心地好，谁还能有你心地好？
他心里有些沉重，又压下去，心平气和的试探着问祝理：“你养猫了？”
祝理愣住：“消息还传到这里来了？”
“刚刚上楼的时候听人说的，说你在问别人怎么养猫。”沈总淡淡的回答。
祝理笑了一声：“对，是一只特别黏人的猫，很可爱。”
沈总：？
黏人？
他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黏人了，又听到祝理继续道：“就是有点调皮，今早上还尿床了，幸亏我起得早，不然给它洗完澡说不定都迟到了。”
沈总沉默了。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他艰难的开口：“你……”
沈总试图让自己稳住：“你这种事也跟人说吗？”
祝理不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总隐忍道：“你没考虑过，猫要是知道自己的丑事，被这么多人知道了，会很丢人吗？”
祝理闻言，笑出声。
他哭笑不得：“猫怎么会知道？”
沈总：……
可猫确实知道了。
并且现在整个就裂开。
祝理有些疑惑：“沈总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了？”
沈总摸了摸鼻子：“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又问他：“你喜欢猫吗？”
祝理有些好笑：“当然喜欢，不然我养猫干嘛？”
沈总咳了一声：“我看你跟人说它，咳，还以为你后悔养了呢。”
“小猫嘛，”祝理笑着回答，“这也不是它能控制的。”
沈总赞同的点头。
祝理又笑道：“我其实怀疑它是不习惯新环境，被吓坏了。因为是捡回来的，也没来得及提前准备，带回家了才给它买猫咪用具。”
又朝着外面看了看：“我买的猫砂盆什么的，应该待会就到了，我让快递寄到了公司，待会下班的时候再拿走。”
他笑着问沈总：“这没问题吧。”
沈总摇头：“没问题没问题。”
他捻了一下手里的毛巾，想了想，朝祝理道：“今天中午我要出去一趟，下午的工作往后推一下。”
祝理：“好的。”
又好奇的问了一句：“一整个下午都不在公司吗？”
沈总想了想：“晚点会回来，中午跟王八有个饭局。”
祝理：“公事？”
沈总摇头：“私事。”
准确来说，是家事。
再准确一点，是王八找他倒苦水。
沈总走近包厢的时候，就看到王八瘫坐在椅子上。
沈总：？
他疑惑：“怎么这么坐着？”
“累啊……”王八有气无力道。
沈总挑眉：“做了什么，累成这样？”
“什么都没做，心累。”王八叹气。
他歪着脑袋，看向沈总：“我在家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真的要折寿了。”
沈总好笑，拉开椅子坐下，问他：“怎么了？说说、”
原因无他，还是律豆他弟，律查。
“那简直是个魔鬼你知道吗？”王八一脸绝望，“就拿今上午来说，我回家之后，喊阿姨给我倒杯蜂蜜水，然后他从楼上冒出个头，问我，为什么要让阿姨倒水啊？说你是不是受伤了，走不动，手拿不了东西？”
王八当时就愣住了 ，说我没有啊。
“然后他就在那，很伤心的样子，说我还以为你受伤了才让别人给你倒水呢，人健健康康的，为什么要麻烦别人？”王八皱着脸看向沈总，一脸愤慨，“我花钱雇的阿姨，一个月三四万，不就是为了有人能伺候我吗？我出钱，她出力，什么叫麻烦别人啊？！”
沈总：“噗。”
他问王八：“那你后来怎么搞的？”
“怎么搞的，我还能怎么搞，他都那么说了，我再瘫在那，不显得我这人怪不是人的了？”
“好嘛，那我就自己去倒水嘛，我倒了，刚喝了一口，他又在那问我，为什么不给阿姨倒水。”
沈总：“噗！”
“我给……”王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震惊的望着沈总，“我给阿姨倒水？那阿姨给我出钱吗？啊？这是反过来了还是怎么？”
“我当时都无语了，碍于律豆的份上，我忍了。然后我就倒了杯水，给阿姨。”
王八拍手：“阿姨她不敢接啊！她都被这阵仗吓到了！然后那哥们就开始煽风点火了，说什么都是我之前总压迫阿姨，才搞得阿姨这样，说阿姨的年纪算我长辈，我给长辈敬茶不够诚意，说我这人太没有孝心了。”
王八目瞪口呆：“不是，这阿姨，啥时候就成我长辈了？我还得对阿姨尽孝心？”
沈总笑死：“这你都能忍？”
“这是我愿意忍吗？他要不是豆豆他弟，我能忍他？他开口第一句我就让他滚蛋了！”王八气到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嗓，又继续，“而且他，就他那表情，那语气，我跟你讲，你是不在现场，活脱脱一副我在欺负他和阿姨的模样。我要不是当事人，我都要骂我自己了，什么人啊，在这仗势欺人。”
“就他，明明是他在那翻着怪在那闹腾，还一脸委屈，我寻思我也没吼他没骂他吧？连声音我都没敢大声一句，担心他觉得我这人太凶，毕竟他是律豆他弟不是？我得在豆豆家里人面前立个好形象不是？”王八痛心疾首，“我真的足够温柔了，比对我四岁侄子还温柔，跟哄小孩似的了，结果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然后律豆就出来了。”王八绝望的开口。
沈总没什么同情心的笑出声：“那你完了，豆哥一直说他弟特乖的，你还把他弟弄哭了，你死了。”
他闷笑着拍王八：“你这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王八没好气的把他手甩开：“拿开拿开，豆豆能揍我？我俩情比金坚！”
“我说真的，我当时都懵了，正要解释，他直接就哭了，朝着豆豆特委屈的说什么，我没想到王八哥哥是这样的人，人怎么可以这样呢？哥哥你跟着他受累了。”
王八瞪目结舌，指了指自己：“我？我哪样了？我干啥了？”
“他就在那给律豆不停的说你知道吗？”王八苦不堪言，“什么人人生而平等，不该有尊卑之分，什么钱不能买到一切，更不能有点臭钱就迷失自己。一边含沙射影的骂我，一边还在那说自己多好多好，什么他就从来舍不得身边的人受苦，阿姨跟他认识一天了，他就有了感情，现在看长辈这么受委屈，实在是难过，说我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让一个年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人伺候自己，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的难道不是吗？说阿姨跟我这么多年了，我未免太狠心。”
王八指自己：“我狠心？我铁石心肠？”
他几乎崩溃：“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跟你说，再在家里待下去，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咱俩只能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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