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许诗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亲就亲吧,被霍沉风亲他也不吃亏。
想到这可能是霍沉风的初吻,许诗还觉得自己赚到了。
得到默许,霍沉风的气息渗透了进来。
四片唇轻柔地相贴,像蝴蝶亲吻花朵,蜻蜓落在水面,短暂得许诗还没来得及感受就结束了。
要不是霍沉风的手掌还搭在他后颈上,许诗都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是自己的错觉。
待霍沉风把人放开,许诗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毫无痕迹。
干干净净的,连水光都没有。
“会反感吗?”霍沉风问。
许诗把头摇成拨浪鼓。
当然不,而且——
“很爽。”他说。
能不能有点出息?
许诗用咖啡杯挡住自己红透了的脸,仰头一饮而尽,将咖啡杯倒过来,讨要奖赏般:“喝光了,能再亲一下吗?”
啊,埋了得了。
霍沉风是需要一杯咖啡的。
脑子不太清醒,他捏着许诗的下巴,再次亲了上去。
许诗的唇软到他舍不得用力,但香味不可思议地诱人,他吻了好久才把人放开。
“这样可以了吗?”
许诗想摇头,但是那样太得寸进尺了,他违心地点了点头,用轻如蚊呐的声音说:“可以的。”
“嗯。”霍沉风解了领口的一颗扣子,气息有不易察觉的浓重。
许诗有了些联想,很快又否定了自己。
他又懵又茫然,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亲吻算什么,可被禁止了,不能问不能提。
那就随便聊点什么吧。
“你明天是要离开这里吗?去非洲?”
“明天一早,”霍沉风一截一截把袖口落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我也明天。”许诗说。
“这么说,专程来找我的?”霍沉风抬了抬眼神,“我的地址谁给你的?”
许诗:“彦英哥。”
男人的动作顿住:“……你叫他什么?”
“彦英……哥。”许诗小声解释,“他比我大。”
“比你大,”霍沉风默念这三个字,气定神闲道,“是不是差辈分了?”
许诗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辈分差在哪里。
“而且我更大,”霍沉风说,“你该叫我什么?”
“是的是的,你最大。”
许诗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跟霍沉风在这里口出狂言,只知道自己叫不出口。
霍沉风却催他:“嗯?”
“沉……沉风哥……哥。”
“连起来。”
“沉风哥哥。”
“乖了。”
霍沉风满意了。
霍沉风最后还是把店里的大师傅叫来了,手磨冲了两杯咖啡。
喝完后开车带小朋友去买衣服,为了下午的拍卖会。
一套很简单的黑色西装礼服,本着让金主赏心悦目的原则,许诗问霍沉风:“好看吗?”
霍沉风略一迟疑,许诗连忙补充:“我是问衣服。”
“都好看。”霍沉风没有吝啬赞美,因为太好看了,衣摆那里有一处不平整,被他伸手抚平,“你太瘦了。”
“我不瘦,我只是腰细,”说着许诗把西装外套撩起来,朝霍沉风弯了下眼睛,“一把掐。”
霍沉风垂眼看他纤细的腰身,在目测。
“你要不要试试?”许诗说,“看是我的腰细还是你手长。”
霍沉风当真试了一下,正正好好,一把掐。
外套里面是衬衫,隔着薄薄的布料,结实又柔软的触感让霍沉风掐过之后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
许诗觉得耳边的空气忽然烫了。
今天的霍沉风不大对劲,好像包养他的金主。
中午,霍沉风带许诗去当地的特色高级餐厅用餐,场面搞得像带情人出来约会。
菜的味道许诗不太习惯,吃得很少。
霍沉风见状问:“不合胃口?”
“没有。”为了不扫兴,许诗往嘴里大口塞东西,连连说,“好吃。”
“不吃了。”吃到一半,霍沉风带许诗换了一家中餐馆。
点了喜欢的菜,许诗才真的大快朵颐。
很多个瞬间,许诗都觉得自己已经双脚踏入豪门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以至于忘了,下午陪霍沉风出席拍卖会,要扮演的是“挡箭牌”身份。
会场上,许诗坐在霍沉风旁边,另一边是张家兄妹,与霍沉风之间空了一个座位。
许诗感受到来自张明嘉的不友好眼神,但丝毫没放在心上。
至少在这几个小时里,他是霍沉风的未婚夫。
用手机可以查看拍卖图录。
各种古玩藏品和稀有珠宝看得许诗眼花缭乱,其中还有一些霍氏旗下的产品。
许诗看中了一款简单的天然翡翠平安扣,他拿着图片给霍沉风看:“拍下这块玉大概要多少钱?”
霍沉风看了眼,不是藏品,也没什么特殊含义,虽然质地确实好,但不在他的选品范围内。
相比之下,那串祖母绿宝石手链倒是想拍下来送给许诗。
“想要?”他问。
“要看看我的钱够不够。”许诗说。
霍沉风:“要来干什么?”
许诗:“想送给一个人。”
霍沉风不怀疑,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都追到国外来了,要是再用这种手段送东西给别人,小朋友应该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坐在这里,许诗的身份是霍沉风的未婚夫,不方便自己举牌,他告诉霍沉风的助理江明:“帮我拍这块平安扣,一百万以内都可以的。”
霍沉风没发表意见,表示默许,江明自然照办。
如果没人故意哄抢,不到五十万肯定能拿下这块玉。
但张明嘉来了小姐脾气,人追不到,就抢霍沉风看上的东西来发泄,张明哲宠妹妹,也帮着一块抢。
价格很快就抬到了两百万。
“一块破玉也值得你出那么多钱?”张明嘉朝霍沉风这边低语了一句,举价三百万。
这是许诗完全没想到的,他拉了拉霍沉风的衣袖:“我不要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不喜欢了。”
霍沉风在他手上拍了拍,跟江明说:“五百万。”
一锤定音。
张明哲还想抬价,被张明嘉拦住了:“算了哥,他想当冤大头就让他当,那块玉坑坑洼洼的,我才不稀罕。”
五百万,许诗完全傻眼。
这些钱对霍沉风来说不算什么,但要他拿出来,恐怕要卖房子。
霍沉风完全可以不再出价,让张明嘉吃瘪,再随便弄一块别的什么饰品哄他开心,自己家就有。
但都带人来参加拍卖会了,不抬抬价怎么哄“未婚夫”开心。
许诗觉得自己理应高兴,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霍沉风看他脸色不对,难得地用了哄人的语气:“怎么了?算我拍的,送给你,然后你再送给你想送的那个人,如何?”
许诗木然地点了下头。
后面霍沉风又拍了一串祖母绿宝石手链,托张明嘉的福,成交价两千万。
拍卖会结束,霍沉风将两件拍品的成交书都交到许诗手上:“你的。”
许诗不是扭捏的人,却接得有些烫手:“你是想送给我,还是故意跟她抬价?”
霍沉风眉色一变,他又意识到自己计较得无厘头,乖乖道:“谢谢。”
霍沉风:“谢谢谁?”
许诗依言:“谢谢沉风哥。”
“晚上的晚宴我要跟人谈事情,让江明带你吃饭行吗?”霍沉风说,“吃完饭可以跟他在度假村里面转转,有一些娱乐设施,看你喜欢,他都会帮你安排,玩累了就先回我的房间,他有房卡。”
许诗的脑袋又不够转了:“我有开房间的。”
“都有未婚夫了,开两个房间会让人笑话的,”霍沉风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而且晚上我有事找你。”
许诗神情恍惚地愣怔在原地,目送霍沉风的背影远去,直到江明招呼他上车才回过神来。
一个答案也在心中渐渐清晰,霍沉风的要求,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包括晚上去他的房间。
是他主动找来的,一口一个未婚夫,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怎么可能,霍沉风答应与他联姻,把他供起来,却不享受风月?
早晨偶遇的悸动与得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自相矛盾的凌乱。
晚上有事找他,是说联姻的事吗?
还是……名利场所都逃不过的那件事。
如果是那件事,也不是不可以。
跟霍沉风亲吻的感觉很美妙,他相信那件事的体验也不会差。
只是,有点失望。
晚饭许诗没有太多胃口,但江明说他不吃的话交不了差,许诗就去了度假村的自助餐厅,在那里遇见了张明嘉。
张明嘉穿着修身的包臀裙,曼妙的身姿在许诗对面坐下:“弟弟,你一个人呀?介不介意一起?”
“不介意。”许诗把餐盘往自己这边撤了撤,“你不去参加晚宴么?”
“有什么意思,找我搭讪的我都看不上,我看上的,又不会看我一眼,”张明嘉说,“倒是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许诗的语气神态难掩落寞:“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小弟弟,我多看你几眼,发现你挺好看的。”张明嘉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接受了霍沉风选择了许诗的事实。
何况下午在拍卖会上也出过气了。
“谢谢,”许诗笑了笑,“你也是。”
“你笑起来尤其好看,”张明嘉有点羡慕,“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身边带人,钻石算什么,换作是我,天上的星星也摘给你。”
许诗肆无忌惮地吃着甜甜的蛋糕,心中却难免酸涩。
是我主动找上门的啊。
“不过我也是这次才知道他喜欢你这样的……”张明嘉往嘴里放了一块牛排,顿了顿继续说,“这样的男孩,之前他总拒绝我,我这样的长相,色.诱都不好使,还以为他心里一直惦记大学时候的白月光。”
许诗:“白月光?”
“你不知道么?”张明嘉虽然在心里放弃了霍沉风,却没打算放过他,怎么说也得给老男人添点堵,添油加醋道,“我听我哥说的,两个人互生情愫,但是名门望族,你懂的,婚姻不由自己做主,那位千金后来嫁给了别人,他就一直单到现在,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也给他安排过联姻,但他宁死不从,后来就作罢了。”
信息量有点大。
指尖发麻,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
霍沉风有白月光。
或许从来就没打算与他联姻,亦不需要考虑。
请问你是怎么好意思失望的?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肯定最喜欢你,”张明嘉看小可爱神伤又有点于心不忍,“那什么,晚上,记得让他戴T。”
许诗瞳孔地震:“……明嘉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他……”
“还没什么?他还没碰你是吗?”张明嘉越说越激动,“那可能就是今晚,不然他送你那串祖母绿手链是为什么?有钱人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哥眼那么高都看上你了,你不会觉得一张床睡着,老男人还能把持得住吧?都憋了这么多年了。”
呆若木鸡的许诗:“……”
霍沉风惦记着要和许诗说的事,只浅浅喝了一点酒,喝多了会胃痛。
回到房间,许诗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等他。
“你回来了!”许诗小跑着迎上来,身上是沐浴露的清香。
霍沉风想亲一亲。
既然在认真考虑联姻,白天就试了试,味道竟然超乎寻常的令人上瘾。
“等我先洗个澡。”
打算洗完澡,跟许诗讨论一下联姻的细节。
这个澡霍沉风洗得心猿意马,想到刚才许诗缩在沙发上等他的样子,小白兔似的,又可爱又可怜,想到可能一个人那样乖顺地等了他一晚上,霍沉风就无法在浴室多逗留一秒。
出了浴室,那又香又软的身子又扑了上来。
霍沉风脸颊半湿着,带着潮气在许诗额头上亲了亲。
“我已经洗干净了。”许诗说。
霍沉风嗅到一丝醉意,愣了两秒把人推开:“你在想什么?”
不是这样的么。
许诗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只要不是跟霍潇,这些都没问题的。
所以把自己从里到外都洗干净了。
还喝了酒,就会不那么疼。
但不知道哪里被自己搞砸了,他急得要哭:“我,我跟霍潇没有发生过关系,我很干净的,你想的话,我可以……”
说着去解霍沉风睡袍的带子。
却被另一双手阻止住:“可以什么,跟我上床?”
许诗用力眨了下眼睛,一滴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什么都可以。”
“可是我不想,”霍沉风深吸一口气,语气冷得没有温度,“我怕张明哲会盯上你,也确实有事要跟你聊,但既然你如此联想,那我送你回自己房间。”
霍沉风明白了,这样不顾一切的献身,都只是为了能跟他联姻。
喜欢,怕是一丁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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