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酌南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他只知道虞三五离开了。
虞三五离开后很久，牧酌南才终于抬起头，视线正好和自己枕头边的石头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块石头裂了条缝。恐怕是因为石头有所破裂，没有完全吸收妖气，这才被虞三五察觉了。
牧酌南瘫坐在地上，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
“你就这么呆了三天？”叶无瑜皱眉看着牧酌南，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看到牧酌南，她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惊。
英俊的少年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双目呆滞，像是丢了三魂七魄。
听到叶无瑜的声音，牧酌南缓缓抬起头，动作缓慢得就像是一个生锈的木偶，他嘴唇动了动，“叶无瑜，师尊是不是不要我了？”
叶无瑜沉默了。
看叶无瑜沉默了，牧酌南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真的不知道那不是梦……”
这三天里面，牧酌南已经埋怨自己埋怨了无数遍了。如果他没有这么自以为是，再谨慎一点，不要以为解决了朝白帝的事情就万事大吉，他还可以装很久很久的。
叶无瑜叹了口气，“逃不过的。”
确实，哪怕这一次没有露馅，未来发情期会越来越恐怖，牧酌南直接失去意识都是有可能的，不可能永远瞒下去的。
牧酌南抬起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想多等一等……”
叶无瑜继续沉默。
牧酌南看着叶无瑜沉默的脸，声音哽咽，“我是不是等不下去了？”
叶无瑜没有回答牧酌南，但是有人代替她回答了。
“是。”
陶之遥推开屋门，看着缩在角落里面的牧酌南，“过了三天还没缓过来？”
牧酌南没说话，他努力擦了擦自己的脸，想要把脸上的泪痕全部擦掉。
陶之遥慢慢走到牧酌南面前，蹲下，平视他，“你知道肆规她想怎么处理你吗？”
牧酌南闭上眼。
当他看到陶之遥的那一刻，牧酌南就什么都明白了。
地府和人间并不是完全断联的，如果地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跑到了人间，或者人间突然出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都是要地府和人间联合解决的。为了两界的安宁，地府和人间之间必然存在着对接的部门。
陶之遥就负责和人间的对接。
陶之遥来了，说明师尊想要把他赶到人间去。
“肆规可能会问我知不知道石头的事。”陶之遥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足以让牧酌南再惊恐一次了。
陶之遥微微弯唇，“小狼崽子，你想让我怎么答？”
没等牧酌南回答，陶之遥先看向叶无瑜，“我得先和你对对口径，你怎么回答肆规的？”
叶无瑜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就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只是以为是发情期带来的副作用。”
叶无瑜实在是没胆子告诉虞三五她其实知道牧酌南的心思，她暂时还没有胆子承认自己算是帮凶。
陶之遥微微点头，“明白了。”
她重新看向牧酌南，“你想让我怎么答？”
牧酌南擦了擦眼泪，“您随意吧，实话实说就好。”
陶之遥轻笑一声，“看来还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情况确实不可能更糟了。
虞三五知道自己的龌龊心思就是最大的灾难了。
“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去人间？”陶之遥问道：“我可以在那边给你找点事情做。”
牧酌南默不作声。
陶之遥扭头看向叶无瑜，“酒荼，回避一下。”
叶无瑜看看牧酌南，又看看陶之遥，耸了耸肩，转身出去了。
陶之遥靠近牧酌南，压低了声音，“搞清楚，你现在留在这里根本没有用，哪怕你现在跪到你师尊门口去请罪，你信不信，哪怕你把你的腿跪断了，她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这是真的戳到牧酌南的痛处了。
牧酌南猛地坐直了，表情异常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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