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真正的新年，于珍珠已经在琢磨着报新年的寒假预习班和下学期的补课班了，明歌好说歹说，拿着一整个学期记录的成绩单跟她举证，试图打消她接着报班的念头。
于珍珠还是有点迟疑，明歌以前的成绩一直是中游，也不是什么天才孩子，她认定了是补课班的功劳，怎么也不愿意，甚至反过来劝她：“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只要能让你上个好大学，多贵都值得。”
明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没有，其实……我更多是和同学一起学的，补课班人太多了，我有点听不进去。”
于珍珠怔了下，皱眉：“怎么会听不进去呢？你往前坐一点？私下再问问老师？”
明歌轻声细语道：“不是，是我之前学习方法不太对，我和同学商量着改了，现在已经轻松很多了，我觉得可以先……先不急着报班，报了还分散我的精力。”
于珍珠听着前面一直心不在焉，不甚认同的样子，听到最后坐直了些：“真听不进去？不然我给你找个一对一？”
明歌很有耐心，坚持道：“真不用，我感觉补课班的方法不适合我，我跟我同学就能讨论出来，不行去问老师，老师也愿意说的。我现在成绩一直很稳定，不用了，有一点下降再报也不迟。”
于珍珠犹豫了几天，最终同意了。
她一字一句仔细叮嘱道：“我也不懂你们学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好好学，爸妈的希望就都在你身上了。”
明歌默默点头，没有多说。
她和展熠约好了有空就去图书馆复习，陈静仪自告奋勇说给他们打掩护，周薇则顺便帮她给于珍珠视频，表示这个第二名是女生不是男生。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才背着包在图书馆顺利接头。
明歌还是第一次编这么大的谎，紧张又兴奋，为了防止两家大人对口供，陈静仪大早上打着哈欠拎着包过来，她翻了翻，全是零食、饮料、平板和手机。
明歌：“……不是让你带书和本子吗？”
陈静仪翻了个白眼：“我就帮你演戏，不带卖身的啊，你俩不是来约会吗？”
展熠拔掉笔盖，下意识抬头：“嗯？”
陈静仪看到了他桌上的练习册，震惊道：“我去，你真来学习啊！”
明歌按住她，冷酷道：“来都来了，你也得跟着我们学，快，我昨晚给你整理了基础练习，不求逆袭，至少二本可以吧？”
陈静仪兴致缺缺，“怕啥啊，我再怎么样也能上个大学，干嘛费那个劲。”
明歌揪住她，“你能不能有点追求？你不想跟我在一个大学吗？”
陈静仪冷静思考：“你现在是你们学校年级第一？”
明歌：“……前十吧，偶尔也会掉下来。”
陈静仪直接站起来：“告辞，你们学校前十都是清北预备役，我配吗我？”
明歌再次用力给她拽回来：“那你就不想去北城吗！人往高处走，你给我回来！”
要不是顾及图书馆里不能大声喧哗，陈静仪简直想张口咬她了：“我不，我不，我跟理化生政史地不共戴天，我爸妈都说以后给我安排工作，我怕什么！”
明歌的手骤然一松，愣了片刻，才叹气道：“好吧好吧，不勉强你了，去玩吧。”
陈静仪眉开眼笑，拿起手机，起身道：“我去买点吃的，有想吃的没？我昨晚三点睡的，早上饭都没来得及吃，困死了困死了……”
明歌摇头说没有，目送她出去后，才低头把练习册拿出来，展熠悄声问她：“难受了？”
她想了想，摇头叹息道：“还行，确实是我管的太多了。”
明歌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各有命，不是所有人都是穷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图学习改变命运，如果可以选，安于小城市度过幸福平静的一生，也未必不是好选择。
展熠安慰道：“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在意她，可以努力变得强大，以后给她兜底。”
明歌精神一振，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那没问题！我肯定会很厉害的！”
展熠莞尔，指尖点了点物理题册，“好的，这位很厉害的新星小姐，做题吧。”
上午将各科都复习了一遍，明歌叫上陈静仪出去吃饭，打算下午再预习下学期的内容。
陈静仪约朋友玩了一早上，吃饭的时候总有些精神不济，明歌看着可怜，就道：“不然你下午回去吧，睡一觉，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抿了口冰饮料，道：“没事，我早上打游戏去了，有点费脑子。”
明歌疑惑：“什么游戏啊，游戏不应该都是放松的嘛？”
陈静仪打了个哈欠：“是全息游戏仓，一小时两百呢，结果第一关都没过去。”
明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游戏这么难啊……你跟谁玩的？”
她图穷匕见，陈静仪困蒙了也没反应过来，随口道：“就是江河新出的星际游戏啊，我陪江炘玩呢，他都出大地图了。”
明歌沉默了。
陈静仪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脸色一变，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明歌问：“……那江什么玩意没脚踩两条船吧？”
陈静仪赶紧道：“没有没有，其实上次他跟我解释了，他早跟李曼分了，都是误会。”
明歌太阳穴突突地跳，含糊应了一声跳过这个话题，陈静仪也心虚，瞌睡都惊醒了，低眉顺眼地吃完饭，之后也不说要走，跟着他们回到图书馆，就借口要看书，借了本小说坐到读书区域去了。
明歌还没想好说什么呢，就被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气笑了，拿出手机，打字打出了挖坟的气势，屏幕都被敲出了火星子：【我怀疑陈静仪被渣男骗了，你盯着点她！！！】
那头的令天应该正好在线，迅速发了个问号过来，明歌发热的大脑渐渐降温，她怔了怔，看见她们的所有聊天记录加起来一页都没铺满，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令天没有多问，也没有生疏的样子，立刻问：【江炘是吧？】
明歌：【你知道？】
令天：【哦，江炘也是咱们老家的，以前过年跟她一起回来过。别紧张，随便她玩去，没搞出个孩子就行。】
明歌：“……”
这下她是真说不下去了，回了句嗯嗯就关上了手机，一脸崩溃地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一声。
展熠把要预习的资料分类摆好，抬头看她表情不好，想了想，问道：“不想让你朋友和那个人再接触吗？”
明歌闷闷应了一声，趴在桌上叹气，展熠就道：“我家有游戏仓，她说的那个游戏我也有号，你要是不想，就带她去我家玩，用我的号。”
明歌下意识抬头：“你也玩？”
展熠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脸颊：“忘啦，我跟你说过，我现在是全服前几呢。”
明歌隐约想起来，展熠确实提过，但她对任何游戏都没什么兴趣，便一笔带过了。
她惭愧道：“我没太注意……算了，正在意的时候，是听不进去别人劝的。”
要是以前有人劝她不要喜欢展熠，她也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的。
展熠点点头，没再多说，“开始吧开始吧。”
过去的内容对明歌来说已经足够熟悉，但再学新的，心里还是会很有压力。她暂且抛掉一切其他想法，认认真真从预习到套题都做了一遍，感觉效果还不错，才松了口气，再抬头看，天都要黑了。
明歌一惊：“都这个时间了啊，辛苦了辛苦了，我请你俩吃晚饭。”
展熠慢吞吞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笑道：“那你拉我起来。”
明歌伸出手拉住他，展熠反手一拽，将她拽了下去，一同坐在宽大的椅子里。
展熠看着她一脸懵逼，笑着伸手捏捏她的肩膀：“你也辛苦了。”
他一捏，明歌才后知后觉感到了腰背酸痛，脖子也疼得厉害，她用力闭了闭眼，敲了敲后背：“还行，效果比想象中好。”
明歌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成绩的提升只是短期繁荣，怕她的学习能力本质并没有增强，只是有了好老师的引导，好在今天的结果让她稍微有了几分安心，那就好，只要保持住，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辜负谁了。
夜里明歌请了吃饭，展熠见她高兴，也随她去了。一顿火锅吃的人浑身发热，明歌在最后睡前总结时掰着手指算账单，感觉离目标又进了一步，高高兴兴地又添了一条。
【要努力强大起来，做别人的靠山】
二十天的寒假很快过去，陈静仪也是仗义，硬是咬着牙陪她们演下来了，开学那天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老了十岁。
“这几天跟你们混我作息都规律了……嘿嘿，解放快乐！”
在开学的第一天凌晨四点，陈静仪发来消息，明歌起床后才看到，哭笑不得，心中倒也挺羡慕这样轻松愉快的学生生活。不过羡慕归羡慕，她知道自己绝不会去走那条路，她和别人不同，她的那条轻松路也许风景宜人，但终点在悬崖。
第二学期一开学，学校就开始收集学生分科意愿，要填了表交上去，上学期期末就已经给了时间思考，因此分科表是当天就要交的。
明歌慎重地填下理科，放下笔的时候深吸口气，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座只进不退的独木桥，若无法过桥，就只能跌落谷底。
而上桥前的准备时间只剩下半年了。
明歌愈发感觉到时间的紧迫。
关于本文的分科，我是按我们那时候的情况来的，现在啥样子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写的时候真是绞尽脑汁回忆过去，然后思考我现在重生，考上清北的可能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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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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