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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死寂。

落马坡的废墟之上,唯有风在低语,卷起漫天烟尘,如同亡魂的呜咽。月光穿透弥漫的灰雾,惨白地洒落,勾勒出断壁残垣狰狞的轮廓,如同大地被撕开的伤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能量湮灭后的、令人心悸的臭氧气息。

客栈,或者说曾经是客栈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焦黑的深坑,以及呈放射状向外崩塌粉碎的土石。深坑边缘,一个魁梧的身影半跪在地。

是玄苦大师。

他身上的土黄袈裟破损不堪,沾满尘土和暗金色的血迹(佛力精血)。那只曾施展“大摔碑手”、足以开山裂石的暗金色右掌,此刻无力地垂落着。掌心皮开肉绽,深可见骨,伤口边缘焦黑一片,残留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扭动、试图侵蚀的幽蓝火苗!更可怕的是,那些火苗中蕴含的冰冷混乱意志,如同跗骨之蛆,正疯狂冲击着他苦修数十年的佛门金刚心!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裂神魂般的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滚落。

“呃…噗!”玄苦大师猛地又喷出一口带着金芒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他艰难地抬起头,虬髯脸上再无半分怒目金刚的威势,只剩下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死死盯着深坑中心那片缓缓消散的幽蓝光点残留。

“那…那是什么东西?!”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颤抖,“非人非鬼…非妖非魔…邪异混乱…却又蕴含…一丝…纯粹的…刚正监察意志?这…这怎么可能?!”

那最后碰撞的毁灭力量,那幽蓝火焰中蕴含的混乱与刚直交织的恐怖气息,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这绝非寻常妖邪!更不是他预想中、寺内追捕令描述的“身怀妖魂邪宝的王府逆犯”那么简单!

“首座!首座!”几声焦急的呼喊由远及近。

几道身影如同猎豹般,从烟尘弥漫的街道尽头疾掠而来!他们同样身着暗黄色的僧衣,但气息精悍,步伐沉稳迅捷,显然都是法相寺护法堂的精锐武僧。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尤其是看到深坑边缘重伤呕血的玄苦大师,无不骇然变色!

“快!扶首座!”为首一名中年武僧急声喝道,几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摇摇欲坠的玄苦。

“无妨…”玄苦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混乱意志的冲击,目光如电,扫向深坑四周,“找!那小子和那个被逐的慧明!还有…那邪物!”

“是!”众武僧立刻散开,在废墟中仔细搜寻。

很快,在距离深坑数十丈外的一堆坍塌的土墙瓦砾下,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林霜。

他浑身浴血,衣衫破烂,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最触目惊心的是胸口位置,衣襟破碎,露出皮肉焦黑一片,残留着淡淡的幽蓝火痕——那是被幽蓝焰影最后那毁灭性吸力波及的痕迹。他手中,还死死攥着一块东西——正是那枚曾经温养严辞魂火、此刻却冰冷沉寂、布满裂痕的玉佩!

“找到了!就是这小子!”一名武僧上前,粗暴地将林霜从瓦砾中拖了出来,探了探鼻息,“还有口气!首座,怎么处置?”

玄苦的目光落在林霜身上,又扫过他手中那枚布满裂痕的玉佩,眼中精光一闪。他能感觉到玉佩上残留的、极其微弱却同源的魂力气息!与那恐怖幽蓝焰影同源!此子…与那邪物关系匪浅!

“带走!”玄苦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寺内追捕令要活的!此子…是揭开那邪物之谜的关键!还有那玉佩…小心收好!”

“是!”武僧应声,取出牛筋绳索,就要将昏迷的林霜捆缚。

就在这时!

“阿弥陀佛…”

一声清越平和的佛号,如同深山古寺的晨钟,穿透弥漫的烟尘和肃杀的气氛,清晰地响起。

众人猛地转头!

只见街道另一端,烟尘缓缓沉降处,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一个年轻僧人。

他身着一尘不染的月白僧衣,面容俊秀得近乎妖异,眉目间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柔和,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空寂。他赤着双足,踩在布满碎石瓦砾的泥地上,却不染纤尘。手中捻着一串温润的菩提子念珠,指尖拨动间,无声无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散发的气息,纯净、祥和、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尘埃与杀伐,与这修罗场般的废墟格格不入。

“慧觉师兄?!”搀扶着玄苦的一名武僧失声惊呼,认出了来人身份。

玄苦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慧觉?你不在‘澄心院’诵经,来此作甚?”慧觉,法相寺年轻一辈中佛法修为最深者,被誉为“佛子”,深居简出,极少过问俗务,更从未参与护法堂的行动。

“阿弥陀佛。”慧觉缓步走来,步伐轻盈,月白僧衣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如同踏月而行。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重伤的玄苦、昏迷的林霜、以及周围如临大敌的护法武僧,最后落在那枚被林霜攥着的、布满裂痕的玉佩上,眼神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玄苦师叔。”慧觉的声音温和清越,如同山涧清泉,“弟子感应此地有滔天邪怨之气爆发,更有同门佛力剧烈波动,恐有变故,故循迹而来。不知师叔与诸位师兄在此降魔,可还安好?”他的话语关切,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林霜手中的玉佩。

“哼!”玄苦冷哼一声,牵动内伤,嘴角又溢出一丝金血,“安好?若非老衲及时赶到,慧明那孽徒和这小子,连同那不知名的恐怖邪物,早已将此地化为齑粉!那邪物…非比寻常!混乱邪异,力量恐怖!已遁走,不知所踪!此子乃唯一线索,必须带回寺中严加审问!”

“原来如此。”慧觉微微颔首,目光终于从玉佩移开,看向玄苦,眼神依旧悲悯平和,“师叔佛力深厚,金刚不坏,定能降服此獠。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到昏迷的林霜身上,“此子气血枯竭,魂魄受创极重,更有邪气侵体,已是弥留之际。若强行带回寺中,路途颠簸,恐撑不到山门便已魂归西天。届时,线索断绝,反而不美。”

玄苦眉头紧锁,看着林霜那气若游丝的模样,知道慧觉所言非虚。他虽恨不得立刻将此子带回拷问,但若人死了,那邪物的秘密也就断了。

“依你之见?”玄苦沉声问道。

“阿弥陀佛。”慧觉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弟子所居‘澄心院’虽陋,却有一汪‘涤尘泉’,蕴含微弱佛力生机,或可暂保此子一线生机。待其伤势稍稳,再由师叔带回寺中审问,岂不两全?至于那邪物踪迹…”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烟尘,望向幽蓝焰影消失的虚空,“此物混乱暴戾,气息独特,遁走时必留痕迹。弟子稍后愿以‘天眼通’秘法,助师叔追索一二。”

玄苦沉吟片刻。慧觉的提议合情合理,且其佛法修为精深,尤其擅长感应追踪之术。眼下自己伤势沉重,需要立刻压制体内那混乱邪异的意志侵蚀,确实不宜带着一个随时会断气的累赘长途跋涉。

“也罢。”玄苦最终点头,声音带着疲惫,“此子便暂交于你。务必看管好!若有差池,唯你是问!那玉佩…乃重要证物,也由你一并保管!”他特意强调了玉佩。

“弟子遵命。”慧觉恭敬应下,脸上无喜无悲。

玄苦不再多言,在几名武僧的搀扶下,踉跄着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弥漫的烟尘和夜色中。

废墟上,只剩下慧觉,以及昏迷的林霜和远处另一堆瓦砾下、气息同样微弱的慧明。

慧觉缓步走到林霜身边,蹲下身。他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林霜冰冷的手腕上。一缕极其精纯、柔和的佛力探入,如同暖流,迅速游走林霜枯竭的经脉。

片刻后,他收回手,目光落在林霜紧攥着玉佩的手上。那枚玉佩布满裂痕,在惨淡的月光下,更显破败。但慧觉那双悲悯平和的眼眸深处,却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古井微澜般的异样光芒一闪而逝。

他没有立刻去取玉佩,而是站起身,走到慧明被掩埋的瓦砾堆旁。他并未动手挖掘,只是对着那堆废墟,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了一段往生咒。清朗的梵音带着抚慰的力量,在死寂的废墟上回荡。

诵毕,他才重新回到林霜身边。这一次,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极其巧妙地撬开了林霜因昏迷而僵硬的手指。

那枚布满裂痕、冰冷沉寂的玉佩,落入了他的掌心。

玉佩入手冰凉。慧觉低头凝视着它,指腹缓缓摩挲过那些狰狞的裂痕。他那张俊秀悲悯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周身那股纯净祥和的气息,似乎…有了一瞬间极其微妙的凝滞。

他并未多看,将玉佩收入自己月白僧衣宽大的袖中。然后,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浑身浴血的林霜横抱起来。动作轻柔,仿佛抱着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他抱着林霜,赤足踏过满地的碎石瓦砾,走向小镇外更深沉的夜色。月白僧衣在废墟的背景下,如同唯一洁净的光。

在他身后,那片巨大的焦黑深坑如同大地的伤疤,在惨淡的月光下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毁天灭地的碰撞。烟尘尚未落定,空气中残留的毁灭气息与混乱意志的余烬,依旧令人心悸。

而幽蓝的焰影,已然无踪。

只有废墟中心,那能量湮灭的深坑边缘,几点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幽蓝火星,如同死灰中残存的余烬,在夜风中极其艰难地、微弱地…明灭着。

## 第十八章澄心暗流

夜色如墨,粘稠地包裹着破败的落马坡废墟。唯有月光惨淡,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弥漫的烟尘与死寂。慧觉抱着昏迷的林霜,赤足踏过满地的瓦砾与焦土。月白僧衣纤尘不染,在废墟的灰暗背景中,如同唯一洁净的、流动的光。林霜的身体沉重而冰冷,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焦黑伤痕,渗出丝丝暗红的血珠。

慧觉的脚步平稳而轻盈,每一步落下,足下的碎石瓦砾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拂开,不沾分毫。他的目光平静地直视前方,悲悯平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唯有那只揽在林霜背后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仿佛在感受着怀中这具濒死之躯内残存的、极其微弱的一丝血契波动,以及…那枚藏于他宽大袖中、冰冷沉寂玉佩的微弱震颤。

离开落马坡的狼藉,山路蜿蜒向上。夜风渐凉,吹拂着山林,发出沙沙的低语。不知行了多久,前方山坳豁然开朗。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如同蛰伏的巨兽,盘踞在云岭深处摩云顶的向阳坡上。

法相寺!

夜色中,寺庙的轮廓巍峨而森严。层层叠叠的殿宇飞檐斗拱,在月光下勾勒出繁复而冰冷的剪影。高耸的院墙绵延,朱漆斑驳,如同凝固的血迹。最引人注目的,是寺庙深处,一座通体由白玉砌成、塔顶镶嵌七宝、在月光下流淌着柔和光晕的高塔——无相塔!塔尖直指苍穹,仿佛要接引九天佛光。那里,供奉着法相寺的镇寺之宝,七宝琉璃佛骨舍利。

然而,这庄严肃穆的表象之下,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气息。山门虽高大,却紧紧关闭,门环上雕刻的狰狞护法金刚怒目而视,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夜风中,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之声,夹杂着推杯换盏的喧哗,并非诵经梵唱,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夜宴,从寺庙深处某个灯火辉煌的殿宇中飘出,与这佛门净地格格不入。

慧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抱着林霜,并未走向灯火辉煌、喧嚣隐隐的主殿群,而是沿着寺庙外围一条僻静的小径,绕向后山。小径尽头,树木掩映间,露出一角低矮的青瓦白墙。院门虚掩,上书三个朴拙的古篆:“澄心院”。

与前方寺庙的恢弘奢华相比,这里简朴得近乎寒酸。推开院门,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地面铺着青石板,缝隙间生着浅浅的青苔。院中只有一棵虬枝盘结的老梅树,树下有一口古井,井口石栏光滑,显然时常使用。几间低矮的禅房依山而建,窗纸透出昏黄而温暖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冷的檀香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沉淀心神的宁静。

这里,是慧觉的居所,法相寺中的一处“净土”。

慧觉抱着林霜,径直走向东侧一间禅房。推开房门,里面陈设更是简单到极致。一床,一桌,一蒲团。桌上只有一盏黄铜油灯,灯焰如豆,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墙壁上挂着一幅泛黄的佛像,佛像前一个小小的香炉,青烟袅袅。墙角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陶瓮,瓮中盛满清水,水面漂浮着几片碧绿的荷叶,散发出淡淡的清新水汽——这便是慧觉所说的“涤尘泉”。

慧觉小心翼翼地将林霜平放在铺着洁净草席的床上。他走到陶瓮边,舀起一瓢清澈的泉水。泉水入手冰凉,却蕴含着极其微弱的、如同初春嫩芽般的生机佛力。他回到床边,以指为笔,蘸着清凉的泉水,在林霜眉心、心口、丹田以及四肢几处大穴上,轻轻点画下几个玄奥的佛门符文。

“药师琉璃,甘露涤尘,护佑生机,祛邪扶正…”慧觉口中低声诵念着《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的片段,声音清越平和,如同清泉流淌。随着诵经,他指尖泛起一层极其柔和纯净的白色佛光,顺着泉水画下的符文,缓缓渗入林霜枯竭的体内。

泉水混合着佛力,如同温润的溪流,滋润着林霜干涸撕裂的经脉,抚慰着被混乱意志冲击的灵魂创伤。他胸口的焦黑伤痕,在佛光的笼罩下,那残留的丝丝幽蓝火痕似乎被压制、净化,颜色淡去不少。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急促而微弱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濒死的暮气被强行驱散,吊住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慧明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消耗不小。他静静站在床边,清澈悲悯的目光落在林霜苍白安睡的脸上,又缓缓移向他胸口衣襟破碎处露出的、那被佛光暂时压制了邪气的焦痕。他的眼神,如同古井深潭,看似平静无波,深处却仿佛有极其复杂的暗流在涌动。

片刻后,慧觉转身,走到那张唯一的木桌前。他从宽大的月白僧衣袖中,缓缓取出了那枚——布满狰狞裂纹、冰冷沉寂的古玉佩。

玉佩在昏黄的油灯光下,更显残破。玉质温润的光泽被一道道丑陋的裂痕割裂,仿佛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被粗暴地打碎。慧觉修长白皙的手指,极其轻柔、极其缓慢地抚过玉佩上的每一道裂痕。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触碰。

他将玉佩放在油灯旁,昏黄的光线照亮了那些裂痕深处。慧觉微微俯身,那双悲悯平和的眼眸,此刻专注得如同最精密的显微镜,死死地凝视着玉佩内部最细微的纹理。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冰冷的玉质,在那些裂痕的尽头,在玉佩最核心的、已然枯竭的灵性深处,搜寻着什么…

时间在寂静的禅房中流淌。油灯的火苗偶尔跳动一下,将慧觉专注的侧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

慧觉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在玉佩一道最深的裂痕边缘,停顿了一下。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第一次,极其细微地蹙起。清澈的眼眸深处,仿佛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极其隐晦、几乎被裂痕完全掩盖的…残留气息。

那气息,并非玉佩本身的灵性,也非林霜或严辞的魂力。那是一种…更古老、更冰冷、更纯粹、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与…一丝被强行撕裂后残留的、极其淡薄的…规则之力?

这气息一闪而逝,微弱得如同错觉。但慧觉的指尖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烫了一下,猛地缩回!他直起身,眼中那悲悯平和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疑?

他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禅房的墙壁,穿透了澄心院的宁静,投向了寺庙深处那座在月光下流淌着神圣光晕的——无相塔!

塔顶…七宝琉璃佛骨舍利…

慧觉的呼吸,第一次出现了极其轻微的紊乱。他缓缓闭上眼,双手在胸前缓缓结出一个极其复杂玄奥的佛印。指尖的白色佛光不再柔和,而是变得凝练、锐利,如同探查虚空的触须。

他在感应!以无上佛法,感应那无相塔顶圣物,与手中这枚破碎玉佩之间…那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微弱到极致的…联系!

禅房内,油灯如豆。林霜在涤尘泉与佛光的护持下沉睡,气息微弱但平稳。慧觉闭目凝神,周身佛光流转,如同入定的石佛。只有那枚放在油灯旁、布满裂痕的玉佩,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一个沉默的、承载着无尽秘密与痛苦的见证者。

而在法相寺巍峨高墙之外,那片被夜色笼罩的、幽深险峻的山林之中。

一点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幽蓝火星,如同风中残烛,极其艰难地、顽强地在黑暗中明灭着。它悬浮在一片被巨大力量摧折、化为焦土的林间空地上空。这里,正是幽蓝焰影硬撼玄苦大师后,最终溃散消失的地方。

这点火星,便是那场惊天碰撞后,唯一残存的余烬。它比在落马坡深坑边缘时更加微弱,光芒黯淡得几乎随时会熄灭。火星内部,那点深邃的核心意志碎片,在极致的混乱、痛苦与虚弱中疯狂挣扎、凝聚。

混乱狂暴的意念如同风暴般在这一点微光中肆虐:

‘痛…撕裂…混乱…’

‘力量…消散…虚弱…’

‘…林…霜…’

当林霜的名字意念闪过时,火星极其微弱地、却无比清晰地…跳动了一下!如同在无尽黑暗中锁定了唯一的灯塔!

紧接着,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牵引力,如同无形的锁链,死死地拽住了这点微弱的火星!牵引力的源头,正是法相寺深处,澄心院的方向!那里,有与它同源的血契!有它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人!

‘去…找…他…’

这意念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偏执和不顾一切!幽蓝火星猛地挣脱了虚空的束缚,化作一道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细如发丝的幽蓝流光,如同扑火的飞蛾,又似归巢的倦鸟,朝着法相寺那巍峨森严的高墙,朝着澄心院的方向,摇摇晃晃、却义无反顾地…疾射而去!

流光的速度并不快,在浓重的夜色中时隐时现,微弱得如同幻觉。但它散发出的那股冰冷、混乱、带着毁灭余烬的不祥气息,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法相寺外围防御结界的宁静!

嗡——!!!

法相寺那看似无形的护山大阵,在幽蓝流光靠近高墙的刹那,猛地被激发!一层淡金色的、流转着无数细小梵文的巨大光罩,如同倒扣的巨碗,瞬间在寺庙上空显现!庄严的佛力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呜——!”那点幽蓝流光撞在淡金光罩上,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却充满痛苦的哀鸣!流光瞬间溃散大半,只剩下米粒大小的一点核心火星,被强大的佛力狠狠弹开,光芒急剧黯淡!

然而,这点火星却极其顽强!它并未彻底消散,而是在光罩边缘剧烈地明灭、挣扎!混乱狂暴的意念疯狂冲击着佛光结界:

‘进…去!’

‘林…霜…!’

‘…挡我者…死!’

这点微不足道的火星,带着一种蝼蚁撼树般的疯狂与决绝,一次次地、微弱地撞击着那坚固的佛光结界,试图找到一丝缝隙,一丝进入寺庙、靠近澄心院的可能!每一次撞击,都让它自身的光芒更加黯淡一分,如同燃烧最后的生命。

与此同时,法相寺内。

护法堂的钟楼,一盏巨大的、铭刻着降魔符文的青铜古钟,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嗡鸣!

“铛…铛…铛…”

钟声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警兆,瞬间传遍了寂静的寺庙!

澄心院内。

禅房中,闭目凝神、正在感应玉佩与佛骨舍利微妙联系的慧觉,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悲悯平和的眼眸中,瞬间爆射出两道锐利如电的精芒!所有的宁静与探究都在这一刻被打破!他豁然转身,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禅房的墙壁,死死锁定寺庙高墙之外,那点正在疯狂撞击结界的微弱幽蓝火星!

“邪气冲击!护山大阵示警!”慧觉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平日的清越,带上了一丝凝重和冰冷的杀意,“是它!那混乱的余烬…竟追到了山门!”

他目光扫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的林霜,又看了一眼油灯旁那枚沉寂的玉佩。眼中复杂的光芒急速闪烁,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决断。

慧觉一步踏出禅房,月白僧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双手迅速结印,指尖佛光暴涨,对着寺庙高墙的方向,发出一声蕴含佛门狮子吼威能的清叱,声音如同滚雷,瞬间传遍整个澄心院,并朝着护法堂的方向滚滚而去:

“护法堂何在?!”

“山门之外!邪灵余孽未消!欲冲击结界!”

“速结‘金刚伏魔阵’!诛邪!”

作者失恋了,不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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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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