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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探昭明

只需一日,秦施施便明白了,静王妃一点都不好做。

婚后清晨醒来,府中奴仆行事总是冰冷诡异,进宫后,又需费尽心力赔笑讨好。

此次只见了圣上和贵妃,被二人连番问话,还旁敲侧击地说些如今皇室成婚三人,竟无一人孕育子嗣,要他们二人努力耕耘之类的话,听得秦施施在这隆冬里,汗流浃背。

待到回府时,秦施施已经浑身疲惫,恍若被抽掉了筋骨的河虾,只能软趴趴地倚靠在车厢里。

只是说说话,就已经耗光她所有心神。

叫她没想到的是,凌慕阳竟然比她还累。

他坐上回府的马车不多时,就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在一声震动中,直接歪了头侧枕着秦施施的肩膀。

马车颠簸,秦施施小声地唤了他两声,肩上的人没有醒来。

她便把他缓缓挪放在自己大腿处,足下微微垫着,以防凌慕阳不慎滚落。自己强撑着精神,细细打量起他来。

车厢晃动如春波,碾过稀碎砖石,车轮滚滚而响。

凌慕阳醒来的时候,睡眼朦胧,与她四目相对。

秦施施看得真切,他眼珠映入她的身影时,骤然一缩,脸色瞬间冷如飘雪。

她话到喉间,腿上一轻,只余一路垫足的酸麻。匆忙间伸出的指尖只堪堪碰到他的衣角。

凌慕阳一声不吭地靠在对面车壁上,车帘一震,恍若清风拂柳,柔柔招摇。

“昭明,我方才替你诊脉,你经脉紊乱,易失眠多梦,长此以往……”秦施施解释道,凌慕阳出言打断让她住口。

那短促而严厉的喝止声把秦施施尚未说出口的“精神”二字,逼退在唇间。

疾言厉色的他仿佛从未认识过秦施施。

那双漆黑如夜的双瞳里,厌恶和憎恨竟如黑沼淤泥间的气泡,咕噜涌出,又“砰”的在空气中破碎,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紧紧包裹了车厢里不知所措的她。

马车里一片寂静,翻飞的门帘涌入阵阵寒风,冷得秦施施浑身发抖。她喉头微动,最终沉默地吞下未吐露的关心。

鸡皮疙瘩爬上了她脊背处,直往胳膊两处蔓延,像从地狱伸出的手,攥住她整颗心脏。

她第一次看到凌慕阳那样冷漠的眼神,心脏急剧收缩起来,全身冰冷。

血管里每一道声音都在呐喊,原来凌慕阳和京城其余的贵胄人家一样,骨子里永远都是疏离。

秦施施垂了眼帘。一道铁墙无形地横亘于两人之间,阻断了回府路上的交流。

她回想起,上一次在马车惹父亲生气亦是如此。

怪她又得意忘形了。

那日同父亲席间畅饮,今日与凌慕阳嬉笑进宫,都有些把持不住,竟越了规矩。

宏伟的王府门前,秦施施一人站在马车旁,看着远远把她甩在后头远去的凌慕阳。

呼出的白色雾气悠悠挡住他远去的身影,渐行渐远。

江宁见二人回府,急忙迎上前去,又极有眼力见地阻止了秦施施想跟着凌慕阳过去的步伐,“王妃,府中晚膳请您定夺。”

他在府中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凌慕阳的心思。

其实他不阻止,秦施施也不会真的跟过去的。

望着远去的身影,秦施施微眯着桃花眼,姣姣玉颜更淡了颜色。

心底总有不敢诉诸于人的奢望,盼着有朝一日有人可以为她停下脚步。

不用她挽留、哀求,便为她驻足。

天边下起了鹅毛大雪,她一人寂寥地站在冰冷苍穹下,腿脚酸麻。

最终她支撑不住,翠眉微横,细手搭在马车边缘,越过王府大门,看向府中暗处无数道无声的视线。

偌大的王府,腾龙浮雕檐柱后,白墙青瓦屋角下,连廊拐弯角门处,一双双隐匿在雪后的明眸,打量着凌慕阳对她的态度,谨慎地选择跟从。

雪花一片片坠落,压在秦施施的身上,任凭她怎么掸,也掸不尽。最终成堆的积雪,缚着她的双腿,让她寸步难行。

清晨时,凌慕阳说过将府中大小事务交由她打理,如今也是黄粱一梦。

但是江宁却执意要请她定夺晚膳等一应事务。

原本秦施施还以为是江宁看重她,三日下来,她便明白了,江宁是在拿自己当立威的垫脚石。

她所制的晚膳菜单分派下去后,一会儿来报说份量不足,一会儿说时间不赶趟,最后闹来说有院子的仆人不够膳食分发的。

除去晚膳,又有佃农租户来要租金,秦施施推辞说自己需清点过府上账本后才进行统一分发,他们便日日来扰。

一日下来她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见到凌慕阳一面,想着他还在生气,她便也等足了三天让他消气。

虽然她根本不明白凌慕阳为了什么生气,暂且算是她私自给他看诊,让他这种贵胄人家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吧。

夜间,翠仙和依兰拿着秦施施的钱,到府外补齐晚膳安抚那帮闹事的仆从。

奔波一路后,关上了门,随性地趴在桌子上,相互捶着奔波劳碌了整日的小腿。

翠仙着急,告状道膳房的人在背地里嘲笑秦施施。

“她虽说是相府嫡女,可这金陵城尊贵的人还少么?”

“我听说她进宫吹笛儿呢。”

“当真如此吗?”

“说到底是乡下来的,不过投了好胎,做作得很。”

翠仙一人分饰多角,流汀进来喝住她,她才发现秦施施已经垂了眼帘,猛然跪下道歉。

流汀忧心提醒道:“他们惯会看脸色的,小姐需早做打算。”

这几日也多少明白府上之人如此做法,无非是看准了她是个势单力薄的人。

长于乡下,不会管家,不得静王的喜欢,他们才变本加厉地朝她下刀。

“殿下今夜还在摘星楼吗?”王府终究不是她的家,最后发号施令的人,还得是凌慕阳。

她那日被他冒犯,也没有这么发火,现在想想真是亏极了。

秦施施很快说服了自己,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屈能伸才有前途。

见秦施施谈到静王,依兰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小姐,听说今日殿下被弹劾了。”

“所为何事?”

“说是崔相带头弹劾静王此次婚礼逾矩……”依兰说着此次从外边听来的花边,不知真假,只是想到秦施施要去见静王,不论真假,都应对此留个心眼,早做准备。

秦施施越发头大,崔留春本就古板,那日疾言厉色骂了府上宾客,想来也是早有不满了。

只是凌慕阳的婚礼是礼部主办的,竟朝着他开刀,也是冤枉人了。

不过朝政之争,无所不用其极,脏水总是不嫌多的。

星夜璀璨,伴着星光点点,秦施施在楼台间辗转,倩影惊动了枯树枝头两只夜莺。

摘星楼位置偏僻,离春茵殿有半个王府的距离。

秦施施提了食盒到摘星楼下,却见是一身盔甲的陆万山在守门。

“王妃怎么到此?”

“你又何故在此?”秦施施也奇怪,陆万山乃是军中副将,怎么会在王府?

陆万山小声嘟囔着自己如今在军中无职,留在静王身边当个小跟班。“陆将军辛苦,稍后我差人给将军送夜宵来暖暖身。”秦施施关切地说。

听她这么说,陆万山往她手中的食盒瞥了一眼,这次倒机灵起来,马上让她上去了。

提着食盒,轻轻推开灯火透露的房门,往书案处看去,空无一人,又看了看床榻之上,帷幔如烟,凌慕阳安然睡去。

坐在床边,眼看他睡着时平静无波,她心里却闷闷的,生出了一丝怨怼。

他怎么三天都不来见她!

初见时,流汀问凌慕阳把她的长袍扯掉,她不生气吗,秦施施倒不觉有什么。

可如今,她却恼火起来了。

只许你恼了,便不许我也恼火吗?秦施施瞪着那个熟睡的人,心里嘟囔着。

黯淡的烛光映着,他唇周有一圈淡青色的胡渣,眼底青黛,眼窝有点凹陷。

他这几日竟也没有休息好吗?

秦施施不敢再替他把脉,他醒来不得把自己吞了!

她定睛细细查看凌慕阳,他薄唇微抿,口中呢喃碎语,面容清俊,叫人看失了魂。

深夜布谷啼叫起来,秦施施才从凝视中回过神来,无功而去。

伊人已去,殿中烛火晦暗,床榻上那枕被而卧的人却睁开清亮的眼眸,久久望着轻声关拢的房门。

那清瘦身影像一只小心翼翼的猫,经过廊下时脚步轻如无物,却在他心头踏步。

这几日身体乏困,方才歇下便在梦中隐隐闻到一股幽香,叫他思绪又飞回了荆州。

凌慕阳四年前,也曾在荆州流连,在河对岸见到过一位民间女游医,是个女子,蒙着白面纱。可他并未与她有过攀谈,只此一面之缘。

后来听闻秦施施也曾在荆州行医,他心里一震,很像寻一寻这个真相。

他并非钟爱此女,却觉得可贵。

世间的女子,会有几个如那般的呢?

被褥下的指节发凉,陆万山寻遍荆州,也寻不到秦姓或孙姓的女医。女医本就稀少,如此以来,便断了线索。

正为难之时,他突然灵光一闪,“明!”莫不是她用的此姓游医?

殿外冬虫夜鸣阵阵,许久未至天明。

翻来覆去时,他索性起了身,床头那绒毛小兔闯入眼帘。

毛色洁白柔软,红目灵动,如同带它过来的人一般。

凌慕阳拿起那小兔,指腹触碰到那一抹柔软,心底如夏冰化成一团柔软的水。

不过是游湖时,他随手替她买的,她还带着入了府。

凌慕阳觉得好笑,区区玩意,也值得她特意拿来一趟。

左不过几个奴仆刁难,便搞不定了,还得要他出手。

这样一想,他竟有些骄傲起来,心潮澎湃。这几日晾着她,果然叫她如此为难,他若是此时出手,必定轻易便拿下她的芳心。

一想着明日要如何在她面前英雄救美,他便更加睡不着,起身从满墙的书中,打开一方暗格,抽出了一张画卷。

宣纸上色泽浓艳,绘制着宫宴上众人皆醉的喜庆,中间着墨最浓处,是他与她并排而立,衣衫飘摇的画面。

思绪回到了画中,墨香也掩盖不去她淡雅的幽香,一个劲地往他鼻腔钻去。

虽是做戏,他却发现,毫不需要出力,只要放纵自己靠近,就可以慢慢地走向她。

“她到哪里了?”凌慕阳对夜里当值的暗卫询问。

“回殿下,陆将军已经护送王妃回到春茵殿了。”

“安神汤呢?”他实在睡不着了,既然她带了安神汤来,便喝了再睡吧。

出乎意料的是,回答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尔后才低声道:“王妃让陆将军…喝了…”

凌慕阳不可思议地轻声笑了,不愧是她,脑回路清奇的女子。

手中的墨笔在他轻笑中倏忽断成了两截……“噼啪”一声,清脆砸落在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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