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直白的问题令南晚吟下意识想去看陈静,好在进门前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陈誉凌会这样问恰恰说明对她和裴泽州的关系并不清楚。
只要他不去向裴泽州求证,凭借信息差她完全可以更大胆些。
南晚吟眼眸含羞带怯,微微低下头躲闪,“我什么都不懂,怕搞砸了实习影响毕业才麻烦裴先生的。”
所以不是人情,是依赖,模棱两可的暗示将她和裴泽州的关系无限拉近。
陈誉凌对她的解释不予置评,转头去问陈静,“裴泽州的人,我带回家合适吗?”
陈静同样为难,“陈总,公司里符合要求的艺人不是拍戏就是在赶通告,实在没别人了。”
看一眼时间,陈誉凌皱了皱眉又看向南晚吟,“收款码拿出来。”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来不及想缘由,南晚吟拿出手机照做。
她才调出微信收款二维码,陈誉凌已经扫码完成,“叮”地一声提示音,通知栏提醒入账一万元。
突如其来的一笔转账令南晚吟不明所以,陈誉凌言简意赅解释,“出工费,等下陪我去个地方,别多话,有眼色些配合我。”
“好,陈总。”不让多话她便一句都不多问。
陈誉凌接着对陈静说,“给她找套性感风情的衣服换上,妆容同样。”
压下心中疑惑,南晚吟随陈静一起走出办公室,绕过长廊进到服装间才缓声问,“陈总说的出工是哪种类型?”
这怪不得她谨慎,毕竟裴沁雪对他放浪逐色的点评过于深入人心,就算她不带偏见看他,正常人谁会特意嘱咐穿搭要性感风情。
陈静在衣架上翻找,“别担心,只是简单陪他去家宴吃个饭,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今天是公司里实在没人我才推了你。”
“家宴?”
“不论你有没有听过关于陈总的一些传闻,我都建议你不要过早下决断,我们做员工的,想要在职场上平步青云,最重要是读懂老板,这算是我给你的忠告。”
陈静从成堆的衣服里挑出一条烟粉色挂脖连衣裙,裙摆做成不规则荷叶边设计,长度刚好够包住大腿,“去试试。”
南晚吟将她的话记下,接过道谢。
从试衣间换好裙子走出来,陈静眼底的惊艳和赞赏不加掩饰,“你气质偏清纯那挂,我本以为这裙子会衬得你庸俗老气,没想到意外合适,纯而不媚,娇妍性感。”
“陈姐眼光好,选的裙子款型好。”
她这话倒不是吹捧,试衣间里有全身镜,这条裙子剪裁上收放自如,该隆起的地方圆润饱满,腰部收紧,双腿裸露的比例恰到好处。
陈静将挑选好的高跟鞋递给她,“这双高度适中,就算初穿者也会比较好驾驭。”
她做事处处体贴,难怪能在三十多岁的年纪坐到经理总监的位置,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南晚吟对这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换好鞋,在化妆镜前落座,陈静叫来化妆师为她上妆。南晚吟五官柔美,面部皮肤宛若无暇,单论脸与风情一词毫不搭边。
化妆师在她圆润的眼部做了很多修整,眼线上挑,睫毛卷翘纤长,下眼睑处铺一层腮红,加重眼尾处阴影,不多时便塑造出一双漂亮娇媚的含情眼。
陈静越看越满意,南晚吟虽不是明艳型大美女,却胜在面部线条流畅,五官也立体标志,底子与妆容相辅相成,像一张绝佳的白纸,画师在纸上描绘什么便呈现什么,用圈里的话叫剧抛脸,换个妆就换个人。
“陈总在负一层等你,快去吧。”她把手机上收到的信息转述。
南晚吟乘电梯到负一层,出来时目光四下巡视,光线昏暗的停车场里不见陈誉凌身影。
她正要挨个车窗寻找,不远处一辆黑色跑车打起双闪,南晚吟走过去,离得近了才看清手腕搭着车窗在抽烟的陈誉凌。
烟雾缭绕,隔着他一双漆黑幽深的眼,尾部微微上扬,视线自上而下轻扫,漫不经心,有些浪荡勾人。
她站在车外如商品般由他审视,表情拘谨,举止扭捏,十足地拿不出手,令陈誉凌对她的印象在金丝雀菟丝花这类词的基础上又加新手二字。
片刻前带来的惊艳有所冲淡,他收回视线显得兴致缺缺。
“上车。”夹烟的手勾了勾。
南晚吟绕到副驾,坐稳身体后听见他说,“恃宠而骄会吗?”
“不太……熟练。”车里光线更暗,她睁着一双柔情潋滟的眼怯怯答道。
陈誉凌手肘架在车窗上,下巴抵住手腕,似笑非笑瞥来一眼,“撒娇,妩媚,眉目传情,现在这样太正经了,带你回去是气人的,这样说懂了没?”
南晚吟点点头,眼底带着懵,明显没领悟透彻。
他说的更明白些,“餐桌上有一个算一个,你只要能惹他们生气,多一个人事后多给你加一万。”
“明白了陈总!”她这次答的极有底气。
陈誉凌挑眉,“比如?”
南晚吟将烫了卷的头发往颈后一撩,露出一截瓷白肩骨,上半身倾向他,手臂越过扶手箱轻易捻走他夹在指尖的烟,嫣红润泽的唇含上,深吸一口忍着咳意吐向他,“这样?”
她倾着上半身,胸口旖旎风光暴露在他视线下,烟头滤嘴处留下口红印,一脸得意等着夸赞。
陈誉凌看了片刻,抬手印在她唇角摩挲,十足的暧昧,“无师自通的本领裴泽州知道吗?”
她神色怔怔,又露出那副唯恐做错事的怯懦模样,刚展露的一点风情顿时烟消。
陈誉凌将烟从她指间抽走,捻灭丢弃,“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沾。”
跑车发动,轰鸣声震耳,男人目视前方,半边侧脸轮廓锐利棱角分明,眉眼有些冷酷薄情,转方向盘的动作又过分松弛散漫,显得浪荡随性。
一路驶出市区,路两旁绿茵越来越浓茂,沿湖而建的别墅群逐渐映入眼帘,直到看清云湖山庄的石刻立碑,南晚吟才真正理解什么是寸土寸金。
曾在手机地图上匆匆一瞥的顶级富人区,那时从未想过会有与这里产生联系的一天。南晚吟静静望着车窗外碧湖蓝天,心脏强烈跳动,是按耐不住的兴奋,是她见识越多便越发蓬勃生长的野心**。
停稳车,陈誉凌先下去绕过车头来为她开门,南晚吟笑得娇,挽上他手臂贴近耳畔说话,“这样可以吗?”
陈誉凌同样姿态亲密,“做的好。”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进到客厅,南晚吟柔若无骨般依着他,客厅坐着的三人原本正在说话,看到她,中年男人含笑慈和,保养得宜的夫人肉眼可见沉下脸,只剩一身家居服看着和陈誉凌有两分相像的男人泰然自若低头饮茶。
陈誉凌丝毫不在意,揽着她腰往空沙发一坐,吊儿郎当笑着给她介绍,“陈仲先生我叔叔,张澜女士我婶婶,还有这位我堂哥陈景骁。”
南晚吟也没让他失望,顺杆爬的快,“叔叔婶婶堂哥好,我是南晚吟,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礼物,下次补哦。”
张澜冷哼一声别过头,陈仲缓和气氛,“行了,小安难得回来,吃饭吧。”
他与张澜率先起身往餐厅走,陈景骁落后一步同陈誉凌并肩,看一眼紧扒着他手臂的南晚吟,欲言又止,“你这位女朋友之前倒没怎么见过。”
知道陈誉凌玩的花,毕竟是一家兄弟,年纪也不小该考虑收心成家了,这种女人明显是不能娶进家门的。
陈誉凌不接话茬,改问他,“怎么不见大嫂?”
张澜恰好听到,坐在餐桌前跟着问,“是啊,毓秀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陈景骁解释,“她今天有应酬,推不掉。”
张澜不甚满意,“工作重要也不能不顾家,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佣人一道道菜送上桌,南晚吟紧挨着陈誉凌坐,拉着他手和自己比大小,既没眼色也没规矩。陈誉凌纵着她,一桌子菜长辈还没动筷,他先给南晚吟夹了块排骨。
她一副感动惨了的样子,不顾在场人多在他脸侧落下一吻。
陈仲干咳一声,试图提醒二人注意场合。
陈景骁倒羡慕他们能这样肆意,对张澜道,“钟氏正值动荡,能稳住局面全赖她在外周旋,您既不愿伸援手,也别对她过多要求吧。”
张澜脸色不悦索性不再开口,陈仲便让大家赶紧动筷,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陈誉凌纯粹为了应付交差,动了两筷子便兴致缺缺,看南晚吟吃得香,后半程就都在为她夹菜。
张澜面前摆的一道片鸭她最爱吃,陈誉凌嫌夹起来麻烦,直接起身端到她面前,声音宠溺,“多吃点。”
南晚吟笑弯了眼,不忘继续完成kpi,眨着无辜的眸去看张澜,“婶婶不介意吧?”
张澜忍着不喜搁筷,没当场发作全凭教养使然,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置气才是自降身价。
见大家都吃差不多了,陈仲开始劝说起陈誉凌,“小安,你如今也不小,该考虑接手新恒了。”
陈誉凌不以为意,笑得没正形,“叔,我手里管着星耀呢。”
“那都是小打小闹,陈家未来还是要你担起来。”
陈誉凌缠着南晚吟一缕头发在指间绕,“不有我哥在吗,都是陈家子孙,谁继承都一样,我现在过的顺风顺水,您别想拉我回来干这苦差事。”
陈仲语重心长劝他,“陈氏家业是你爸爸拼下的,你父母走的突然我才临时接过,这些年算作代管,无论如何都要交还给你的。”
这些年每回家宴他都要这样说上一回,陈誉凌没耐心听,揽着南晚吟起身上楼,只留下一句,“您常打钱给我就算对得起我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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