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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解毒

“殿下,毒并不在粥里,而是来自这些用玫瑰花腌制而成的花蜜。”与里间以屏风相隔的外间厅堂中,陆春将一只陶罐捧向朱晏,“据厨娘所说,这花蜜乃是那名叫作小柳的婢女所制。公主从前吃甜粥时喜欢以此蜜作配,是以晚间进上甜粥时,便按例将花蜜放了进去。厨娘否认是自己下毒,也没想到这罐花蜜会有毒。”

“除了厨娘,还有谁碰过这罐蜜?”

“这蜜放在厨房,所有进出厨房的人都有机会下毒。”陆春道,“属下将在厨房当值的几人全部审问过一遍,据他们所说,淑媛公主前几日从拱宸殿回来之后都会在厨房逗留个把时辰,向擅长制作各类蜜饯糕点的厨娘请教厨艺。”

朱晏不解:“她学这些做什么?”

陆春微抬头,道:“据那名厨娘所说,公主学做糕点,好像是为了殿下。”

“为孤学的?”

“是想要进献给殿下。”陆春又捧上一只陶罐,道,“这里头装的是蜂蜜,是做糕点常用的原料之一,这里头也被人下了毒。交由府医查验之后,确认与淑媛公主所中之毒是同一种。”

“是以属下推测,有可能是那小柳察觉到自己已无逃出生天的机会,便在蜜罐里投毒,寄希望于公主用这些东西制作出来的糕点有机会入殿下之口。”

“其心可诛。”王滢闻言冷声道,“服毒自杀真是便宜她了。”

“孤知道了,下去吧。”朱晏道,“将这梅园上下重新搜查一遍,孤不希望再有遗漏之处。”

“是!”

陆春离开后,朱晏重回里间,正好碰见婢女捧盆往外来,盆底被黑血覆盖。

谢琼背对床榻在清理刀具,帘帐已重新放下,里头的人安静地躺着。

“辛苦表兄了。”朱晏道,“她何时能醒?”

“已放过三次血,体内的毒约莫排出了七成,剩下的余毒暂时不会危及性命。”谢琼道,“此法虽能救急,却十分伤元气,她大约要多睡上几个时辰。殿下不必等了,你也一宿未合眼,尽早回去歇息才是。”

朱晏来到床边,撩开帘帐看了看,又轻轻掩上。

“阿滢,待天亮之后告诉阿母,叫她选一批可靠的人来梅园伺候。”

“那原本的这批人呢?”

“交由阿母自行调配。”

王滢会意,道:“属下明白了。”

“表兄不走?”朱晏见谢琼没有动身之意,问道。

“我再看她两个时辰。”谢琼道,“这一夜是睡不成了,不差这一时片刻的。”

朱晏点头,又朝床榻望了一眼,方抬步前行。

谢琼目送朱晏离开,转身来到软塌旁落座。他盯着床榻的方向,眼神不断变化着,时温时冷,时晦时明。

……

茵陈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玉朝。

“公主醒了,可有何处不适,要水吗?”她一边关切地询问茵陈,一边吩咐房中的小婢女去通知谢琼,“快去给三郎君传话,说公主醒了。”

“对了,还有殿下,你去议事厅送信。”

两名小婢女一前一后匆匆跑了出去。

“怎么是你在这里,蝉衣她们呢?”茵陈想要起身,用手时指尖发疼,才发现十根手指都裹着纱布。

“公主别用手,奴婢来扶你。”玉朝将茵陈扶起来,在她背后多垫了两个枕头,又取来披风替她披上。

“我的手是怎么回事?”茵陈低头,发现自己的里衣也并非之前的那套。

“公主中毒昏迷,这是三郎君为公主放血解毒留下的。”玉朝解释道,“不过公主不必忧心,伤口不深,几日便能愈合了。只是这几日需好生将养,也不能沾水,公主想要做什么就吩咐奴婢。”

“三郎君替我解的毒?”

“是啊。”玉朝道,“府医都一筹莫展,多亏有三郎君在。”

茵陈裹在披风下的手摸向侧腰——那里有一道新添的疤痕。

“我的衣裳是谁替我换的?”她问道。

“这个奴婢不清楚。”玉朝道,“奴婢是今早才被谢媪调来服侍公主的,昨夜并不在场。”

茵陈闻言不再继续追问衣裳的事,而是旧话重提,道:“谢媪将你调来的?那我原本的婢女呢?”

“好像被被调去别处了,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也不清楚。若是公主想知道,奴婢差人去问问谢媪。”

“不必了。”茵陈闭了闭眼,疲惫之态无须刻意伪装。

“三郎君。”

门口传来婢女问安的声音,紧接着房门开启,谢琼走进房中。

“谢琼见过公主。”

“三郎君不必多礼,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玉朝,你去看看汤药跟吃食好了没有?”

“是。”

见玉朝被谢琼支了出去,茵陈改口道:“多谢表兄。”

她面色恹恹,单薄的身躯裹着披风倚在枕上,娇声娇气,弱不禁风,任谁见了都难抑怜惜之情。

谢琼自行搬了一只凳子在床边落座:“手伸出来。”

茵陈把手从披风里拿出来,递向他。

谢琼的指头搭上她的脉搏,指尖的凉意让她微微瑟缩。

见状,谢琼将指抬离,掏出一方帕子。

“不碍事的。”茵陈见状,解释道。

谢琼将帕子对折,垫在茵陈腕上,才继续替她诊脉。

“你从前是不是服食过寒性极重的药物?”谢琼抬眸,看向茵陈。

“没有啊。”茵陈摇头。

他收回视线:“那应该是天生体质寒凉,这样的体质受不得冷,过冬要比旁人辛苦些。脉象尚可,体内的毒算是稳住了。”

他把帕子收起,放回袖中,接着道:“但经此一劫虚损太过,至少要养上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元气。”

“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茵陈把手收回披风下,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甜意慢慢的笑。

谢琼撇开眼。

“不好奇谁给你下的毒?为何要给你下毒?”

茵陈笑意敛起,道:“请表兄为我解疑。是谁要害我?”

“从眼下的证据来看,下毒的不是旁人,就是那名叫小柳的婢女。”谢琼道,“她分别在装玫瑰花蜜与蜂蜜的罐子里投了毒。”

“那碗甜粥?”

“是。”

“那……”茵陈露出无法接受的神情,“她为何要下毒害我?”

“她下毒,或许并非是要害你,真正的目标是殿下。”

茵陈闻言愕然,思考片刻,道:“她把毒下在蜜罐里,是因为知道我正在学做糕点吗?”

“正是。”

“幸好。”

“幸好?”谢琼因她的反应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啊,幸好我先吃了那罐玫瑰花蜜。”茵陈道,“不然中毒的可能就是殿下了。”

朱晏刚踏入房中,便听到了这句。

因房屋宽敞,且她说话向来轻声细语,是以话入耳中时声音极小,但并不妨碍她清楚地获悉其中的意思。

“若你这次没有侥幸捡回一条命,还会这么想吗?”

谢琼闻声起身:“殿下。”

茵陈也要起,但被朱晏用眼神制止住。

“殿下。”她倚回枕上,勾着嘴角轻唤了句。

“笑什么?”朱晏坐到床沿,问道。

“看见殿下就很高兴。”茵陈道,“不自觉地就笑出来了。”

“方才殿下问我,要是这一次没有表兄救我,我还会不会这么想。我会的。”她说,“若让殿下因我之故中毒,那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殿下的命。”

“说什么傻话。”朱晏道,“小孩子家家,不知避谶。”

茵陈再次将手从披风里伸出来,避开指尖,用手心蹭了蹭朱晏的手背,像只狸奴在朝主人撒娇。

朱晏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覰向下,只见五根纤细的手指指尖都裹着纱布,圆鼓鼓的,竟颇为娇憨可爱。

“就是好可惜。”她忽然叹气道。

“什么可惜?”朱晏问。

“表兄让我选一样乐器,我都选好了。”茵陈道,“我想学琴。”

“可是偏偏手指受了伤,真倒霉。”

“你先好好养伤,待你能指头上的伤口愈合了,孤亲自教你。”

“殿下有这么多闲暇的时间吗?”因为闻言既惊又喜,“当真可以亲自教我吗?”

朱晏笑道:“孤既然主动允诺,自然不会食言。”

这时玉朝领着婢女将汤药和饭食都端了进来。

玉朝捧碗上前,朱晏竟伸手接了过来。

“殿下,这不合规矩。”茵陈忙要自己接碗。

朱晏扫来一眼,她的手便顿在半空。

“在自己家中,不必讲那么多规矩。”她一手端碗,一手捏着汤匙轻轻搅动碗中的药汁,“你要一勺一勺喝,还是晾凉一些一口气喝下去?”

“一口气。”茵陈受宠若惊,听她问话又皱眉道,“一勺一勺喝太苦了,长痛不如短痛。”

朱晏闻言再次勾唇发笑,将药碗靠近自己,一边搅一边轻轻吹气。

……

“表兄有话要跟孤说?”

离开梅园后,朱晏主动开口问道。

“其实也无甚要紧的事,只是觉得殿下面对阿茵表妹时格外温和有耐心。”谢琼道,“上次见殿下亲自侍奉汤药,还是皇后姑母缠绵病榻之时。”

“表兄是就事论事,还是想旧话重提?”

“防人之心不可无。”谢琼道,“琼还是那句话,殿下有时过于心软了。”

“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朱晏道,“孤只是想要娇养一个小女郎,表兄放心,孤分得开私情与公务。”

“阿茵她自幼漂泊在外,受尽苦楚,她是姨母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孤既认了她,自要好好待她。表兄说孤对她格外不同,孤也不否认。”她道,“孤确实喜欢她,每次见她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想要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谢琼闻言,只得道:“阿茵表妹的确讨人喜欢。”

朱晏看她一眼,道:“若真有证据证明她有问题,届时再另当别论。但在此之前,孤不想凭空冤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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