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将林悦的办公室映照成一片璀璨的金色。苏然站在吧台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细长的杯脚，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
"在想什么？"
林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苏然的耳垂，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她转过身，发现林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距离近得能数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在想...这一切是不是梦。"苏然轻声说，举起酒杯与林悦轻轻相碰，"戛纳，提名，还有..."
还有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你。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随着香槟一起咽了下去。
林悦今天穿了一件深V领的黑色丝绒礼服，衬得肌肤如雪。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松散下来，几缕发丝垂在颈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喉颈线条优美得如同一件艺术品。
"不是梦。"林悦放下酒杯，指尖轻轻点了点苏然的手腕，"这里，脉搏跳得这么快，做梦时不会这样。"
苏然感到自己的心跳更快了。这是林悦为她准备的私人庆功宴，只有她们两个人，为了庆祝《归途》入围戛纳。桌上摆着她喜欢的每一样食物，甚至连音乐都是她常听的那张爵士专辑。这种被珍视的感觉让她眼眶发热。
"再喝一杯？"林悦已经拿起了酒瓶，眼中闪烁着苏然从未见过的轻松光芒。
"你确定？"苏然挑眉，"上次你生日，两杯香槟就让你..."
"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林悦打断她，执拗地往她杯子里倒酒，"今晚我想醉一次。"
酒液在杯中泛起细密的泡沫，如同苏然此刻翻涌的心绪。她看着林悦仰头又是一杯，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绯红，像是雪地里绽放的玫瑰。
"慢点喝。"苏然忍不住劝阻，"你明天不是还要..."
"没有明天。"林悦突然靠近，手指轻轻抚上苏然的脸颊，"只有今晚，只有现在，只有...你和我。"
她的指尖微凉，带着香槟的清香，触碰却如火般灼热。苏然屏住呼吸，感到那只手缓缓下滑，停在她的锁骨处。
"你这里...沾到了酒渍。"林悦的声音低哑，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一小块肌肤。
苏然低头看去，那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但她没有拆穿，只是任由林悦的指尖在那里流连，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有电流窜过全身。
"你知道吗？"林悦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醉意，却莫名让人心疼，"当初签你的时候，董事会都说我疯了。"
苏然握住她不安分的手："那你为什么还要签我？"
林悦歪着头，眼神迷离："因为那天...在片场看到你摔倒的样子。"她的手指轻轻描绘着苏然的眉眼，"像我十年前弄丢的那只流浪猫，明明浑身是伤，眼神却倔强得让人心疼。"
这个比喻让苏然心头一颤。她从未想过，在林悦眼中，自己竟是这样的形象。
"那只猫...后来找到了吗？"她轻声问。
林悦摇摇头，突然向前倾身，额头抵在苏然肩上："没有。它再也没回来。"
这一刻的林悦脆弱得不像话，苏然不由自主地环抱住她，手指插入她柔软的发丝。香槟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混合着林悦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让人醺然欲醉。
"林悦..."苏然轻声唤她，感到怀中的人微微颤抖。
不知是谁先移动的，当苏然意识到时，她已经跨坐在林悦腿上，双手捧着对方的脸。林悦的唇近在咫尺，泛着诱人的水光，微微张开，像是在等待一个吻。
"我们可以..."苏然的声音低不可闻，"就这一次..."
林悦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就在苏然即将吻上去的瞬间，包厢门突然被敲响。
"您好，您点的甜点到了。"
服务生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浇下。两人惊慌分开，苏然的手肘不慎碰倒了酒杯，红酒如鲜血般在白桌布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请稍等！"林悦迅速整理好衣领，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只是微微发抖的指尖泄露了她的情绪。
苏然从她腿上下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方才的亲密。她看着林悦匆忙收拾散落的文件，一张照片从文件夹中滑落，飘到她脚边。
照片上是年幼的林悦，被一个美丽的女人搂在怀里。那女人眉眼如画，苏然却莫名觉得眼熟。当她正想仔细看时，林悦已经一把抢过照片，塞回了包里。
"那是..."
"我母亲。"林悦打断她，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很久以前的照片了。"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时，包厢里的气氛已经截然不同。林悦恢复了那副商业精英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在她怀中柔软的人从未存在过。苏然看着精致的甜点，却突然没了胃口。
"我该回去了。"林悦看了看手表，语气公式化，"明天还有会议。"
苏然点点头，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方才那一刻的亲密如同幻觉，随着酒精一起蒸发了。
送林悦上车时，夜风拂过两人之间的沉默。就在车门即将关上的刹那，林悦突然抓住苏然的手腕："苏然..."
"嗯？"
林悦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照顾好自己。"
看着远去的车尾灯，苏然站在夜色中，感到一种说不清的失落。她摸了摸自己的锁骨，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林悦指尖的温度。
今晚的一切就像那杯打翻的红酒，绚烂却短暂，留下的只有难以清洗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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