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寿尊者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若是那个地方危险到连肆规都应对不了，你个狼崽子去了又有什么用？”
牧酌南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浑身妖气翻涌不定，“我要去！”
他咬牙切齿，脑子极其清醒又极其不清醒，“我能燃妖寿，能放妖血，能剖妖丹，能抽妖筋，能祭妖骨，能献妖心，能熬妖魂，能散妖魄，能……”
千寿尊者毫不犹豫地一掌打晕了牧酌南。
江倾越急忙走过来拽了牧酌南一把，免去了他脸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千寿尊者脸色难看地收回手，“把他看紧点，别一个不注意又发疯了。”
他揉了揉眉心，低声啐了一句，“妈的，老夫见了这么多妖兽，头一次见到这么疯的。”
他越想越激动，干脆直接指着牧酌南，手指甚至在微微颤抖，“你他妈确定这是狼妖？忠成这样真的不是犬妖？老夫活了这么多年，愣是没有看到一头肯稍微顺着点人心的狼妖，连个混血的都没有！怎么肆规随便捡一个就忠心成这样？”
江倾越其实也挺想点头附和的。但是他再看看牧酌南那昏迷不醒的惨样，还是违心道：“尊者……牧酌南刚血脉觉醒了一回，说不定情绪正不稳定。”
“我呸。”千寿尊者冷笑，“若是情绪真不稳定，按照狼妖的性子，合该敌我不分见谁咬谁，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才是正理。”
江倾越无言以对。
千寿尊者越说越气，他干脆直接破口大骂：“这狼妖他妈是被养残了吧？连自家祖宗是狼是狗也不知道？还敢去闯鬼门？他是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放血抽筋剖丹？他对自己的利用价值倒是很清楚。”
江倾越轻咳一声，“千寿尊者，话也不是这样说的，他只是想去帮肆规尊者。”
千寿尊者深吸了口气，“他这是自寻死路！”
他紧皱眉头，眉纹极深，“他应当量力而行！他这算什么？简直扭曲！他总有一天会被这种扭曲害死，有这样的扭曲，他怎么可能活到修为深厚？”
千寿尊者是真的气，他确实对妖兽感兴趣，对牧酌南这个稀罕的狼妖更感兴趣，虽然他知道人家是虞三五的徒弟动不得，但是也不妨碍他对牧酌南另眼相看。这么多看了几眼，难免就起了爱才之心。
千寿尊者不是那种纯粹的虐待妖兽，他只是喜欢妖兽，一种很纯粹的喜欢，只不过表达的方式略变态而已。
听到这里，江倾越忍不住笑出了声。
千寿尊者冷眼看他，“你笑什么？”
江倾越唇角的笑意没有收住，他反问道：“在这里的人哪一个没执念？哪一个不扭曲？”
他顿了顿，语气轻快，“精卫为了那乱七八糟的信仰不知道耗了多少条人命，你看看曲温围，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不知道染了多少血。不过地府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肆规尊者被往事缠身，难去人间。酒徒尊者看似平易近人，但是玩的依旧是要人命的毒。骨刑尊者继续干着自己惩恶的活，越柏尊者行踪无定，但是想必也心有执念。秦玉轩看着守礼有节，实则手刃亲父，李擎苍痴迷于灯，也曾罔顾人命。至于我……”
江倾越指了指自己，非常坦荡，“为了一口宝剑自杀。”
他又指指千寿尊者，异常轻松，“至于尊者你也不必多说，千寿尊者对妖兽的痴迷地府人尽皆知。”
千寿尊者也不生气，毕竟江倾越的目中无人他早知道，“那是因为我等修为高深，远非牧酌南能比。”
江倾越无奈笑笑，“莫非尊者的扭曲是在修为高了之后才有的？”
千寿尊者无言以对。
江倾越叹了口气，“尊者也该知道，修为高的就没一个正常人，多少得扭曲些，毕竟总要有点执念，才肯继续往上爬，否则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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